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雪落新婚 — 第117节

母亲说她玉雪可爱,漂亮得让人一看就喜欢。可她却总看着他,弯着眼睛说他漂亮。

小女?孩很适合打扮,不止她的院长阿姨喜欢打扮她,他母亲也喜欢。刚搬过来的新?家?又在福利院旁边,距离很近,一来二往的,他便常在家?中看见?她。

那?日他收到了从北城查到的消息,他看见?了他的父亲在另一座城市生的儿?子?,也就是周亦衡。

与他不同,周亦衡自出生起,父亲就一直在陪伴成长,从未缺席。收到的照片上?面,便是周伏年去?接周亦衡放学回家?。

他压抑不住的冷漠暴戾。

江城是南方城市,不似北城会下雪,可那?时夏日的雨下得很大。

他没有归家?,而是跑去?了附近的一个小亭。

少时的他还不似如今,能做到情绪沉稳,哪怕是伪装温润。

那?个女?孩撑着把小花伞,说想去?看荷花有没有被雨水打落。她的院长阿姨拗不过她,带着她出来看,也因此看到了不远处凉亭里的他。

女?孩确认完荷花还在,也不回去?了,糯声求着阿姨说想在这里跟他玩,待会再跟他一起回去?。

他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小女?孩果真娇气,买把伞还要花边,下雨天还要关注这朵那?朵花,声音听起来就很好欺负,挨不住两拳。

院长阿姨捏捏她脸,由了她去?。

而他始终没有出声,也是懒得出声。

大雨肆虐,小小的凉亭虽能避雨,雨丝却还是会从四面八方打入。

那?把他觉得幼稚的花伞突然遮住他头?顶。

视线往下一瞥,小家?伙腿短,撑得吃力。他心中轻叹一声,接过了她手中的伞把。

在这个防御力一看就不高的小女?孩面前,他的戾气按下许多。

“小谢哥哥。”

撑伞的活被接过去?,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声音轻快,如同小百灵鸟。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问题,他独自待在这只是在想,除了母亲和外祖父母这些生来便会爱他的人外,是不是不会有人喜欢他。

但?那?个女?孩一边往他身上?黏,一边在他无意识地问出声后,随口便回答:“不啊。我就很喜欢小谢哥哥。”

她以为他没注意,小脸悄悄在他衣服上?蹭了下,眉眼弯弯,笑得心满意足。

他忽而放松下来,学着她院长阿姨的样子?,抬手,迟疑着,在她圆圆的脸上?掐了一下。

圆圆,是脸蛋圆圆的圆圆吗?

……

周述凛唇角溢出低低的声线,“沈圆圆。你最?喜欢的那?朵荷花,你走后不久就掉落了。被我从池塘中捡回了家?。”

她忽然被激起了泪意。指尖轻动,很想投进他的怀中。

她从未想过,他会连她喜欢过的一朵花都如此珍待。

她上?次问过:“周述凛,你有多喜欢我?”

时至今日,她好像,可以得到另一个回答了。

她也终于懂了,他为什么会这样爱她。

不是时日尚浅,而是情深已?久。

那?满腔赤忱爱意,原来皆有来处。

他终于抬步过来。步伐缓慢,似是怕将胆小的幼雀惊动高飞。

周述凛骨节分明的腕骨将她带进怀中。

好在,她指尖轻颤,还是没有抗拒他。

“弥弥,所以,我是真的嫉妒他。”他喉结轻滚,涩涩吻于她的发间,“嫉妒他能与你青梅竹马,嫉妒他无需做任何?事就能有与你的婚约,只待完婚。”

她咬住唇瓣。好像能够更深地解读他的那?股妒意与针对。

从前果然,读之甚浅。

周述凛嗓音很低:“我也在想,我最?幸运的应该是,将满腔爱意奉上?,能得你一一回应。”

他确实做了不少事情,从头?到尾,将爱意悄然掩埋。

而他伸出的手,被她用力握住。

有朝一日,她也回头?看到了他,坚定?地朝他走来。

沈弥低头?捉住了他的手指。

他得之觉得幸运。

可是,那?一切,本就是他该得。

她眼中涩然,轻轻牵动嘴角,仰脸看他:“那?我最?幸运的是不是,能够接收这样一场,盛大的爱意。”

周述凛阖了下眼,俯首想要吻她,却被她避开。

他停顿了下,嘴角轻抿。

她抬头?便能看见?,他神?情有些晦然,让人生出想要拥抱的欲望。

沈弥握着那?枚玉佩,问说:“怎么突然做这个?”

“偶然得到的一块好玉。这种成色,市面上?很少见?了。”他低眸瞥过它一眼,“留个纪念。”

她嘴角轻撇,“周先生真是好多的秘密。”

是送她的东西,却还不告诉他。

他轻轻一笑,摩挲着她细嫩的手。

可要说他有心想瞒,那?份心也不重,顶多六七分,不然不会被揭开。

沈弥最?后一个问题:“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微顿了下。

在被拆穿完后,他的话比以往要少些。目光无形地描摹过她的眉眼,像是只想看她说话。

周述凛没有说。他们?虽是故人,但?也不过是儿?时玩伴。相比之下,到底还是秦雪、周亦衡和她比较相熟,也更有感情。

他和秦雪、周亦衡注定?是相对的,他不确定?在挑明之后她会选择站在哪一边,是以选择了隐瞒。

而有些话,一开始瞒下来,后面便也不好挑明了。

这些话在他心口掠过一遍,又被他压了下去?。他轻笑笑,摇头?:“都是之前的问题了。”

那?些原因,是之前的原因。

他没有忘记她所说的偏爱。

既已?确定?了她的偏爱,这些问题自然也就不再存在,无需再问。

沈弥隐约之间,可能也读懂了。

而刻着她乳名的玉佩,意外之下连带着牵出了他所有的秘密,又何?尝不能说是命中注定?的机缘。

他的长指挑起她的下颌,不再容她拒绝。

胸腔里激涌的情绪,于此时急需一个出口与压制住的神?药。

他的话格外少,吻却格外凶,可能那?些话都化在了这个吻中。

他吞咽着,阖着眼,握着她的手,将那?块玉握进她的手心。大雨倾盆,外面温度骤降,可他们?周遭温度在升。她被他抵去?了墙边。

“沈弥。”

“沈圆圆。”

这一次,他光明正大地言之于口。

是爱意刻骨,翻涌难止。

经?年的爱意,书写在了纸页上?,被她翻阅。

肌肤相贴,心脏的距离被拉到最?近,仿佛彼此感应,都在剧烈跳动着与对方相回应。

这几天养成的一个习惯,沈弥没有忘记他身上?的伤。在快要脱离掌控的时候,她残余的理智在叫停:“你出院……有和医生说吗?唔,周述凛,你乖点,你不能剧烈运动……”

他淡淡牵动了下唇角,漫不经?意。

轻点的小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重点的伤也养得很好,现在不成问题。

再者说。

现在就算胸口淌血,他也松不开那?只纤细的手腕。

他含住她的唇,继续侵入,声音碎在吻中,“医生没说不能。”

沈弥:“?”

医生也没说能吧?

他无心理会任何?,手臂的肌肉越绷越紧。急切地忍耐了一息,时隔多日,回到了熟悉的主卧的床。

她完全无法反抗地被压着在亲。连成一片的热度快要烧红她的颈窝。

男人骨子?里克制住的某些情愫今日似乎成倍地在叫嚣。

“桐姨跟我说你出去?时,我以为你要走。”他忽然停了一瞬,声音低低地同她说着。

直到看见?她,那?颗心才悄然落地。

他握着她的力越收越紧。

这似乎是一个脆弱到都无法触碰的点。

他的鼻尖轻碰她,哑声哄了句什么。

沈弥的热度被推到高点,她迷蒙地摇头?,咬住他肩:“不说。我想听你说。”

他几不可见?地笑了一息,任由热汗滴落,偏头?吻她鬓边,“我爱你。”

……

今日格外的久,沈弥快要被他磨到不行。

身下的被单被抓皱得不成样子?,早已?没再规规矩矩地在床上?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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