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做个beta不好吗 — 第85节

【是擅长拟态的希厄虫。这种虫族非常稀有,主办方也是够神通广大的,居然能把希厄虫给加进考验里。】

【早听说希厄虫拟态技术高超,没想到伪装的这么像啊,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吧?我一想到要和这样的虫族战斗就浑身直冒凉气……】

【讲个鬼故事,我以前见过希厄虫,它们的拟态最多也就是隐形、或者变成别的东西融入环境而已。能变人的希厄虫……我从来没有见过……】

【来了来了,我带着我的教科书来了。军部最新版的《虫族百科图鉴》里有记载,他们观察到“极少数的希厄虫有伪装成人类的能力,但在气息上与人类不同,需留心分辨;有此项特征者被视为类王虫属。如有强大的魅惑领域技能,则视作完全体的王虫!”】

【不是吧,主办方玩的这么大?王虫都往里面塞啊?】

【这已经超过往届的规定难度了吧?】

就在观众们吵的不可开交时,直播间的信号彻底黑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场导播组、主席台、裁判台全都已经乱成一锅粥。

后勤人员正在疯狂维修信号,赞助商们面面相觑,而评委席上的机甲师们则在破口大骂。

“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居然能把王虫级别的虫族放进赛场?”

“希厄虫……那可是危险度极高的希厄虫!现在在赛场里的不仅是单兵,大多数都是年轻的机甲师!你们要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安全谁来保障?”

“偏偏还是结构复杂的半封闭式赛场——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挺尸,现在马上喊人去救援啊!”

骂人的机甲师大多数都是军校老师。萨兰军校的,沨丹军校的,提比尼斯军校的……他们比谁都清楚希厄虫的出现是个绝对不详的信号,因为这完全象征着主办方的失误: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让这几个学生去对付一只王虫级别的怪物。

“不应该啊!我们没有在赛场里放置希厄虫!名单里也没有和它类似的、会被错认的种类……”席上的比赛策划人嘴唇发颤,咬牙和手下的组员们核对他们布置的虫族名单。他们比赛用的所有虫族都是直接和军部合作引入的,不应该存在这种失误……

突然,策划人身侧的助手脸色发白,他有些着急地凑过来,低声道:“是不是那颗王虫卵的缘故……”

“你想说那颗虫卵突然孵化了?可检测结果上也没说它是希厄虫啊!”

“可是希厄虫……拟态!”助手咽着喉咙说道,“或许从一开始它就没有失去活性,一切外表只是伪装罢了!”

策划人一噎。

他眼神发直地联系军部的人赶紧过来清理虫族。

坏消息,这次比赛的冠军奖品没了。

更坏的消息,场上的选手快被他们布置的“冠军奖品”给吃掉了!

第八十六章

军部很快收到虫族入侵的报告。为此, 军部下令清点赛场附近的可用兵力,并且和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卫军开了个联合作战会议。

会议是以线上模式开展的。

“初步判定,对方原本是王虫级别之上的希厄虫卵。通过拟态伪装成了相对无害的虫族, 在两天前被机甲大赛的主办方安排进了赛场。”

“根据主办方提供的策划案, 场内共有除希厄虫外的五种虫族……他们还提供了具体的赛场地图和虫族分布情报。”

“由于意外发生的时候,这场比赛尚没有选手被淘汰,因此场内有直接接触风险的就是那八名选手——”

光屏上跳出了选手们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萨兰军校的一年级学生宁希·伊尔洛、江魏。

沨丹军校的四年级生亚布里奇·沃西恩、彦川, 一年级生苏欤。

狄伦斯军校的二年级生耶尔·亚当斯、危萝。

以及一个没有就读于任何军校、但天赋出众的少年人游绥。

……六个机甲师, 两个机甲单兵。任何一个都是帝国不愿失去的人才。

何况,这是全国级别的机甲大赛, 出现如此严重的纰漏已经让上头的官员们焦头烂额。如果真让这些选手在赛场里出问题, 那牵涉其中的各方机构公信力都会崩塌至谷底。

指挥官看起来沉着冷静, 实际上连早上吃的饭都快呕出来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他们所有人, 联合主办方,把一群无知无觉的年轻学生推到一只连军部都觉得棘手的王虫面前去了!

那可是希厄虫!每次派出军团兵力围剿的时候都会伤亡惨重的特异性虫族……它们不仅行踪诡异、来无影去无踪, 而且拥有迷惑人心的攻击手段。普通士兵在靠近它们的瞬间就可能被摄走心神, 反过来攻击队友。一些精神力等级高的军官不会受到迷惑,但那不是在王虫面前。

即使是精神力双s级、乃至三s级的绝对精英, 都无法保证自己能立刻逃脱王虫所展开的精神幻境。

希厄王虫的智能性很高, 很聪明,它们擅长悄无声息地编制精美的幻境, 利用幻境将人杀死。

退一步说,即使那些选手没有死在幻境中, 当他们失去意识的时候,周围随便几只虫族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一切已经够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 皇女殿下也在赛场里!

指挥官凝视着线上会议室中显示的一排排头像。他麻木地听取着情报,眼神却不断向某一个亮着的头像瞟去。他脸色惨白地呼吸着, 像只即将干渴而死的鱼。

那个头像是空白的,没有按照统一的要求上传照片。它没有名字,没有军衔后缀,没有从属的部门,也没有发言记录——但指挥官知道那是谁。

是皇帝。

皇帝正在聆听会议。听他们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准备怎么救他的外甥女。

指挥官心想,皇帝陛下心态还挺好的哈。虽然明知皇女现在面临的是一只王虫级别的怪物,但他没有马上派出直属军队去救人,虽然在会议室里旁听了那么久,但他没有插手,也没有发脾气骂人……

统筹完所有情报后,指挥官最先得出的计划是:先紧急疏散靠近赛场的观众,然后再打开赛场去救人。

但他心念一动,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

按照信息断联前的画面来看,皇女殿下已经和希厄王虫正面对上。如果他们派人救援的时候,皇女还没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他们的士兵岂不是要与皇女战斗?

……先不说伤害皇女是什么罪名,万一那些士兵都被皇女打出来怎么办?

指挥官顿时感受到了希厄虫的可怖之处。

它能把原属于他们这方的强大战力转化为最大的阻碍。

“……先把赛场围起来,保持警戒,争取恢复信号。虽然现在整个赛场的信号都被干扰了,但动用我们军部的通讯科技,应该能和赛场中的选手们取得联系。”

让还能逃跑的选手自己出来,才是最佳的应对措施。

“放出一批探测机器人,确认皇女和那只希厄王虫的位置。”

机械不会被希厄虫的幻境迷惑,但过于接近王虫也会出现失灵情况。不过,只要放出的机器人够多,他们也能确认具体位置。

细数下来,他们现在能做的事其实不多。

这就是该死的、惹人厌烦的特异性虫族。比拥有强大力量的虫族更难对付的存在。

与此同时,皇宫中。

罗兰坐在御座上,一边监听会议,一边下棋。

棋盘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上,黑白格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每颗棋子都是由巧匠手工雕琢而成,每一丝线条都精准到极点。黑色棋子色彩深沉圆润,白色的则如新雪,散发着一种纯净、明亮的光芒。

皇帝自己和自己对弈,将手中的棋子置下,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回响。

他的金眸纯净,毫无阴霾,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令人发寒的微笑。

就在黑棋即将把白棋彻底围死的前一步,他停了下来。

他凝视着棋盘片刻,抬头挥手,召唤远处站着的侍者:“你,对,就是你——过来。”

侍者脚步轻灵,快速走近,躬身不敢看皇帝的脸。

“陛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皇帝报了几个大臣名字。犹豫一会儿,又报了几个。他想是想到谁就报谁,又像是每个名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似的。侍者很快就记不住了,只能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来记。等结束时,纸上大概有十几个名字。

“把他们都叫来,理由么,就说我下棋陷入了瓶颈,让他们来跟我下完这盘棋。”皇帝说。

侍从略一迟疑:“请恕我冒昧——这盘棋不是已经快结束了吗?”

“是啊。”皇帝眯着眼睛,黑色的长发垂坠下来,给他的侧脸增添几分刺眼的昳丽,“胜负已定。但总有些人却还妄想着翻盘……我就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翻盘的难度有多高。”

“叫皇室警卫队过来,随时准备着。如果他们解不了这局棋,就让他们脑袋开花,尸体拿去做花园的花肥。”

侍从:“…………”

侍从谦卑地低头。

他不思考,不争辩。他决定,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只要安静地执行陛下的命令就好。

同时,另一个侍从看了眼自己的光脑,小跑过来道:“伊尔洛公爵阁下请求和您对话。”

皇帝点点头。

宫殿中跳出一个蓝色的全息投影。老公爵微微皱着眉,说道:“陛下——”

“先别着急。”罗兰语调平稳地说道,“一只王虫而已,拿不了她怎样。”

“我知道。”老公爵脸上流露出了然的表情,“我不是来讨论宁希的事。我只是来劝您,不要轻举妄动。”

罗兰轻飘飘地说:“哦?是吗。”

老公爵:“请您别忘了,咱们之前就商议过。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先不动那些暗桩。”

“我觉得现在就把他们拔除掉也是一样的。”

“这次的事件可能真的是意外。毕竟希厄虫的拟态性确实非常高……”

“可能?你怎么向我保证这点?”罗兰忽然抬头,眼中的锐利几乎凝结成实质,语速也越来越快,“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我们以为的地方。除掉宁希也是一条毋庸置疑的捷径不是吗?如果这次的事件就是他们刻意策划的呢?那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意外’的本质就是意料之外。谁能保障她每次都能安然无恙?”

老公爵暴呵一声:“但不是清理他们的时机!您打算怎么做?在帝都重演一次当初的血腥洗礼吗?那时候所有人都明白,您在铲除别有异心的人。现在呢?现在您又能用什么借口?”

皇帝沉着脸,从墙壁的架子上抽出一柄长剑,把王座边旁放着棋盘的桌子劈成两半。

随后,他的长剑直指伊尔洛公爵。

“你还有种跟我提‘借口’这两个字?”

“——需要我提醒你利维娜和亚欣是为何而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原本不必落到那个下场?你的因循守旧、你的顽固不化最后都换来了什么?……我血腥不仁,反复无常,所以我从来不需要给自己找借口。反而是你,像你这种善用一切规则将自己的错误合理化的人,才最擅长找所谓的‘借口’。”

“远离帝都星四处远游的日子过得如何啊,公爵殿下?你成功将亚欣从你的旧梦中驱逐出去了吗?还是把一切都看开放开了呢?”

老公爵的脸变得惨白。一瞬间,他的双眼中有什么苏醒了。

他们像是野兽那样互相对视。皇帝的嘲讽多过愤怒,而老公爵明明是想反唇相讥的,但他还是说不出揭对方疮疤的话来。

他知道有些东西说出口是无可挽回的。

何况,罗兰骂的这些也不是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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