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一个云情未已,一个雨意方浓。
作者有话说:
润色了一下,把女主的动机写得更明显。
古言预收文《红尘之上》,戳专栏可看。
文案:
同为皇储。
他从小谋权算计,踩着兄弟的性命,一路鏖战才得来太子之位。
她则是天生贵命,养尊处优,万千国民的信仰。
当有一天他国的铁骑踏足她国的土地。
她零落成泥,他肆意屠戮。
他冷心冷情,有勇有谋。她骄傲高贵,善弄权术。
这不是他和她的战争,是国与国的颂歌与悲曲。
却也是他和她的战争。
恨比爱深,比岁月长。
一个亡国公主与开国皇帝的故事。
一个尊严与生命不可兼得的时代。
他要她珍贵的国土,要她清白的身躯,要她可笑的尊严,要她纯粹的爱情。
她只要他高贵的头颅。
破国,破心。
谁输谁赢?
【玻璃糖,宫廷权谋,男女主生死对头】
第8章 崇徽帝
◎初涉云雨,难免食不知髓◎
龙凤呈祥的大红火烛燃了一夜。
天将明时,沈子枭下了床,只见那烛火且能再烧上一阵,这是个好兆头,他淡淡看了一眼,又转头瞥了眼床上的女人。
她身上满是欢爱过后的痕迹,昨夜他初涉云雨,难免食不知髓,一时无度累坏她了,怪不得睡意如此昏沉。
他轻挑起薄衾盖上她裸露的香肩,而后起了身。
与她不同,他才得餍足,精神尚佳。
走出寝殿,只见一众奴才还守在外面。
他只留下自己和江柍常用的侍女,其余都打发了,又叫轻红浅碧给他端茶过来,便又进了房内。
轻红早就备下茶水只等他要,于是很快就端了来,和浅碧一同给他送进去。
他没进寝间,而是坐在暖阁南窗下的罗汉床上,窗外竹影映入纱帘,朦朦胧胧一大片绿。
他却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往那鎏金博山炉里,燃了一缕龙涎香。
轻红瞧他,松松垮垮披着寝袍,眉眼清淡,只是疏狂,哪里还有昨夜失控般的狂荡。
她把盈润似玉的青釉茶盏放在矮几上,说道:“郭十三来消息了,殿下让他留意那人,确实是宋琅身边那支名叫神鹰队的暗卫之首郑飚。”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轻红又问道:“殿下要更衣吗。”
沈子枭说:“不急。”
先喝了一口茶,才道:“浅碧的汤备好了吗。”
浅碧抬眸,只见沈子枭低头又饮了一口茶。
顿了顿才说:“已经备好了,无色无味,拌在食物里,神不知鬼不觉。”
她备下的汤乃是避子汤。
沈子枭身边,轻红擅长暗器武功,浅碧精于医术制毒。
“嗯。”沈子枭放下茶盏,不带任何感情地吩咐道,“既如此,你去备早膳吧。”
浅碧福了福身子:“是,殿下。”
退出去之前不由又看了眼沈子枭。
昨夜殿下是如何对那迎熹公主百般疼爱的,浅碧在外头都听见了,她还以为殿下经此良宵,会改变多日前便定下的主意。
殿下是要成就大业的人,做事总有他的考量,她不该擅自揣度他的用意。浅碧这样想来,已是万分懊恼,赶忙照吩咐去了厨房。
浅碧退下,沈子枭吃好了茶,又对轻红说:“她身边的皆是昭国带来的人,初来乍到恐服侍不周,另寻几人来伺候她。”
轻红答应着下去了,沈子枭的内侍郑众便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
沈子枭走后约莫一个时辰,江柍才被段春令从床上叫起来。
身体上的疲乏令她理智全失,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最后还是被星垂月涌连拖带拽送进了净室,那段春令用凉得刺骨的冷水给她洗脸,登时把她的七魂六魄都冰了回来。
待洗漱完坐在镜前上妆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只听有人传话:“娘娘,殿下遣了轻红姐姐过来。”
江柍拿起一只香膏盒子,随口道:“传。”
两个宫娥挑起帘笼,轻红领了四个宫娥进来,她在镜中一一打量她们。
轻红先行了肃礼,说道:“奴婢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江柍叫她平身,她起了身,仍敛身垂首,恭敬说道:“娘娘,殿下怕现有的奴婢服侍不周,另拨了些人来伺候。”
江柍便转身看向她们:“走上前来让本宫认认脸,都叫什么名字。”
这四人便上前几步跪下,轻红介绍道:“回娘娘的话,左数依次是墨雨,红雨,蓝雨,青雨。”
她依次介绍,江柍便依次看去,最后又把视线移回墨雨的身上,只见这丫头粉面生春,周正美丽,鼻尖儿一点痣,平添俏皮,还是主富贵的。
“不愧是殿下送来的人,果真个个伶俐。”江柍淡淡笑道,忽而话锋一转,“只是本宫身边已有用惯了的人,却也不舍得让她们去做洒扫等粗活,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安排。”
轻红便道:“回娘娘的话,无须费心安排,只要娘娘用着得宜、称心便好。”
江柍笑道:“好,本宫心里有数,劳烦你跑一趟。”
轻红忙跪下,说道:“服侍娘娘是奴婢的本分。”
江柍便转身继续梳妆了,众人亦纷纷退下。
雾灯今日也来到跟前伺候,替她描画蛾眉。
描到一半的时候,沈子枭来了。
雾灯看了他一眼,目光黯了黯,很快便敛去了。
江柍从镜子里看见他的倒影,也没起来行礼,只问:“你去哪里了。”
他走过来,端详她在镜子里的脸:“去书房读书。”
这是他许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早起用饭前要读书,晚上用膳后要习武。
他话刚说完,江柍身后的宫娥们已经乌泱泱跪了满地。
他随口道:“免礼。”那些人才起身。
“我让浅碧备好早膳了,待会儿一同用些吧。”沈子枭又对江柍说。
江柍随意说道:“好。”
他又问:“轻红给你送人过来没有?”
江柍淡淡说:“还未谢过殿下。”
沈子枭说:“若是她们服侍的不尽心,你再告诉轻红另遣人来。”
江柍便点了点头。
又以细簪子挑一点儿樱桃膏子饰唇。
女子梳妆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沈子枭便等着她。
江柍知道此刻她可以娇蛮一些,只因昨夜他太过不怜香惜玉。
于是从他进门起,她便没有多少好脸色,见他等她,便有意磨蹭起来,光擦口脂就擦了半天。
沈子枭也不恼,气定神闲站在一旁观赏。
他喜欢看她的眼眸。
她也并不因他的目光而露怯,慢条斯理装扮好了,才同他去用膳。
桌上摆着若干碟精致小菜,江柍胃口一般,只吃了半碗枣儿熬的粳米粥,那些小菜基本是沈子枭用的,除外他还吃了一碗鸡髓笋。
用过饭后,二人便要进宫谢恩。
大晏如今的皇帝崇徽帝,已过天命之年,他一生册封过两位皇后,第一任孝惠皇后在世时与崇徽帝可谓是伉俪情深,曾为他诞育四个子女,后因种种原因,长大成人的只有大公主一人,而孝惠皇后也最终因难产薨逝,距今已有二十年了。
沈子枭的生母孝章皇后乃是崇徽帝的第二任皇后,她原是宫中浣衣局的奴婢,一朝得幸便被封为美人,入宫次年便诞下皇七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沈子枭,沈子枭满岁时她被册封为后,荣宠之势冠绝后宫。
只是好景不长,她仅当了四年的皇后,便因触怒天子而被废黜,同年与世长辞。
她的葬礼自然也并不隆重,只入殓妃陵,尚未入土,崇徽帝便下令把她生前所有画像悉数烧毁,生前所用之物亦悉数砸碎掩埋,除了她曾居住过的昭阳殿外,她的其余痕迹都被抹消。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是宫闱秘事了,江柍也不得而知。
如今算来,孝章皇后已去世十五年了。
十五年来,后位空悬。
如今后宫事宜,皆由贵妃谢轻尘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