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也是知道项氏与顾安华的亲生姨娘不合之事的,如今听瑾贵妃这般说,也并不放在心里,道:“那宋姨娘又怎可能是姨母的对手?即便儿臣扶了顾安华做正妃,想来也不会影响姨母的。”
闻言,瑾贵妃不屑嗤了一声,道:“以往确实如你所说,只是如今那宋姨娘怀了身孕,可当真是压了你姨母一头,让你姨母不知受了多少气。”
“竟有此事?!”宋瑜相当吃惊,却并没有在意,反而是想着自己何时能得个一儿半女。
“如何?你可还要扶那顾安华为正妃?”瑾贵妃自以为寻到了好借口,顿时得意起来。
这着实让宋瑜有些为难,沉吟片刻,他道:“只是如今圣旨以下,又是儿臣请的封,定是不能反悔的。”
瑾贵妃一想也是,沉思了一会,道:“那不如先扶了她为正妃,日后再寻个日子休离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宋瑜却摇头,道:“母妃,儿臣心意已决。您放心,儿臣不会让顾安华去掺和永济侯府之事的。”
“你——”瑾贵妃火气又上了来,但见宋瑜目光坚定不移,她只能无奈叹气。
儿大不由娘啊,既然儿子都没那念头了,她这个女人家还去争什么,还去操什么心?瑾贵妃心中下了另一个决定。
在宋瑜决心坚定之际,宋璟依却旧在皇位与母亲之间挣扎徘徊。
不过短短几日,宋璟便憔悴了许多,这日下朝后例行去给皇后请了安后,他又去给贤贵妃请安,见着他眼底泛青的模样,贤贵妃好一阵心疼。
“璟儿,这些日子你可是心中有事?怎的才几日,就清减了许多?”贤贵妃心疼道。
宋璟强颜欢笑,道:“儿臣很好,母妃不用担心。”
“可你……”贤贵妃欲言又止,顿了顿,又道:“可是府里的人伺候地不周到?不若母妃给你挑两个丫鬟送过去?”
她是想到了宁秋霜,是以才觉得应是后院的事扰了宋璟,心中便愈发对宁秋霜看不顺眼。
听着贤贵妃的话,宋璟便想到了宁秋霜,继而想到了如今自己面临的难题,当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却不再开口。
贤贵妃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他定是心中有事,却又不知如何劝慰,便只能在日常起居衣食住行上多关怀了几句。
宋璟留在贤贵妃宫里用了午膳才出宫,而他前脚一离开,贤贵妃后脚便向差人出宫到娘家传话,道是想念家中母亲与嫂嫂,邀两位明日到宫中一聚。
这是明面上的话,暗里,贤贵妃请兄长帮忙调查这几日三皇子府里的动静,明日让嫂嫂进宫回复她。
翌日,贤贵妃的母亲李氏,与大嫂赵氏满脸凝重地进了宫,把探听到的消息告知了贤贵妃,贤贵妃听闻一切,脑中轰的一声空白了,若不是硬撑着,怕是要当场昏厥过去。
震惊过后,心中是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恨意。
“来人!传三皇子侧妃即刻进宫,就道本宫几日不见她,着实想念得很!”最后几个字,贤贵妃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四十一、贤贵妃的决心
收到贤贵妃的传召,宁秋霜心中异常忐忑。
她大致猜到了贤贵妃为何要见她——她对宋璟说的话,应是传到贤贵妃耳朵里了。
一时的报复确实痛快,但是后面的麻烦却也大。
唯恐贤贵妃对自己下手,宁秋霜本是打算称病不去的,但是转念一想,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她终是要面对的。
且,她同样有话要对贤贵妃说。
稍作打扮过后,宁秋霜领着吴婷儿随着传唤的太监进了宫。
贤贵妃的丹露宫,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华美宫殿,其中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奇花异草等应有尽有,规模宏大气派,装饰亦十分讲究精致,华贵中透着婉约之美。
穿梭于丹露宫雕梁画栋的游廊之上,两侧的庭院里繁花似锦,彩蝶飞舞,景致绝美,让人宛如置身仙境。
然宁秋霜却没有心思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心高高悬着,她只能拼命想着一会该如何应对。
到了丹露宫正殿,通报太监进去禀报一声,很快宁秋霜便被领着进了殿里。
进了殿中,却见不仅贤贵妃一人在,乾国公的太夫人与夫人也在,也就是宋璟的外祖母与舅母,这让宁秋霜小小吃了一惊,心中也不由放松几分。
有旁人在,贤贵妃总不可能还如上次那般随意对她动手。
而结果证明,她想错了。
自那次被贤贵妃打后,宁秋霜已许久未曾进宫,她只是个侧妃,没有资格时常进宫请安。
这是被打后她第一次见贤贵妃,心中的恨意,在见到贤贵妃的那一刻。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然而她却不得不压制住,且还要做小伏低。
“妾身给母妃请安,母妃安康。”宁秋霜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又对一旁次座的李氏与赵氏颔首致意。
乾国公太夫人李氏沉下脸没有说话,赵氏则是冷哼一声,微偏过头,这般反应,让宁秋霜心中一凝,生出几分不悦来。
贤贵妃眼中一片阴沉。见宁秋霜脸色有变,不禁勾起抹冷笑,抚了抚左手上的金质甲套,不紧不慢道:“听说你给璟儿提了个好主意,可谓精妙绝伦。本宫听闻此事后十分感兴趣,是以召你进宫来讨教讨教。”
贤贵妃话中的冷意。宁秋霜如何能听不出来?心底一颤。她眼神微闪,谦逊笑道:“母妃过奖了,妾身不过是随口胡诌的,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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