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 第257节

穆离渊滚动着喉结,沉默了很久,才缓慢地后退了一步:“好......我去给主人找......”

那些缠绕着江月白水流触手的确是火热的,穆离渊甚至能看到它们蒸腾出的热气——

随着他后退的步子,渐渐将江月白淹没在危险的雾霭里。

退到神殿门口时,穆离渊才转过身,凝聚魔息扬手一刀!斩断了周围侍从身上无形的束缚。

锁链是透明无色无形的,判断它们缠着哪里全凭感觉。

刀气划开无形锁链的同时也将侍从们的手臂划出了伤痕。

只是他们刚出声哀嚎喊痛,就被穆离渊阴沉的嗓音打断了:“你们都出去。”

侍从们全都惊惶失措。

他们看看神殿深处诡异的场景,又看看近处人阴郁的脸色。

最后都跟在穆离渊身后出了神殿。

“守好神殿的大门,不准任何人进。”穆离渊说,“做不到,就不用活着了。”

穆离渊交代完,转身沿着长阶向下走。

以往江月白与旁人做什么事要他离开,他都是愤闷委屈的,满心不情愿。

唯独这次是自觉自愿的。

走下神殿长阶时甚至有一种麻木的平静。

吃醋委屈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有为之难受的资格。

平静是因为自己没资格了。

以前他很清楚,江月白回应给那些人的爱只是给乞讨之人的施舍,施舍是冷漠的、没有任何感情的,

不过是纵容一次触碰、赏赐一个吻......

但这次江月白给那人的并不是施舍。

那不是自上而下的眼神。

他回想起曾经天道说的“更高层级的世界”。

他贫瘠的思想想不出那是怎样精彩繁华的世界,但他知道也许那个世界里的人,才是可以与江月白平起平坐的人,可以让江月白平等相待的人——能真正被江月白看做“人”的人。

而这个世界的他们只是江月白俯视的、消遣玩乐的花草蝼蚁。

那是根本无法逾越的可怖鸿沟。

大漠的夜晚寒冷。

数千人还被无形的绳索束缚着,僵立在神殿下。

从高处看去,像一排排任由巨人摆布的玩具。

穆离渊停在头狼身前。

景驰因为想要挣脱束缚用力到目眦欲裂,眼底充了血。

穆离渊挥刀斩断了他身上的绳索!这一刀很猛,砍到了景驰的肩膀,景驰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你......”景驰捂住伤口,没空纠结这一刀是不是公报私仇,当即就要往神殿去。

“别进神殿。”穆离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为什么?”景驰转过头,怒吼道,“你主人被怪物劫持!你不去保护吗!”

“那不是怪物,”穆离渊说得很缓慢,“那是主人的爱人。”

景驰愣住了。

那个只从江月白的描述里听到就能感到十足威胁感的敌人,此刻突如其来地到了眼前——像一根疾驰而来的利箭!把幻梦扎破成了泡影。

不见棺材是不会掉泪的,从前他们都默契地怀着“那人来不到此处”或者“那人是个短命鬼,陪不了江月白多久”的自私念头,可现在那个人宣告主权般降临,要把他们卑鄙偷来的一点欢愉全都夺走。

气氛寂静得只能听到景驰沉重的喘气声。

沉默片刻,景驰问道:“那人要带他离开吗?”

“也许吧。”穆离渊松开了景驰,垂眼收刀回鞘。

景驰盯着穆离渊平静的表情,极为不解:“你就这样甘心?!”

“狼王殿下不是要去沙漠之眼寻找明珠吗。”穆离渊抬起眼,望向远方,哑声说,“去找吧......那是主人要给爱人准备的成婚礼物。”

景驰凶悍的面部肌肉抽动着,似乎在狠狠地咬牙:“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找!”

“多找到几样能讨主人欢心的东西,”穆离渊停顿一下,缓缓说,“也许还能让主人在这个世界多停留几天。”

......

沙漠干旱,最近的水源也要走上几十里,神殿附近有用木桶积蓄的雨水,但穆离渊觉得那些雨水太脏了。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胳膊被透明绳索勒出的血口,而后去了一趟远处的苍宁河,取到了清澈甘甜的水。

回到神殿时,长夜已经过半。

原本明亮的月有些暗淡了,似乎是受到了方才的风暴肆虐,变成薄薄浅浅的一片,虚弱地挂在天边。

神殿四周强大的威压散去了,晚风寒冷干净。

穆离渊知道那个怪物已经离开了。

他在外面提前把水换了个干净的水囊装好,才登上长阶走进神殿——

昏暗的月光从露天穹顶落下,照亮了殿内弥漫着的湿雾。

雾气有温度,和体温一样温热,每走近一步就被更潮湿的气息包裹——这种气息是极度暧|昧堕落的,在满殿圣洁的断壁残垣里显出更加放肆的堕落。

穆离渊一路缓步向里,目光所及狼藉遍地。

桌椅翻倒、挂画掉落、纱幔断裂......

整座神殿仿佛被一张巨口当做食物残忍地嚼碎了。

狼王的宝座是用整块坚固的晶石铸成的。

可此刻连最坚硬无比的金刚宝石都绽开了裂纹。

江月白横躺在宝座,腿弯搭在一侧的扶手,后颈仰枕着另一侧的扶手。

盛典的隆重衣装被撕扯得没剩多少,衣衫碎屑散落得遍地都是。江月白身上只有一层从穹顶坠落的破碎纱幔,蜿蜒缠绕,顺着腰侧和腿弯的弧度垂落。

周围的雾气是暖的,可穆离渊却浑身都冷得发抖。

心脏早就不会跳了,被冻成冰块又裂成碎片,流得满胸腔都是血。

他缓慢地在宝座边跪下,脱了自己的外袍想给江月白盖上,但手抖得太剧烈,还没有碰到江月白的身体外袍就滑落了。

氤氲的雾气被衣衫落地扬起的风吹得微微飘散开,好似画卷表面的风霜斑驳褪去了,露出了清晰又震人心弦的颜色。

薄纱只遮住了很少地方,其余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暧|昧的印记,在江月白略显随意的躺姿里被拉成更加暧|昧的形状,仿佛在随着身体的线条意犹未尽地生长,嚣张地向看到的人展示——即便留下它们的人已经离开了,它们依然会在这具身体里生根,彰示着占有的意味。

“主人......”穆离渊极轻地开口,出了声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哑得可怕,“我回来了......”

他低头拔下水囊的盖子,把水小心翼翼倒进一个小杯子里。

“我找来了干净的水......”穆离渊的嗓子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每个字都是用尽全力才摩擦出来的,“很好喝......我尝过了,是甜的......”

安静了许久,江月白才微微侧过头,睁开了眼睛。

江月白脸侧的长发是湿的,眉睫也都是湿的,睁眼的动作做得很慢,似乎费了很大力气。

江月白的眸底也是湿的,含着晃动的水雾。

移动目光时甚至从眼尾滑出了一道水痕。

“辛苦了......”江月白轻声说。

说话的时候江月白满身旖旎的颜色都流动了起来,红肿的唇角像是苍白皮肤上一抹艳丽的脂粉,在江月白清冷的气质里格格不入得惊心动魄。

颈侧染着红痕,抬起的手腕也绕着几圈红痕——仿佛一段雪色的花枝被恶意地揉红染脏了。

可江月白的神色是从容慵懒的,反倒像是一朵花主动躺在了一汪浓烈的酒里,在享受着这场奢靡无比的放纵醉意。

穆离渊见过江月白每一种模样,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月白。

这样柔软易碎,甚至萎靡。

以前他面前的江月白,不论在如何疯狂的时刻,眸色也总是冷漠平静的,从不会出现这样意乱神迷的水雾。

此时这幅场景,是曾经的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的。

江月白那个强大又完美的爱人,也是他一辈子都没法比得上的。

“他走了吗。”穆离渊问。

江月白淡淡点了下头。

“他还要再来的,是吗。”穆离渊问。

江月白说:“别怕,下次不会让他伤到你们了。”

这句话听得穆离渊心口拧了一下。

“主人,喝水吧......”穆离渊把杯子递到江月白手边。

江月白却没有接,伸出的手与他的手相擦而过——

摸了他的脸。

江月白嗓音很轻很缓:“怎么流血了。”

穆离渊微微怔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的血——这点小伤比起心里的痛苦太不值一提了,心脉的疼痛太强烈,把其他地方的痛都盖过了。

“苍宁河的风沙太大了......”穆离渊哑声说,“划破了。”

“傻孩子,”江月白垂下眼睫看他,微弯的唇角似乎是一个无奈的笑,“谁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我......”穆离渊说不出话,原本压抑了许久的难过莫名全翻涌了上来,他不敢对视江月白这样温柔的眼神,看得他喉中酸涩,想要流泪。

他慌张地低头躲避着江月白的目光,想要找些别的事做,手忙脚乱地用杯子里的水把手帕浇湿,站起身,磕磕绊绊地说:“我帮、帮主人擦......擦身子吧......”

他不想看着别人的印记留在江月白的身体。

可有些东西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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