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 — 第1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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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兰奕欢很快就再次约见了献王。

献王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毕竟他心中对兰奕臻也忌惮甚深,生怕是事情出现了什么波折。

对于兰奕欢,献王本来也没有那么的信任,两人的合作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而兰奕欢有多少办事能力,太子对他,又有几分欲,几分情,也是只能全靠献王猜测。

他心里的两道保障,一个是宏安道看见那些事以及兰奕欢那个丑脸侍卫,另一个,就是先前兰奕欢签下那封合谋的契书了。

结果这一回,来到了和兰奕欢所约定的酒楼暗室,献王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狼毒令牌。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他顾不上多说什么,冲到桌前,仔细打量了片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真的?”

兰奕欢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心中在想,二哥说的果然没错,看来这个皇叔蓄谋已久,对狼毒了解的不少啊。

他抬手一比,说道:“兰奕臻说是真的。可侄儿见识的少,也辨别不出来,请皇叔甄别甄别吧。”

献王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放大镜,果然将令牌放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确实是真品无疑。”

狼毒的重要性无需多言,什么都没有这样东西来得有说服力,献王再看兰奕欢的时候,眼神完全变了:“想不到,太子对你的情分竟然如此之深。”

兰奕欢仰头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自己的衣袖一撸,露出了半截手臂,说道:“要不,皇叔去给他睡?侄儿鼎力相助您成就大业?”

他那原本雪白光滑的小臂上,此时竟然布满了淤青的掐痕。

献王顿时语塞。

兰奕欢暗暗庆幸来见献王之前特意做了准备,但要是这时候献王把茶水泼到他手臂上,他就不确定这颜料也防水了,因此又迅速放下了衣袖。

兰奕欢冷冷地斜睨着献王,说道:“皇叔意下如何?如果那样的话,这块狼毒令牌此刻也能归皇叔所有了。不过眼下却是不成,因为你即使拿走这块令牌,狼毒也不会认你,可惜,可惜。”

这只狼毒暗卫的意义有多么重要,献王非常清楚,刚才摸到令牌的时候,确实也感到心痒难耐,生出贪意,甚至一瞬间产生过做掉兰奕欢,吞没令牌的想法。

但此刻被兰奕欢说破心事,他也只好讪讪一笑,说道:“贤侄说笑了,这怎么会呢。”

献王说着,将令牌还给了兰奕欢。

兰奕欢把玩着手里的牌子,故意说:“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狼毒不是死物,一直忠诚于太子,即便令牌在我手中又能如何?只要兰奕臻在京城,咱们依然不可能利用狼毒对他做什么。”

献王道:“放心,很快就不在了。泰山顶上的祭坛已经重新修好了,如今正有人纷纷上书,请求太子上山祭拜,以免上天因为此次的意外降下灾祸。”

这件事情果然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兰奕欢不动声色,笑了一笑:“这样的理由,兰奕臻确实不能不去。”

献王道:“正是,太子既然把令牌交给你,待他离京之后,留在京城的一部分暗卫就是由你调遣了。届时,他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剩下的话献王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笑。

兰奕欢看到他那个应景的冷笑,突然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他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特别像戏文里面唱的奸角。

兰奕欢原来听戏的时候,看到带劲的地方,常常在心中暗自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上去也亲自演上那么一出,过过当坏人的瘾。

只是碍于身份,身边老是有一帮人管他,他一直没能实现这个想法,没想到如今献王这出大戏带上了他玩,倒是给了兰奕欢一偿夙愿的机会。

于是,兰奕欢也跟着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这一次定要叫他有去无回!”

献王看他说的情真意切,非但没有流露出不舍,还隐隐带着些兴奋之意,也安心不少,说道:“你尽管放心吧!他太子一党虽然一手遮天多年,但只要大伙齐心协力,必有拨云见日之时!”

兰奕欢配合着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第111章 末路惊风雨

“王爷深夜至此, 可是有什么要事?”

和兰奕欢的会面结束之后,献王也不顾天色已晚,就迫不及待地到了齐弼家中。

令他意外的是, 齐弼竟然也没睡, 身上的衣服穿戴的十分整齐,像是刚见过客的样子, 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不过献王也没心情问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狼毒的令牌已经不在兰奕臻手里了, 大事多半可成矣!”

齐弼意外道:“哦?那可是从太子幼时就守护在他身边的暗卫, 相当于他的第二条命, 不在他手里, 还能在哪?”

献王见连他都没想到,不免得意,觉得自己真是找了一个好人选:“兰奕欢。”

“兰奕欢?”

齐弼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想了片刻, 已经明白过来。

他不禁笑了笑:“有意思, 看来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竟真是个会动情的人。”

献王也十分兴奋,说道:“兰奕臻马上就要前往泰山, 那边的人手我也有所安排, 等到时候将狼毒调开, 咱们就可以行动了!”

齐弼却将自己的茶杯放下了, 确认道:“王爷, 您这是什么意思, 想在泰山那里除掉太子?”

这话倒是把献王问的一怔:“你怎么了, 这事不是咱们都一起筹谋许久了吗?”

他怫然道:“难道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你又想拆伙了不成?”

齐弼笑了笑:“王爷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在想, 兰奕臻真的那么在乎兰奕欢吗?竟然到了连狼毒令牌都肯交到他手里的程度,实在令人觉得出乎意料。”

献王道:“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更绝的是,兰奕臻这还是单相思,兰奕欢对他全然无情,他自己也知道,竟然还会把令牌拿出来。”

齐弼道:“哦?”

献王道:“我亲眼所见,兰奕欢的情人乃是他身边的一名侍卫,相貌奇丑无比,我看一眼都觉得反胃,兰奕欢却毫不嫌弃,与他的举止非常亲密。”

齐弼拿起旁边的茶盏,随意啜了一口:“那看来是另有其他让人神魂颠倒的本事了。”

献王嗤笑道:“一个阉人,能有什么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

齐弼正要把茶盏放回到桌子上的手顿住了,片刻之后,他看着献王,平心静气地问道:“王爷,您到底在说什么?”

献王道:“我没给你开玩笑,就是这么回事。兰奕臻恋慕兰奕欢,强迫了他,但是兰奕欢却接受不了这兄弟乱伦之事,一心只喜欢他那侍卫,据说也是因为这侍卫的身体十分壮硕。结果兰奕臻就把侍卫给阉了,让他有心无力,却依旧跟在兰奕欢的身边。”

他根据自己的理解,一口气把这件事给齐弼讲完了,喝了半杯水,才又说:“兰奕臻那么心狠手辣的人,竟然没有动手让自己的情敌死的凄惨无比,而且在这之后,还是让兰奕欢把狼毒哄了来,你说说,这不是在乎,还有什么才是在乎?”

齐弼一向为人稳重,城府深沉,可是听了献王的故事之后,还是半晌讲不出话来。

过了会,他才又确认了一遍:“王爷确实是亲眼所见?那侍卫你当真看着了?”

献王道:“不错,可把本王给丑坏了。”

良久之后,齐弼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极少有这样大笑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说道:“有意思,他们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齐弼道:“既然如此,一个已经被咱们抓住了软肋的人,何必要杀呢?”

献王目光一闪,说道:“你的意思是——”

齐弼道:“杀人之举乃是下策,虽然可以彻底铲除兰奕臻的威胁,可他的民心、威望和身份都在那里摆着,咱们脏了手,日后别人要对付咱们,‘谋刺太子’就是一项罪名。另外几位皇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何必留下有可能被他们拿捏的把柄?”

献王沉吟道:“那么上策……”

“上策,自是让此人身败名裂,尽失人心,到时候兰奕臻没有了那层光环,他是死是活还重要吗?”

献王在心中掂量了许久。

他知道齐弼说的有道理,但出于一贯对兰奕臻的忌惮,总觉得不一口气把对方给按死,心里面踏实不下来。

“你想怎么让他身败名裂?将他强暴幼弟的事情宣扬出去?”

齐弼笑道:“这算什么!这顶多就是个私德有亏,人们津津乐道一阵子也就过去了。能让太子彻底不能翻身的罪名,自然是……”

他目中闪过一丝杀机,吐出了两个字:“弑君。”

“弑君?”

献王的心头不禁一跳:“你是说……陛下该殡天了?”

齐弼道:“是啊。当年二妹入宫,所做的种种努力,到如今,终于能稍见成果了。”

鲜有人知,齐家除了明面上的儿子一女之外,还有一个二女儿,也就是齐贵妃的孪生妹妹,齐烟。

旁人之所以没怎么听过这位齐家二小姐,是因为她的生母并非大雍人,而是在外面受了伤,被齐父所救。

她在齐家生育了二子二女之后,终于还是决定离开,并带走了最小的女儿。

本以为从此以后,齐烟就由贵族小姐变成了一个平民少女,但谁想到她不知怎么,又阴差阳错地与皇上相识,并成为了皇贵妃。

献王因为跟齐家的姻亲关系,却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光如此,之前为了同他一起合作,齐弼还告诉了他,其实齐烟入宫之后,一直在给正平帝喂食成瘾的药物,造成了正平帝多年来对这种药的依赖。

齐烟去世之后,人人都以为,齐家受到眷顾是因为齐贵妃得宠,又有两个皇子的缘故,却不知实际上一切全赖于皇上的药瘾。

献王没有说话。

齐弼也不催促,耐心地执起小火炉上的茶壶,为两人各自满上,又拿起自己的一杯,慢慢啜饮。

“好。”

终于,献王下定了决心,但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那么等兰奕臻一到泰山,咱们就动手布置,就说陛下吃了太子所献之物,龙体不适,说要锁拿太子回京,到时候兰奕臻必不肯束手就擒,他只要抵抗,就是心虚谋反……”

献王这一连串的计策并没有什么问题,也是之前他找上兰奕欢时就想好的,可是齐弼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

他说道:“太慢了。”

献王道:“慢?”

“咱们都知道兰奕臻要去泰山,但相对的,兰奕臻自己也知道。我们要在那里算计他,难道他没了狼毒,就不能有其他防备吗?”

齐弼道:“二者交锋,谁最能出其不意,谁方能取胜。虽然兰奕欢是我的外甥,但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的话。王爷,就算要急于对付太子,您也不能完全跟着兰奕欢的思路来走,那小子可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献王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换一个地方来对付兰奕臻?除了泰山,还有哪里合适?”

齐弼将一张地图拿了出来,点了点上面的一个位置,说道:“此地。”

献王一看,发现他所指的是京城到泰山之间的必经之路,也是到达京城前的最后一道关口,辖关。

“你准备在兰奕臻经过此地的时候动手?”

“不,当然不!”

齐弼笑道:“去而复返,人困马乏,人心涣散——我准备等他返程的时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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