正文 芙蓉塘无常雨 — 第18节

萧雪裹在被子里出不来,红着脸冒出个脑袋:“崇苏?”

崇苏埋首在他发间,闭着双眼,把他又抱紧了些。

萧雪忽而感到崇苏好像有些低落。他是不是在发出需要自己的信号?

萧雪想转身看崇苏,崇苏却在他的耳边低声问:“看星星去吗?”

萧雪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答:“好啊,什么时候?”

“现在。”崇苏的声音低缓,冷淡中有一丝温柔。“睡吧。”

好像走过了很长的黑暗,不知今夕何夕,梦里梦外。萧雪感到身下轻轻一晃,他睁开眼,入眼漫天星河。

他又回到了那条小船上。崇苏坐在他对面,似乎等到百无聊赖,伸手撩拨水玩。他见萧雪醒了,抬起手,弹一点水珠到他脸上。

“哎!”萧雪躲闪不及,笑起来:“别闹。怎么又是这个梦?啊……我想起来了,只有在梦里,我才会想起同样做过的梦。”

星月的光如梦似幻,银河在他们的船下流淌,千万年宇宙的光仿佛尽数汇聚在他们的周身,闪烁遥远的光芒。萧雪也好奇拨弄星河的水面,星星从他的指尖散开,重聚。

“崇苏。”

“嗯。”

萧雪小声问:“你为什么要亲我?”

崇苏反问:“不喜欢?”

萧雪正慌忙要说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奇怪。然而他又一想,自己是在做梦,梦里说点真心话怎么了?

他于是坦白道:“我很喜欢。但是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崇苏一笑。他分开双腿,示意萧雪到自己面前来。船小,两人本就坐得近,萧雪听话地挪过去坐下。

崇苏靠近他,手抚过他微热的脸颊。萧雪看到他的眼睛竟然呈现出一种神奇的淡金色,如兽类的眼眸,闪烁危险的光。

崇苏低声道:“我原本想吻你。但我不想吓跑你。”

他轻轻掐过萧雪的下巴,萧雪被迫抬起头,心跳的声音快淹没他的耳畔。崇苏注视他的唇,张开嘴很轻地咬了一口。

萧雪抓紧他的衣角,呼吸乱了。

崇苏的舌尖很热,萧雪不自觉地张开唇,崇苏便吻进来,舔进他的唇舌。

萧雪仰着脸被吻得喘息,他快不能控制呼吸,抓着崇苏衣角的手指都止不住颤抖。崇苏的吻太热了,不容抗拒地侵占他的意识,亲吻间泄露湿漉水声。萧雪被吻得满面绯红,眼中溢满泪水,他喘不顺气,在接吻的间隙里断续叫崇苏的名字:“崇苏……呜……”

崇苏将他抱进怀里,用力一吻他湿热的唇,然后拉开距离。萧雪被亲懵了,眼中还带着泪,迷茫看着他。

“那个凡人。”崇苏喃喃,“我想杀了他。”

萧雪心中一惊。他回过神来看着崇苏,却见崇苏的双眸倒映着星河与他的身影,他的眼睛清澈而美好,没有一丝杂质。

萧雪摸摸他的脸,小声问:“谁?”

“柳旺生。”

“为什么?”

“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原本已经该死去的人。那个人伤害过你,我只有杀了柳旺生,才能抹除那个人的存在。”

萧雪怔愣片刻。他的脑海中闪过非常模糊的画面,但他却无法得知那些画面是什么,来自哪里。

而当崇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不感到吃惊和害怕。或许因为这是一场梦,也或许是崇苏的怀抱温暖,令他感到安心。

萧雪说:“就算他以前真的伤害过我,现在也一定不会了,对不对?”

“你想原谅他?”

“我不想你为了我而伤害别人,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萧雪说:“而且你不是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崇苏淡淡道:“罪大恶极之人堕为恶灵,地府一日不除去,恶灵便为祸人间。”

萧雪好奇问:“所以你是地府工作人员吗?”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帮地府办事?”

“我没有帮任何一方办事。”崇苏耐心与萧雪解释:“我只想好好与你过七夕。”

萧雪从刚才起就有点听不懂崇苏的话,但这句话他听得很明白。

他没想到崇苏会这么在意他。他的胸腔仿佛被酸涩之意胀满,星空下的风吹过他发烫的脸颊。萧雪说:“一定会的。”

他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吻上崇苏的唇。他的心脏快跳出胸腔,灵魂如要飞出头顶,崇苏的唇很热,清爽的熟悉气息包裹他,令他感到悸动和舒服。

崇苏搂过他,小船轻轻一晃,萧雪被放在船板上,崇苏倾身上来,他的吻火热,交错的呼吸和低喘引得萧雪浑身发热,躁意在体内灼烧。他不自觉紧张地并拢腿,崇苏却抚进他的衣摆,温暖干燥的手心抚摸过战栗的腰背。萧雪仅仅是被抚摸就快晕头转向,他的身体很敏感,衣服松垮挂在胸口,腰白净漂亮。他的唇被吻得湿红,崇苏低头咬住他的喉结,慢条斯理地舔。

“崇苏,崇苏……”

萧雪想阻拦崇苏,身体却发软。崇苏的手抚过他的胸口,逗弄一般按揉乳首,萧雪被刺激得快哭了,崇苏抬起头吻了下他的脸:“怎么了?”

萧雪耳朵绯红,眼角含着点泪。他生涩地捧着崇苏的脸,露出小孩一般天真的神情:“崇苏……我喜欢你。”

崇苏俯身吻他,肆意摩挲他身体上每个敏感的部分。萧雪被这亲密的安抚行为勾得不停喘息,他也学着崇苏的样子,笨拙把手放在崇苏的背上。崇苏的身体好热,比他之前感受到的任何时候都热。

“我真的,好喜欢你……唔。”萧雪通红着脸,被崇苏用力咬了一下唇,吃痛呜咽一声。他看见崇苏的眼睛,又是一双淡金色的、兽一般的眼睛。

萧雪被分开腿,崇苏一边吻他,一边握住他湿润的阴茎揉弄,初经人事的萧雪紧张坏了,他抱紧崇苏,被吻得一阵阵喘。崇苏的声音有些哑了,他的气息很热,落在萧雪的耳边,尽是湿意:“喜欢这样吗?”

萧雪被崇苏握着性器揉,敏感的腰都僵了,性器顶端被揉得泌出粘液,淌下崇苏的手指。萧雪羞耻至极,闭上眼睛不敢看崇苏:“喜欢。”

他敏感得不得了,很快颤抖着射在了崇苏手里。他紧张到出了一身薄汗,崇苏嗅了嗅他颈间的潮湿气息,安抚亲吻他。萧雪心跳如擂鼓,他轻喘着躺在船上,头顶满目星河流转,光华闪烁。

真是场美丽的梦境。

“啊……”

萧雪控制不住叫出声。火热的硬物侵入身体,他浑身落下汗,漫天的星星在他眼中混乱倒转,崇苏压着他的腿慢慢插进来,萧雪呼吸不过来,痉挛紧绞住崇苏,崇苏呼吸重了。

“不行,崇苏……”

“不会痛的。”崇苏盯着萧雪,他眼眸淡金,散发出占据和标记的意味。他握紧萧雪的腰缓缓挺进,萧雪紧绷着身体一直抖,他蜷缩起脚趾,后穴被胀满了。

入侵的性器存在感极强,毫不留情撑开萧雪的身体,退出时卡在穴口,整个顶进。交合扯出情色的粘腻水腔声,每被深深顶进,萧雪就不得不挺起腰竭力喘息,他控制不住呻吟,崇苏进得太深了,他仿佛在被温柔地吞吃,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接天的星河里,小船摇摇摆摆,漫无目的地前行。小船里,萧雪光裸着一双腿,被崇苏压在身下深深进入,他哭着叫崇苏的名字,被吻得闷哼呜咽,崇苏放开他时,他又控制不住地喘叫。崇苏占有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紧窄的穴腔被反复撑开,萧雪被弄得又高潮,精液溅到船上。崇苏把他抱起来,萧雪被迫坐着吃进全部长度,阴茎深深压迫进肚子,萧雪发抖抱着崇苏的脖子,他耻辱地被胀出了尿意,挺立的阴茎又流出水来。

“还痛吗?”崇苏抱着他,侧头问。

“不,不痛。”萧雪牙关打着战,他仍感到胀痛不已,痛感却不强烈,反而被激烈的高潮淹没。他只觉得自己放荡,红着脸说:“很舒服,崇苏,我想……唔、唔……”

崇苏托起他,从下顶进他的肚子。萧雪坐得太深,他目光涣散,被凶狠地干了很久,坐在崇苏怀里呻吟着又射。他快坏了,主动吻崇苏的唇,崇苏拉着他的腰用力往下按,萧雪被进得腿根打颤受不了,“轻点!”

崇苏咬他的乳尖,咬得萧雪叫出声,后穴绞得更紧。崇苏眯起金色的眼,他的眸色深了,手掌在萧雪的身上留下深深的掐痕,毫不掩饰他的占有欲望。他哑声问:“还要吗?”

萧雪被干得不停哭,“还要……好舒服……”

他紧紧抱住崇苏,挺腰去吃崇苏的性器,几次被顶弄到快高潮停下,穴里一阵阵嘬咬收紧,前端喷出点精水。他不愿停,黏糊地咬崇苏的脖子。小船吱呀摇晃,扬起阵阵涟漪。 萧雪被崇苏掐着腰干得高潮迭起,精液流下腿根,翘起的阴茎不停漏出粘液,液体随着冲撞的力度甩进星河。萧雪羞耻得满脸通红不敢看,他快晕过去,眼望着他们所身处的绚烂星空的幻象,长河漫漫流淌于天际。

他的意识仿佛沉入这片静谧的星河,崇苏在他耳边低声唤他的名字,他模糊地回应,依恋亲吻着崇苏。

若他能在梦里和崇苏相爱缠绵,就这样永远留在梦里又如何?他只需要崇苏,不需要别人。

他孤独的过往人生中是与云云人群与他无交集的擦身而过,也是他自己的目不斜视低头前行。无人邀请他来,他也不曾主动去。他说谎了,他不想让崇苏知道他的古怪和不合群,他希望自己在崇苏面前是一个美好的人。

尽管他根本不是。他是个小小的骗子,戴上正经的面具,努力掩饰自己的缺陷,只期冀崇苏不要发现他的孤独和不自洽。

如果崇苏知道了那次他们在谈论“新朋友”的话题时,他之所以忽然恼火离席而去,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新朋友,他没有想过与其他的谁发展出怎样的关系,他只在乎崇苏,他只想要崇苏一个人。

他只想看着崇苏,也在内心深处固执地想要崇苏只看着自己。萧雪克制着,隐藏着,把他奇怪的占有欲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看见。

但现在他在梦里,他可以肆意妄为。他想把崇苏拉进满天星河的深处,把他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在只有他们的梦境里永无止尽地轮回。

萧雪被弄得下身湿淋,他的肚子好热,稀里糊涂地追着崇苏的唇亲。崇苏低低笑,萧雪抱着崇苏嘟囔:“我不想醒了。”

崇苏一掐他汗津津的脸,说:“不行。”

他搂过萧雪的腰,萧雪没力气地呻吟,夹着他颤抖。崇苏按过他的后颈,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你必须醒过来,萧雪。”

第22章 二十二

萧雪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他从没睡过这么累的觉,爬起来的时候差点闪了腰,嗷一声又倒回去。

他差点以为自己昨晚梦游去街上跑了个午夜马拉松,不过一会儿崇苏进来,他摸了摸萧雪的额头:“不舒服?”

“没,没有。”

萧雪努力起来,上班快迟到了,他得赶紧起床洗漱。不料崇苏抄过他的腰,直接把他从床上托抱起来。萧雪被他抱在怀里,脑子卡壳了:“崇苏?”

崇苏把他抱到浴室,放在镜子前,示意他洗漱。他站在萧雪身后,手放在他腰后慢慢按揉:“这里疼吗。”

萧雪的腰很敏感,被揉得酸痒难耐,他忙挣扎要跑:“不疼不疼,别揉……哎!”

崇苏把他拖回来,手掌抵住他的尾椎骨位置顺着力道推开经络,放松肌肉。萧雪被几下按得腰彻底软了,脸红得快滴血,声音都软得发颤:“好了,别,别按了……”

崇苏俯身过来,从后把他抵在洗漱台边,手往下握住他的大腿根,低声问:“腿疼吗?”

他好像一下按到萧雪腿根处的麻筋,萧雪腿直打抖,他扛不住,略带乞求地看向崇苏:“不疼了,你松开我……上班真的要迟到了。”

崇苏看他实在可怜的样子,很配合地抽身,走了。萧雪差点缺氧,扶着洗漱台灵魂出窍地刷牙洗脸,他心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还是他疯了,崇苏为什么对他这么亲密?两人怎么会像情侣一样的状态?

虽然他真的很喜欢,但是这不合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失忆了?撞到头了?

萧雪拿起手机翻消息,点进和崇苏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出两人状态发生改变的蛛丝马迹。他总是担心自己的言谈举止细节里会暴露他喜欢崇苏的事实。

萧雪翻看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无意中点进自己的朋友圈,看了眼自己最新的一条状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最新的状态是之前晚上拍下的月亮,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月亮非常圆,大而明亮。

可此时他看到的照片里的月亮却是一轮新月。

萧雪茫然吐掉嘴里牙膏泡沫,心想自己难道又记错了?

不对。萧雪反应过来,那天是农历的月初,月亮就该是新月。

可为什么……

萧雪走神得厉害。等他注意到有液体落进水池里随着旋转的水流变成红色时,他才感到脸上不断流下温热的液体。

萧雪愣了愣,抬起头看向镜子。

他看到镜子里一个残破的人形。大片皮肤腐败,破布般挂在裸露的白骨上,皮肤化成腐烂的水,一滴一滴浓稠地滴落。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看向他,一双没有眼珠的黑色眼眶“望”着他,口鼻的位置涌出鲜血,流过喉骨,如线虫爬进没有心脏的血肉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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