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向西行 — 第94节

如果不是贾春的突然插|入,方岳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把这些事宣之于口,说出这些想法,仿佛是在让陈兮多喜欢他一些,他在对她摇尾乞怜。

又怕她觉得他无理取闹,太过霸道。

方岳并没有觉得说完这些就轻松了,他反而更加心烦意乱,头瞥向了另一边,迟迟未退的酒劲让他脖颈的烫红越来越明显。

“你说我一直想着跟你分手,但你不是也说过,谈恋爱又不是结婚。”

方岳头都没转,“我知道你迟早会把这话翻出来说,”顿了顿,“现在要聊结婚吗?”

“……方岳。”

方岳没动。

陈兮看着他经络凸起的脖颈,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你一直这么不踏实。”还这么的患得患失,“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方岳依旧没转头,“什么?”

陈兮:“我上个学期那么拼命兼职,拼命读书,是因为总觉得一旦停下来,我会更加内疚,越幸福越内疚——”

……方岳慢慢回头,陈兮倾身,轻轻吻了一下他滚烫的脖颈,她的心脏比他的脖颈还要滚烫,如擂鼓般难以自控。

陈兮依赖地抓着方岳的外套衣摆,看着他的双眼,说道:“你每天都不踏实,可是我每一天,都太满足了。”

方岳的心跳也砰砰、砰砰,跳动得大张旗鼓,昏暗的光打在车内,两人紧贴着,凝视彼此,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交织。

方岳伸出手,轻搂住陈兮后背,嘴唇若有似无地碰了她一下,垂眸道:“你真能说。”

陈兮啄吻了他一口,小声道:“不,今天还是你比较能说。”

方岳手臂勒紧,没给陈兮时间,呼吸粗重,混着淡淡酒香,张口撬开她嘴唇。

三月入了春,陈兮穿着毛衣开衫,里面是小衬衣和半身裙,衬衣掖在裙腰,方岳手探进她毛衣底下,隔着薄薄的衬衣,掌心感受着陈兮单薄温暖的脊背,又张狂地将她衬衣扯出裙腰。

陈兮被方岳压回驾驶座,方岳大半身子都越了过来,两人急促吻着,大荧幕光影晃动,车也晃动。

两人大半个月没见,昨晚见面彼此还较着劲,一个等她过来,一个也等他过去,今晚他们都走了过去。

陈兮勾着方岳的舌,按住了他的手,方岳另一只手狠掐着她的腰肉,缓了缓,他嘴唇来到她脖颈,轻轻咬了几口,一边将她衬衣塞回裙腰,又狠亲她一口,拉下驾驶座安全带,替她系上,克制地说:“开车,边上有酒店。”

陈兮手有点抖,握住方向盘,车子缓缓驶离车位,方岳不声不响地替她系了下衬衣的几颗扣子。

方茉今晚在家,明天才会返校,露天影院附近就有一家酒店,陈兮把车停在路边,方岳下了车,让她等一会儿,他一个人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东西,然后在酒店门口,牵住陈兮的手。

两人进了客房,方岳直接把陈兮拽进了浴室。

方岳说过,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野兽凭得是野性本能,人凭得是自控能力,陈兮那天问他,他什么时候能凭一下野性本能,今晚她就见识到了。

浴室里衣服脱了一地,花洒开着,方岳赤脚走出玻璃门,捡起地上裤子,从口袋里拿出东西,撕开包装,一步一步朝水底下的陈兮走去。

墙面瓷砖冰凉,陈兮被方岳扣得动弹不得,水汽氤氲的浴室里风起云涌,他看她的眼神肆无忌惮,像汹涌的大海,这次是真要将人吞没。

从浴室出来,方岳依旧横行无忌,陈兮也义无反顾,她脸贴着柔软床单,床边地板上是方岳的湿脚印。

“我是不是说过,你完了。”方岳喘着气,低声在后来抗议的陈兮耳边说。

房间热得像盛夏三伏。

第84章

陈兮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一点劲都使不上来,湿漉漉的长发乱七八糟地贴着脖颈和胸前,白色被子半搭在她身上, 胸口微小急促地起伏, 双眼震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方岳坐在床边, 低头没找到拖鞋。

他们进客房时太急切,鞋子和外套胡乱脱在了过道,穿着袜子就进了卫生间,待了不知道多久才出来,那时方岳光着脚, 陈兮被他抱着。

床边地板上的湿脚印早就干了,但大概因为方岳之前站得久,所以留了一圈轮廓,方岳看了一眼明晃晃的轮廓, 从床上站起来,没急着去拿拖鞋, 他想先去茶水吧。

走了几步, 不太习惯这样, 他方向一转, 还是先进卫生间, 扯了一块浴巾围在腰上, 然后才出来, 走到茶水吧拿了一瓶矿泉水,边拧开边走回床。

陈兮躺着不动,等身旁床垫凹陷, 她才眼珠一转, 和方岳对视上。方岳看她就剩眼睛还灵动着, 笑了笑说:“喝点水。”

搂着她裸|露的肩,将人扶起来。

陈兮口干舌燥,像跑了十个八百米,四肢疲软颤抖,她毫无自理能力地让方岳喂她喝了半瓶矿泉水。

剩下半瓶方岳一饮而尽,他把空瓶放到床头柜,回身把陈兮汗湿黏身的头发撇到了后面,手肘撑在陈兮脸颊边,他弓着脊背,亲吻陈兮耳后和下巴,依旧灼热的呼吸紧密缠绕着她,“还好吗?”方岳问。

陈兮声音出口,软趴趴的完全没了平时的活力四射,带着种听天由命的劲说:“还活着。”

方岳闷笑,抬眸看了她一眼,亲亲她脸颊,说:“那天你不是还挑衅吗,怎么说来着,什么野性本能。”

陈兮说:“是我没想到你平常这么能装。”

“我装了吗,我那个时候不就说了,你不会想看到的,”方岳手在被子里,捏捏她的腰,说,“你不看看你这点小体格,我是怕伤着你。”

“行吧,”陈兮说,“那是我无知,自不量力,摸老虎屁股。”

方岳又笑,大手贴紧她后腰的曲线,说:“还这么有精神?”

“真不行了!”陈兮警铃作响,见方岳脖颈耳朵还泛着红,转移话题说,“你酒劲还没过去?以后你少碰酒吧。”

“你什么时候看我碰酒了,”方岳道,“今天是拿错了杯子。”

“我之前就想说了,你干什么咽下去。”

“你不是在那看着么。”

“我看着怎么了?”

方岳捏着她耳垂玩,垂着眸说:“不想跌份。”

“……你真的好幼稚。”陈兮笑。

“就你会说我幼稚,”方岳使了点劲,捏了两下她耳垂,他将人抱怀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挺没脑,无奈说,“也就在你面前这样。”

陈兮没忍住诱惑,趴他怀里,亲他下巴,又亲他唇瓣,方岳微张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和她亲着玩。

“几点了?”陈兮问。

手机都在他们外套口袋里,方岳下床捡起外套,掏出手机看时间,说:“快十二点了。”

他们买的是八点场的电影,正片放映不到半小时,他们就从汽车影院离开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这么晚,陈兮问:“现在回家?”

“今晚睡这儿,”方岳道,“明天早点回去。”

方茉饭后跟高中朋友相约去唱歌,不知道她几点回家,他和陈兮要是这时候回去,说不定会碰到方茉,到时候解释不清。反正他们房门都关着,方茉虽然咋咋呼呼,但她从不会未经同意就进别人房间。

“那好,明早回去。”陈兮同意。

“去洗澡?”方岳问。

“你先。”

“一起?”

陈兮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语重心长道:“你做个文明人吧。”

方岳笑得不行,独自去了浴室。之前两人昏头昏脑,根本没想过乱扔衣服的下场,浴室瓷砖还没干,这时间酒店不提供干洗,方岳把地上衣服捡起来,洗完澡顺手就把他的t恤和陈兮的衬衣过了一遍水,另外几件明天能将就穿。

方岳拿着湿衣服走出浴室,翻出衣架晾挂,陈兮躺在被子里,侧着脑袋,视线跟着他走,方岳朝她看了一眼,说:“你衬衣坏了。”

“坏了?”

“嗯,”方岳波澜不惊地说,“扣子掉了两颗。”

先前过于急躁,他没耐心一颗颗解开陈兮的扣子,冲动间直接扯了衬衣,扣子掉了两颗,剩下几颗命悬一线地挂在那儿。

陈兮没当回事:“没事,我还有外套。”明天把毛衣外套扣紧就好。

陈兮躺够了,终于爬起来去洗澡,洗完回床上,她钻进方岳怀里。

她身上系着浴巾,这样晚上没法睡,方岳替她解开,把浴巾撂到枕头边,窗帘紧闭,客房漆黑一片,方岳抱着人,睡前问了一句:“今天满足吗?”

陈兮也不知道方岳这声问是不是一语双关,她脸埋在方岳颈侧,瓮声瓮气说:“满足。”

方岳笑了笑,最后亲了一下她脸颊。

两人赤|身|裸|体睡了一整晚,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当第二天,微弱光线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线条打在白色床上的两人身上,一大早,房里空气就潮湿闷热,呼吸声紊乱。

陈兮不想做砧板上的鱼,她抓住方岳青筋凸起的小臂说:“我要在上面。”

“……什么?”

陈兮生龙活虎地翻身,昨晚方岳手重,她身上的红印子还没完全消退,尤其是腰上,印记格外显眼。

方岳仰躺在床,双手严丝合缝地掐住陈兮的腰,他像是又喝了酒,脖颈绷得通红。

原本清风徐徐,小舟闲云野鹤般漂浮在蔚蓝海面,后来风袭浪卷,遭遇了海啸,小舟打翻,徒劳地挣扎,往哪去全成了身不由己,舟身差点支离破粹。

陈兮又跑了十个八百米,事后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方岳穿戴整齐问她:“还行?”

陈兮看了他半晌,破釜沉舟说:“活一天是一天吧。”

“……”

方岳实在是要笑死,抱着人好一顿搓揉,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方岳拿出来一看,是方妈来电。

两人还在客房,被子乱成一团,垃圾桶里全是罪证,房内除了铃声,其他动静瞬间销声匿迹,方岳接通电话,方妈在那头说:“待会儿你送茉茉去机场,我要陪你爸去医院。”

方岳皱眉:“爸怎么了?”

陈兮一听,赶忙凑近耳朵,方岳打开了手机外放。

“怎么了,还不是他脑子有问题,明明扁桃体发炎了还非要喝酒,我不让他喝他还跟我急,今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活该!”方妈没好气地抱怨。

陈兮和方岳放下心,扁桃体发炎是小事。挂断电话,两人退房返家,回去路上顺便买了丰盛的早餐,到家方茉还在睡,两人填饱肚子,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把方茉叫醒。

方茉知道方老板要去医院,骂道:“活该,喝喝喝,就知道喝!”

陈兮感叹:“你跟阿姨真是心有灵犀。”

方茉不懂:“啥?”

“没啥!”

也就方岳但笑不语。

他们把方茉送到机场,又给方妈打了一个电话,方妈说医院配了药,接下来几天就让方老板老实躺着,休想钓鱼和打麻将。

所有人都没把扁桃体发炎当回事,但是第二天,方老板又去了医院,这次他发烧了。

这天荷大正式上课,方岳和陈兮抽不开身,只能在电话里问,方老板说话困难,方妈说应该没大问题,发烧而已,用不着他们特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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