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商叙主动挡在她身前,她感激地望了商叙一眼?。
“孩子的事?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商叙人逢喜事?,满面春风,“你?们放心,我和舒白将来多努力就是?了。”
听到他的话,温舒白后悔自己方才的感激了。
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什么努力?
当着父母的面,她不好发作,只气恼地瞪了商叙一眼?,把声音压到不能再?低:“你?瞎说什么?”
“不然要怎么说呢?”商叙同样?低声回她,眼?神里?掺杂着为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舒白本就想不出话来,此刻便被他问住了。
两人婚前都做过体检,身体健康到不能再?健康,总不能随口编一个不孕不育。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来参加婚礼的顾芳兰也凑了过来,揽住温舒白的肩。
她更站在温舒白这边,道:“小叙说得不错。现?在地利人和都有,但舒白这么小,还要跟淳安好好打拼事?业呢,可见天时没到,慢慢顺其自然吧。”
这样?的话还是?顾芳兰说最合适。
这方面本就是?急不得的。商从诫夫妻俩也不是?不开明的人,毕竟顾家?当年也没有阻拦顾芳兰选择丁克。
“对,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商从诫轻笑了声,又?转向温家?父母,“承平,尚娴,以后舒白住在我们家?,想娘家?了,随时回去陪你?们。”
说到这里?,温舒白和父母都有点恍惚。
但这也是?两家?提前说定了的事?。
眼?下婚宴刚办,商温两家?联姻的事?,南城商界都在关注。
总不能新婚之后,温舒白和商叙分居,仍住在温家?。
而为了让温舒白住得舒服点,江尚娴昨天派人将温舒白日常用习惯的一些物?件都送了过去。
再?没有比这还周到的了,可他们还是?觉得不够。
终究是?牵挂女儿,女儿出嫁后,心里?空落落的。
王淳安和温承平熟悉,笑着道:“这样?也有方便的地方嘛,舒白以后上下班,有小叙这个专属司机,小两口和和乐乐,多好。”
闻言,温承平与江尚娴跟着笑了下。
世间为人父母所盼望的,无非是?儿女过得幸福。
商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有他在温舒白身旁,两人彼此相爱,互相照顾,也就没什么需要放心不下的了。
“哎呦,光说话,没注意时间,这都九点了。”王淳安望了眼?表。
外面天色早已漆黑一片,唯有这大厅中灯火璀璨。
两家?人都往厅外走?。
温舒白走?在父母身边,听父母又?嘱咐了好多话,送父母先上了车,这才又?回到商叙身边。
管家?另安排了三辆车。
商叙与温舒白,商从诫与顾芳汀,王淳安与顾芳兰各自一辆。
商叙他们的车开在最前面,也最早回到家?。
大概是?怕打扰了他们的新婚夜,家?里?今天十分安静。
温舒白跟着商叙上楼到了三楼,一整层都是?商叙一人的,如今也就是?她与商叙共有。
卧室、浴室,还有卫生间,其实都有两个,生活起来其实能够做到彼此方便,互不打扰。
敬酒时,她不得不在人群间穿梭,惹得身上也有了酒味。
温舒白闻着觉得不舒服,当即就抱着睡裙去了其中一间浴室。
等温舒白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依照房间格局,知道主卧是?商叙在住,她直接就往次卧走?。
打开门后,却看到房里?连床都没有,不禁呆住了。
“次卧的床坏了,还没买。”另一边,也洗完澡出来的商叙向她解释。
“那我睡哪里??”温舒白皱眉。
“这里?。”商叙指了指主卧,抬了抬眉。
温舒白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
她说话倒也直白,商叙缓了半分钟,才恢复先前的平和神色,耐心安抚她:“我知道,但主卧有两张床。”
“有吗?”温舒白惊讶,“上次我来你?家?时,好像没见里?面有两张床。”
她说着就往主卧里?走?,发现?在原本的双人床的基础上,几米远的角落还真又?放了个单人床,看着很?像是?客房里?的配置。
温舒白想起次卧里?“坏了”的床,随口便问:“这真的不是?从次卧搬来的?”
“不是?。”商叙太阳穴轻跳了下,面不改色,向她解释,“最近薛瞻来我家?住了几天,睡不惯客房,我们又?一起半夜谈生意上的事?,所以新买的床,就放主卧了。”
“那刚好。”温舒白笑了笑,“我们不如把这床搬到次卧,我住次卧。”
她的主意很?好,可却与商叙的意图背道而驰。
“搬床动静太大了。”商叙忙道,“我父母听到声音,一定会有所怀疑。”
温舒白看着主卧内的布局,有其他家?具挡着路,那张单人床确实不太好搬出来。
要想悄无声息地把床换个房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商叙看她犹豫了,趁势又?道:“床不是?并?列摆着的,又?有床帘隔断,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温舒白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裙,已感觉到和商叙共处一室的尴尬了。
往日她在家?里?,自己住着,自然是?百无禁忌的。
现?在和商叙以夫妻的名义同居,她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
商叙也发现?她穿得单薄,侧过眼?眸,刻意不去瞧她,道:“如果你?是?担心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怀疑你?人品的意思。”温舒白立刻解释。
她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渐渐意识到,她既然主动促成了与商叙的联姻,他们总不可能永远是?分房睡,于是?将心一横,道:“好吧,这样?也不是?不行。”
她说着,就绕开那张大床,往另一角的单人床走?去。
商叙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拦下,柔声道:“哪有委屈女孩子的?那是?我睡的地方。”
他重新将她引向那张宽敞的双人床,道:“床上我都换了新的,你?安心睡下就好。”
温舒白这才细细打量起那张床,坐在床上,用手指捻起一瓣粉红,垂眸问道:“床上铺什么玫瑰花瓣呢?”
“都是?管家?他们布置的,大概是?参考了一般的婚房。”
商叙一边回她,一边将大床旁的床帘为她拉上了,然后才在角落的单人床躺下。
他倒是?怡然自得,也很?适应,靠在床头,有了床帘,不远处的温舒白看着模糊不清,他却单是?看一眼?就觉得满足。
看温舒白一直坐在那儿,他轻声催她:“睡吧,舒白。”
温舒白这才犹豫着躺下了。
商叙用遥控关掉了两盏灯,只留了彼此的床头灯。
九月底的天,不再?热,但也不算冷,房里?没开空调,温舒白盖着薄被倒是?很?温暖很?舒服。
可她根本睡不着,半晌后,她小声叫着男人的名字:“商叙,你?睡了吗?”
“还没。”商叙回。
夜里?这样?安静,而商叙的主卧很?大,让他们的声音都显得空寂。
“商叙,你?知道吗?除去很?小的时候和我父母,还有佳宁姐,我从来没和其他人睡过一间屋子,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也有点紧张。”
大概性质完全不同吧。
父母是?她最亲的亲人,许佳宁是?她的闺蜜,而商叙……
是?她的丈夫。
温舒白太单纯,把心里?想的都告诉了商叙。
商叙意识到这一点时,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轻声问她:“舒白,你?怕我吗?”
温舒白原想斩钉截铁地回他不怕的。
可躺在床上,远远看到商叙,声音没了底气,诚实道:“一点点。”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和商叙承诺她的一样?,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事?。
可她就是?有点怕商叙。
从小到大,她能够全然信任的异性只有父亲。
而自那晚去雾色酒吧以来,她所认识的商叙,与父亲大为不同。
他被她亲手引进她的人生,多日相处之下,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商叙。
他的为人,他的性格,他的脾气。
可她疏忽了,她正式住进了他家?里?,才感觉到她对过着平常生活的商叙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他的睡眠是?浅是?深,是?否受得了旁边有人。
也不知道他的作息规律,具体习惯几点睡,几点起。
这种未知会让温舒白产生害怕的心理。
紧跟着,她就想到婚礼上的那个吻,商叙太主动,太强势,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商叙听完她的话,倒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有点怕你?。”
温舒白听了就觉得假,问道:“你?还需要怕我吗?”
“当然了。”商叙轻笑,“我怕你?突然离开自己家?,睡不惯这里?的床。怕你?对这里?明明有不满意的地方,却又?不好意思说。”
“可是?,舒白,这里?也是?你?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不需要害怕。”商叙正声说道。
他同样?以真诚待她,继续将自己剖白:“舒白,哪怕你?以家?人的方式待我呢?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结了婚,是?一辈子绑定的家?人。”
这种说法?,温舒白在母亲那里?听到过。
江尚娴说得很?现?实,说人的一生,父母与子女,都只能相伴一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