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四爷从身上掏来掏去,拿了一副黑色膏药出来,贴在了安老太的脖子处。
安老太突然一拐棍敲在他的头上。
倪四爷嘴里惨嗷一声,底下凳子翻倒,摔在了地上。
老太太探手一撕脖子上的膏药,猛地糊在了倪四爷的脸上:“贴贴贴!田老爷就是被江湖郎中贴膏药,变成了床上的一具废物!”
小竹连忙拉住了老太太,将她带进了房间。
我一看。
原来倪四爷刚才在身上找膏药之时,将红马甲给脱了,老太太又开始犯病了。
倪四爷满脸都是黑糊糊的膏药,都快要哭了:“滑铁卢,滑铁卢啊……”
局面再次陷入了困境。
我非常无奈地进了崔先生的房间。
崔先生问我:“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问道:“你要去哪儿?”
崔先生眼神无比迷茫:“不知道。”
他现在就是一个婴儿。
留着也没什么用。
我过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行吧。不过现在天黑了,你又不知道去哪儿,明天再说。”
讲完之后。
我就回去睡觉了。
睡到后半夜。
我突然从床上起身。
因为隔壁房间崔先生好像出门了。
第670章 鬼门十三针
我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崔先生的房间门口。
发现他房间门虚掩着。
透过房门缝隙,里面已经没人了。
再往门外看了一眼。
崔先生如同一道鬼魅,几个腾跃,上了院墙,离开了院子。
阿猫、阿虎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也不叫,继续趴着睡了。
这几天它们已经熟悉了我们。
我给卞五发了一条信息:“已经离开,紧跟着他!”
卞五回道:“好!”
用导引术都撬不开崔先生的嘴巴。
这个情况非常怪异。
我肯定不会死心。
之前特意让卞五大摇大摆离开,目的就是给崔先生看一下,表示队伍当中的跟踪高手已经走了。
实则卞五一直在外面待着。
随时等崔先生出去,再次跟踪。
我重新回了房间。
等了一个多小时。
卞五发来了一条信息:“果然如你所料,崔先生并没有回田家,他去了蔡氏国医馆!”
我回信息问:“他在干嘛?”
卞五回道:“国医馆一位老中医,先烧符再念咒,然后再给崔先生拔针,他身上一共拔出了十三根细细的银针!”
我顿时诧异不已。
崔先生身上竟然一直有银针藏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
卞五发信息过来:“崔先生拔完针走了,他好像要出京都!”
我回道:“想尽一切办法跟死他!”
卞五答复:“没毛病!”
我摇醒了旁边的倪四爷,将这个情况跟他讲了,问他有什么想法没有。
倪四爷听完之后,整个人像遭了雷劈一般,呆若木鸡。
我说道:“你倒是说话啊!”
倪四爷单眼一眨一眨:“我知道为什么用导引术撬不开他的嘴了……”
“什么原因?”
“他身上被封了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不是说这玩意儿已经失传了么!”
但凡对传统医学有了解的,都知道鬼门十三针。
据说此针为扁鹊所创,最早的文字记载在《备急千金要方》之中,阐述此针可治百癫百狂百邪,用现代医学术语翻译过来讲,就是对癫痫、抑郁、痴傻、精神分裂等神经系统疾病治疗有着百发百中的神奇效果。
古人比较迷信,他们认为人犯了神经系统疾病为鬼魅入体。只需记住人体内的十三个穴位,四针下去,附体在人身上的鬼魅必然会被扎得惨叫现身。这个时候,下针之人可以烧符询问鬼魅附体的由来,若双方冤仇能解,则此事作罢,若还要继续纠缠,下针之人直接用十三针将鬼魅给灭杀,因此叫鬼门十三针。
听起来非常瘆人。
本质就是一种打通或者封住人体经络的治病方法。
倪四爷解释道:“没失传!只是会鬼门十三针的人非常罕见!”
“现在市面上所宣传鬼门十三针法,其实皆属后人的改创,原版针法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江湖人士手中。而且,这极少数人即便会原版针法,他们对人下针,也没有任何作用。”
我问道:“为什么?”
倪四爷回道:“鬼门十三针的精髓其实并不在穴位和技术,而在于下针之人要运用一套独特的内功心法,运气灌注于针上,才能达到效果。”
讲法有一些玄。
但我倒是相信。
毕竟鬼门十三针的创始人扁鹊确实有内功。
因为他会望气。
具体可见课文《扁鹊见蔡桓公》。
“崔先生被鬼门十三针封住了身上的经络,我在对他用导引术之时,他只需要用独特的办法运气调息,就能以一种刚出生婴儿的状态呈现在我面前,完全不受导引术的任何影响。”
“这证明,崔先生其实一直都在你面前装傻,我一进房间去对他施术,他立马运气调息,把我们全给骗了一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卞五进房间之前,崔先生都在打坐调息了。
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
我无比清晰地记得,从田家将崔先生带出来之后,小竹立马将他给打晕了,在他晕着的时候,我才打电话给倪四爷。
也就是说。
崔先生其实从头到尾根本不知道我会立马叫倪四爷来京都。
可他出了田家之后,身上已经有鬼门十三针,而且还知道调息对付倪四爷的导引术。
很明显。
在崔先生出田家大院之前,已经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对他做什么,并提前进行了安排。
这才是最可怕的!
卞五曾告诉我,他被抓进田家之后,直接被蒙了黑眼罩,但因为他习惯黑夜中干活,模糊之中还能看到一些情景。
他当时与崔先生在一个屋子里面,但中途有一次,田家人曾进来,对崔先生说:“家主给你请了医生。”
崔先生听了这话,跟着田家人出去门,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这事情卞五在讲的时候,我根本没在意。
现在细思极恐。
这证明了一点,崔先生身上的银针,是田家人在大院提前给他封上的!
我从来没有跟田家有过任何接触。
但从这个举动来看,田家对我的性格、身边朋友的本事,需要多深入骨髓的了解,才能棋先一步?
我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出道以来。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惊恐。
田家敌友未分。
如果它属于海爷阵营……
完全不敢想。
“爷,你这是怎么了?”倪四爷问道。
我转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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