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 — 第182节

鸦羽般浓长的睫毛,正随着文清辞的喘息而轻颤,

细直的鼻梁下,是泛着一点浅红的薄唇。

……额间的朱砂,还是那样的鲜红。

珠帘背后早已适应了黑暗的人,正无比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着他的面庞。

下一秒,文清辞那因无力而垂在身侧的左手,忽然被人轻轻地牵了起来。

十指暧昧交缠。

“——放手,谢不逢!”

文清辞终于忍不住,叫出了那个名字。

然而不等他摆脱,珠帘背后的人就突然用力,文清辞也随之失去重心,向前倾倒。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堕入了冰冷的怀抱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宽大的手掌,紧紧地贴在文清辞腰后。

彻底切断了他的退路。

两人的胸膛,也随之贴在了一起。

此刻,文清辞不但嗅到了龙涎香,甚至还透过薄薄的衣料……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胸膛上的肌肉起伏。

以及冰冷的体温,和快到不正常的心跳。

乱了,一切都乱了。

文清辞的耳边只剩下了混乱的呼吸。

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这呼吸声究竟是属于自己,还是属于谢不逢?

沉默不知多久。

谢不逢终于如回应一般,贪婪地念起了他的名字。

“文清辞。”

“清辞,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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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了两下。

文清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黑暗的他终于看清——原来谢不逢就坐在珠帘背后。

方才的一切,通通发生在他的呼吸之间。

谢不逢沉默注视着自己向他走来。

注视着自己……落入他的怀中。

下一刻,谢不逢突然松开了文清辞的左手。

也不等他缓一口气。

谢不逢的只手又滑至腿窝,将他托抱了起来。

等文清辞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斜斜地坐在了谢不逢的腿上。

“……”

文清辞耳边,“嗡”一声响了起来。

大脑也在这一瞬间空白。

来时的计划和打算,全在此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恍惚间文清辞意识到,自己明明要比谢不逢年长近六岁,可是此时竟被他如抱孩子般,轻松拥入了怀中。

谢不逢的手臂结实有力。

……他早已不再是初遇时的少年。

他是一个成年人。

一个……有欲望的成年人。

“陛下,请您放开我!”文清辞咬牙厉声道。

然而因为这诡异的姿势,开口之后,就连文清辞自己都觉得他的声音里满是心虚。

果然,谢不逢并没有听他的话。

已不再是少年的谢不逢轻轻将下巴,搭在了文清辞的肩上。

他摇了摇头,如呢喃一般在文清辞的耳边说:“不。放开你,你便会走。”

低沉的声音,如纱从文清辞的心间掠过。

说话间,谢不逢的额,也自文清辞的耳垂上蹭了过去。

文清辞的身体,随之轻轻颤了一下。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不同于冰冷的体温,谢不逢额头正散发着高热。

他发烧了吗?

文清辞的声音不由自主变柔了一点:“陛下,先放开我。”

“……我回雍都,就是为了给陛下诊病。陛下不放开我,我还怎么把脉?”

“请陛下放心,臣不会……不告而别。”文清辞咬了咬牙说。

“真的?”

“千真万确。”

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之后,谢不逢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将唇贴在文清辞的耳边,轻声道:“好。”

文清辞不由松了一口气。

重获自由之后,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的他,侧身向一旁看去。

接着快步走向烛台,点燃了灯火。

一点摇曳的暖黄烛光,不足以填满整间宫殿。

却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暧昧。

叫人的心神也随着烛光一起摇晃。

谢不逢坐在榻上,缓缓抬起手腕。

文清辞顿了一下,随之将手指放了上去,接着屏息凝神,为其诊脉。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抬眼看谢不逢一下 。

文清辞一心为医二十年,把脉的方法已经刻入他的骨髓,化为本能。

手指搭上去的那一刻,文清辞的心便静了下来。

不过十多秒后,文清辞便确定,谢不逢的身体的的确确出了问题。

但是他的脉象极其复杂,文清辞花了许久,才察觉出规律所在。

……指下脉搏不断止而复作,如雀啄食,接着又如虾游伴跃。

简直乱得不成样子。

文清辞缓缓蹙紧了眉。

恢复了记忆的他,绝不是好骗的人。

按照文清辞的经验判断,谢不逢并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

最重要的是,依他手腕上杂乱无比的脉象看,谢不逢中的毒绝对不止一种。

谢不逢生来就能听到人心底的恶念。

有人想给他下毒,简直难于登天。

……更别提下这么多毒。

文清辞的脑海之中,突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谢不逢是自己服的毒。

“陛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下一刻,文清辞冷冷的声音,便于殿上回荡。

沉默片刻,他终于抬起眼,深深地朝着谢不逢看去:“您体内的毒,究竟是哪里来的?”

文清辞的表情无比严肃。

他一点也不喜欢有人用性命开这样的玩笑。

但此时正值生死关头,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文清辞只得暂时将它强压在心底。

墨色的眼瞳,如一汪寒潭。

将谢不逢映入其中。

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谢不逢没有办法说谎。

况且……他也不会对文清辞说谎。

谢不逢缓缓笑了起来,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瞳,也在忽然之间有了温度。

“清辞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谢不逢轻声说,“是我自己下的。”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仿佛不觉得这有什么似的。

文清辞咬牙道:“我是问您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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