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今日沈笑语上妆的时候,有所防备,这才不至于花了脸。
阳光下站着个小姑娘,阳光照在脸上晶莹得很,还吸引众多学生注意,见他讲课都不见有人听了。
景词从席上而起,走出来与沈笑语对视。
沈笑语咧嘴笑,遮挡阳光的手漏出来半截如藕的小臂。
规矩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还败坏了景家的名声。
沈笑语小跑两步躲避日头,裙衫像是翩翩起舞,活像个洛神下凡了,景词就是错愕了那一秒,被沈
笑语钻了空子。
沈笑语越过景词,只留下一地的芳香,沈笑语闪身进了学堂,找到自己的位置,最靠角落,还有被人恶作剧放着的死青蛙。
“世子爷,是我今日错过时候了,影响了学生们上课,还请世子爷不要忌惮,快些继续讲学吧。”
第8章 自愿领罚
沈笑语捡起来那只死青蛙,用纸抱着,砸到了谢虞的身上。
谢虞一个闪身,装翻了桌子,晦气的躲开那只死青蛙。
沈笑语朝着谢虞摆了个鬼脸,谢虞也不好发作,反倒是脸一红,想到昨日沈笑语对他的调戏。
这沈笑语莫不是真的爱上自己了?
谢虞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残局,就被景词冷眼盯着。
“谁准备的?”
学生们七嘴八舌,大都回应是沈笑语故意欺辱谢虞。
景词问:“沈笑语,你如何解释?”
“你看到了什么,便是什么。”
沈笑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衣衫不整,行为不端,我这里容不下你这样的学生,日后我讲学的课,你不用再来了。”
沈笑语非但不走,还偏偏反驳。
“常听闻景世子论策里说道,有教无类,不该以性别为教学门槛,人性本恶,学可是何可为何不可为。为何今日世子,便要以我顽劣,而将我赶出学堂?”
“伶牙利嘴,不误正道。”
沈笑语:“士大夫朝堂论事,便是针砭时事,而我在学堂说实话,就是伶牙利嘴。”
“什么是正道,男子经世致用女子相夫教子?学生认为,为己为国为民,都是正道。还请世子爷指教。”
沈笑语作揖,一副恭敬的读书人模样。
这可是景词,以前谁敢这么用话噎景词?
天之骄子也有一日被小女子噎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们,一言不发两眼却全是八卦的好奇。
“圣
祖以贤名立国,戒奢戒繁,当世读书人该以此为戒,谨言慎行……”
景词说的头头是道,沈笑语也没希望能够说赢他,毕竟他也是年经轻轻就中了探花郎的,之后一直述职内阁。
半句没听,但眨巴这大眼睛看着景词。
她本就想着和景词争辩,然后将事情扭曲,趁机将景词与女子争辩,夸张一点颠倒黑白一点,撒播给天下读书人,败坏景词的贤名。
“是我昨日恶作剧吓唬沈笑语的,世子要责怪就责怪我,我自知顽劣现在去学堂外罚站。”
谢虞蹭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走出了学堂,站在阳光下。
这事情倒是出乎沈笑语的意料。
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景诗看着谢虞,自己这个表弟一直讨厌沈笑语,孤立嘲讽沈笑语的人群中,他必然是领头羊。
今日竟然替沈笑语出头了。
“大哥这事,不是谢虞表弟做的,学堂的人都知道,他昨日没来学堂。”景诗很清楚,死青蛙不是谢虞准备的,因为每日往沈笑语桌上放死物的,都是她。
“谢家子怎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那什么人会做?”沈笑语反问她,嘴角带着笑,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景诗年纪小被话一逼就慌了神,“必然不会是……有头有脸的人做的肮脏事。”
“今日之事既然谢虞认了,那他自当罚。”
景词轻飘飘的揭过去这件事情,沈笑语但笑不语,当是默认了
。
“方才讲到了《大学》……”
景词的授课又被沈笑语打断了,沈笑语指着最中心的一个空位,“世子我那位置总是有死物,我换个桌子坐不为过吧,反正这位子空了也很久了。”
“你敢!”景诗不同意沈笑语换座,当即就和沈笑语产生了矛盾。
空下来的位置一直都是景诗留的,留给燕王的。
但燕王也只是短暂的来过几日,之后就不来了。
“大哥这个位置……”
第9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可以。”
景词默认,驳了景诗的请求。
景诗掐红了手,扭过头来猩红的眼盯着沈笑语看,若不是因为因为她,燕王也不会离开学堂,毁了她王妃的梦想。
“四妹妹得了红眼病吗,眼睛怎么这么红,要不要我打断世子,让你回去休息?”
沈笑语对于景词教导的学问,一个字都没听,不代表她不知道,前世景词教授的学业,她可都是倒背如流的。
“上课戒骄戒躁。”
景词斜眼看过来,显然嫌弃沈笑语总开小差。
沈笑语不理会,看着景词直跳的青筋,将座子上摆着的宣纸,全部折成了纸鸢。
下学的时候,沈笑语折了一桌子,却也听到有人说,屋外罚站的谢虞晕倒了。
景词给人掐人中才救醒,小公子在景国公府出了事,可是会伤和气的。
谢虞慢悠悠的醒过来,只有沈笑语直剌剌的道:“院里这么大,都可以罚站,非得站在烈日下,那屋檐下的阴凉处,你是站着还是坐着,景世子都看不到。”
“谢小公子你莫不是又碰瓷了?”
谢虞那叫一个火气直冒,用尽浑身的力气站起来,方才想和沈笑语反驳,就因为站的太快,脑袋晕的厉害,砸向了沈笑语。
沈笑语身后是台阶,避开谢虞,他必然会摔得头破血流。
不避开,这么多人,日后怎么说得明白?
犹豫之下,沈笑语伸手推了谢虞的胸膛,没让他直直砸向自己,给了个缓冲,让旁边站
着的景词有时间是接住谢虞。
“小公子体弱多病就多补补。”
谢虞只是失去重心,烈日下站了两个时辰,倒也没真的失去神志。
他只记得放在胸前的小手,冰冰凉凉的小手,和他自己早已经汗湿的衣襟,和高温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虞脑子嗡的一下,又想起来之前,沈笑语问的,胸下是不是有颗痣。
他的确有。
只有乳母才知道,为何沈笑语知道的?
别说谢虞懵了,连沈笑语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谢虞竟然会对着一直讨厌的沈笑语,在众人面前宣誓,“我日后会对你负责的。”
沈笑语被撩拨的脸一红,骂骂咧咧:“你脑袋真的被热坏了。”
这件事情当然不了了之,十四五岁的少儿郎哪里来的本事,而且沈笑语是沈家女,别说沈家三代往上还是白衣。
就单单这个文官与武官历朝历代都敌对,就明白了陈郡谢氏看不上沈笑语的。
不过这事被传得很快,当夜里沈笑语就被夫人白玲珑叫到了屋里,景国公还没有下职,只有母女两人。
“我家阿杏长大了。”
白夫人看着这个性情和威武侯很像的女儿,“反倒是挣得男儿上门求娶了。”
“母亲取笑我了,打趣的一句话还能当真不成?且不说谢虞当真有没有这个心思,就算有这个心思,以我们和谢家的关系,谢家也不会许的。”
除了文官武官的仇,还有个横在中间的谢家姑奶奶。
“
阿杏啊,你这丫头怎么看起来比母亲想得还要多?不是你与嬷嬷说的,要离经叛道吗?”
“嬷嬷,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告诉母亲了!”沈笑语假意的怒看了一眼嬷嬷。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白夫人摸着沈笑语,“那谢小公子年岁确实小了一些,若是日后大了,心思不变,母亲认这门亲。”
“大不了母亲自请下堂,将景国公夫人迎回府邸。”
想起来了前世失贞的那天,白夫人也是这么安慰沈笑语的。
沈笑语豆大的眼珠子止不住的往下面流,“是阿杏做得不好,连累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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