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默。
安普尔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她开始漫无边际地发起了呆。
心思已经不在了这里。
小猫咪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重新回到妈妈的怀抱后，它喵喵地叫了几声后就开始随便找了一根木头磨牙。
舔一口，咬一咬，大摇大摆搞破坏。
但是没人注意到它。
艾尔海森开始在心里做准备建设。
“你想说什么吗？”
安普尔的冰淇淋上来了。
少女的注意力终于被拉回神来，然后咬着勺子好奇地问道：“今天看了我很久啦。”
“唔。”
问完这句话后，她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一样。
安普尔开始纠结起来。
“小星星，过来。”
她选择拿小猫咪当盾牌，然而猫猫正沉迷于搞破坏。
“小星星？”
“安普尔。”
艾尔海森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红发少女瞬间也像猫猫被抓住了脖颈一样，她乖乖地坐在原地继续舀了一勺冰淇淋。
“……怎么了呀？”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心虚。
“安普尔，你在担心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担心？”
“没有吧，我还好啦。”
安普尔微微偏过了头，好像还想继续这样萌混过关。
银灰色短发的学者眉眼有如冰雪，稍作蹙起就让人感到寒风过阵。
“呜呜。”
“好吧，我就是有一点害怕。”
“一点点啦。”
安普尔瞬间屈服，开始跟倒豆子似地开始说话。
“我，有一点点害怕。”
一点点。
艾尔海森把手指交叉成金字塔状，抵在唇边还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你在不安。
不安一些什么。
如果是记忆问题的话，那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习惯的事情，为什么还会不安。
我，对于自己感到自卑吗？
没有感觉。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
只要活着就好，能把肚子吃得饱饱的就能感到很幸福。
“你不普通，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说道。
“你与众不同。”
“我……与众不同。”她轻声重复道。
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
“那还有什么不安的地方？”
“我不明白。”
银发学者皱起了眉眼，但是他的神色中不乏关心。
“请你直接说出来吧。”
“如果有可以解决的事情，我们现在就立刻解决；如果是不可以解决的事情，试着能不能改变然后适应它。”
事情又变成这样了。
或许他确实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技巧，又或者说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将别人往外推。
明明应该更加温柔一点的。
但是话说出口又不能收回去。
有点烦恼。
“我……”
我在不安。
不安什么呢。
“我，没什么用。”
“虽然会很努力，但是相比还是追不上你们吧。”红发少女顿了顿，然后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并不有趣。
甚至我觉得很苦恼。
而且最主要的是，安普尔还是这么说道：“我对你没什么作用。”
虽然很不想被抛弃，但是事实无法改变。
对不起。
其实就算不安也可以习惯才对。
让别人发现了这一点真是不好意思。
“对不起，其实早就应该这么说了。”
“我有点笨，不太理解很多东西，也很容易忘记什么事情，想一出是一出……”
如果要说自己缺点的话，安普尔还是很快地说了出来。
并且越说越难过。
她喜欢夸奖，不喜欢批评。
但是她经常在心里对自己挑挑拣拣的。
“你，不相信我吗？”艾尔海森这么问道。
银发学者仿佛有些意外她说的话，又或者说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欸？”
“相信……”
相信。
她知道这一点，但是没有办法做到。
“我觉得，艾尔海森是很可靠的人。”
“非常可靠。”
即使不用刻意去想，也能察觉到的事实。
对于自己有着充足的自信，不会在意别人的意见。
“那么我应该这么说吗？”
他思考了一会后，终于还是按照计划地说道：“我是抱着非常大的决心和意志，来征求你的同意的。”
“嗯？”
红发少女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把一件事情重复两到三遍，但是你似乎尤其需要这样的承诺和肯定。”对此，少年难得有些困惑地说道。
猫咪在桌下终于玩腻了木头，它继续甜甜地叫喊着自己的新主人。
但是现在已经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
“恋爱不是简单的事情。”
“至少对我来说，维持一段稳定的情感交流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他顿了顿，然后这么说道。
对于他来说，恋爱也没有那么简单。
人生的轨迹是恒定的。
常有人说，恋爱是对于婚姻的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