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奶油杯 — 雪夜的吻 53čé.čoм

他这张脸,年少时就已经饱受称赞。

温家人的长相本就端正立体,更遑论他母亲优秀的基因。

可温淮佑很少去关注自己的外表。

他人的夸赞与奉承,都蒙有利益的润色。

那天他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很久。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俞时安会注意到吗?

他也有一张她偏爱的面孔。

温淮佑在饭局上,即便什么也不说,也不会有人会怪罪他。

而俞时安虽然饰演惯了面面俱到的角色,但她也知道,在黄灵面前,这些行为是无用的。

是以一顿饭都是黄灵在侃侃而谈,两个小辈谁被提及了,谁就应声。

温淮佑又发现了俞时安与自己的一个相似点。

她几乎不会输出自己的观点。

他记得她在国外读书时的专业,所以在叔父提及这些话题的时候,会抬起眼睛等待她的声音。

可俞时安时时都只是把低垂的眼和下巴抬起来,谦逊地附和,再在原有的基础上延伸一两句。

她太懂得怎么和长辈相处,才能够让人舒服了。

黄灵在这样的环境下喝了很多酒,温淮佑想送他回去,他却躺在椅子上,说等一会。

“叔父只是醉了,不是老了。”

事业有成的男人最忌讳自己的年龄,因为他们害怕精力会随着时间流失。夲伩首髮站:𝖕õ18𝖕õ.𝖈õ𝓶 后χ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即便早有预兆,也不允许他人强调。

俞时安早早回避到外面的露台,温淮佑听完他的训诫,没多久也出来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往有她的地方钻。

可温淮佑心里还怀着对她与自己独处时,会做什么反应的好奇。

冷风扑面,他心里叹了口气。

很恶劣的根,总会在她面前不自觉地生长。

郑泠鸣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他身边的人,出轨也只是小儿科。

他刻意地为难,究竟是想要什么?

俞时安看到他了,叫了一声温先生。

那个瞬间,他幡然醒悟。

他只是想被她注意到。

*

京都下雪的时候,是寂静的。

俞时安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斗篷,领口和袖子边缘坠着饱满的绒毛,下面垂着黑色的裙摆,衬得她整个人似润玉。

“今天很冷呢。”

“嗯。”

他偏头抽烟,递给了她一根。

俞时安有些意外,但摆摆手,说不用了。

她没说自己不抽,她只是不要。

就像她其实也可以接受和别的男人偷情,却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一样。

温淮佑突然失去了所有说话的心情。

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谱了。

逾矩这个词一旦在心里横生,便很快会变成真实的行为做出来。

他还没有考虑好。

他不说话,俞时安也不说话。

温淮佑在看雪,她在看他。

她并没有在外面听到有关于自己不伦的流言蜚语,应该是这个男人选择了保密。

说实话,不是不怕的。

只是当时看到他的车牌,后面又对上了他的眼睛,脑子里就想起郑泠鸣说过的,温家人不需要这些东西证明自己。

那温淮佑想必,也不会通过拿捏一个女人来获得优越感。

他们之间,无冤无仇。

但俞时安还是会感谢他的慷慨,替她省去了许多麻烦。

凭着这份人情,她难得多嘴,问了句:“温先生平时也抽这种烟吗?”

她问了,温淮佑才发现自己拿错了。

是昨天去程政南的大本营,他把他养的那个驻唱带上来暖场,女人坐下来抽烟的时候,和他们的烟弄混了。

“抽个乐趣。”

他这样说。

俞时安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他却宁愿她追问下去。

像那些无论什么年龄阶段都保持八卦的女人们一样,问他是谁,是怎样的人,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可他悲哀地发现,她对自己连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

于是低下头,往她脸上吹了一口。

她抽的雪茄比这个呛多了,她却为此皱眉。

看她的平静破碎,他心里莫名产生快感。

“甜的。是不是?”

俞时安不确定他在想什么。

万千飞雪里的一粒不小心落到她的唇瓣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此刻已经被他拉得很近。

温淮佑却只是指了一下提醒她,并没有上手。

她以为他只是喝醉了,虽然在他身上并没有闻到酒气。

然而下一秒,她又觉得温淮佑可能是疯了。

因为他竟然直接问她,为什么要出轨?

俞时安仔仔细细地挖掘着他的瞳孔和表情。

无波无澜的面孔,像平静的海面。

她猜他只是好奇。

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段时间太无聊了。”

她没撒谎。

温淮佑知道的,那样的小年轻根本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如果一定要找,应该也只是所谓的“情绪价值”。

“你很寂寞?”

“偶尔。”

“背叛他不会觉得愧疚吗?”

俞时安笑了一下,“不会。”

她这一笑,温淮佑又沉默了。

良久,他又问。

“为什么对我说实话?”

信任我?还是觉得,我替你保密,所以放下戒备心。

他心跳变快了,在等待她回答的时间里。

俞时安。

都不是的。

*

俞时安不明白,为什么他问的问题都这么奇怪。

他对自己出轨的事情,既不嘲讽奚落,也不威胁责骂,他好想只是纯粹想找一个原因,像在找一个支点。

可他不了解她。

她是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的人。

和识枫恋爱是因为觉得他挣扎在联姻里痛苦的样子很可爱。

和郑泠鸣订婚是因为想从郑老夫人手里拿到一些钱。

在这个圈子里盘旋,也只是因为她想要体验这个阶级的生活。

至于为什么和学生发生关系,也只是因为他穷追不舍,又长得十分可口。

她坐在床上,他跪在床边的时候,抬起脚,他就会吻上来,细细地舔,直到腿根都布满痕迹。

郑泠鸣太温柔了,她吃腻了,就会想尝尝横蛮的。

体验而已,需要什么理由呢?

所以,温淮佑。

都不是的。

他人的顾虑,不是她的顾虑。

就像此时此刻,她看着温淮佑的眼睛。

雪落的瞬间倒映在他的眸中。

她伸出手,袖口的绒毛擦过他的颈脖,泛起细细的痒意。

楼下的小路两侧种了排排松树,雪下了半个晚上,早早承受不住,啪嗒一声,白色的一团冰碴就落在了地上。

她吻了温淮佑。

她想,既然要发疯,那就两个人一起疯。

可她始终是有分寸的,只是浅浅地印了一下,就退开了。

俞时安踮起的脚尖落下,他们的距离又回到起点。

她在想。

“我为什么出轨”和“我为什么吻你”,这两个答案,温淮佑更想要哪一个。

可那男人经过短暂地停顿,只沉默着举起已经燃到尾巴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

手指被烫到。

火星消失了。

俞时安听见他问。

“轮到我了?”

*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