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权贵X主妇) — 81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剧情/伤害/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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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了,我承认,这是我迄今为止干过的最恶毒的事。

对不起,小优。

我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以牙还牙。

哪怕对方是李唯。

我只能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尽可能保持着镇定。

“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他轻声道,然后抬起眼,看向了我。眼里烟色凝滞,深不见底。

我紧张地掐住手心。

“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似在问我,其实转向了冯竟。后者瞥了我一眼,赶紧走到他身旁,弯下腰,耳语了起来。

我就这么被不动声色地晾在了一边。这令我进退两难。他还没坐上牌桌,而我已交了底牌。

正当我以为又要满盘皆输时,李唯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他掩住了口。

冯竟连忙直起身,递去手帕,他接过后,瞬间染红了一角。不知是不是刚动过手术的缘故,他竟然咳了血。

我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尽管打算离婚,但确实没打算要他的命。我强忍住给他端水的冲动,尽量保持着准离婚夫妻之间应有的冷漠。

我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的狼狈。他咳了很久,直到整条手帕浸满鲜血。

而我掐紫了手心。

冯竟去叫了医生。

佣人与随扈已隐至暗处。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了我与他两个人。

此刻是这样安静,以至于虽然气息微弱,但我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所以、咳……”

他尽力掩住口,指缝间却泛起红,我不忍心看下去,移开了视线,

“……西西,你这样说,就会开心一点吗?”

怎么可能。

李唯。

我不开心。

原来肆无忌惮地伤害另一个人,并不能令人开心。

那么。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

但我不能承认,我不想再投子认输。于是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他笑了起来。

“那就好、咳……”

他的眼里闪动着冬夜的光。

萧索而悲凉。

“……咳、回去休息吧,西西……晚安。”

医护人员赶了过来,我们被分隔在纯白的两端,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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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休息吧,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第二天上午,是我和Kathy一早约好前往小优公寓收拾遗物的时间。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折腾,我的脸色很不好,眼下的乌青也很重。

直到凌晨时分,听说李唯没事后,我才强迫自己闭了闭眼——

他把心剖了出来,交到我手里,我却又狠狠地捅上了一刀。

Kathy带了姜澈过来。如果在平时,也许我会有兴趣打听他俩什么情况,但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心力了。

Kathy输入了大门密码。

门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小优的公寓,是一套还算宽敞的loft,布置的很简约舒适,只是走的匆忙,房间稍显凌乱。

就像他自己一样。

Kathy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大片的落地窗洒了进来。

原来天已放晴。

Kathy和姜澈承担起大部分整理工作,在我的坚持下,还是留了间卧室给我。

这里残存着小优的味道。

我拆下枕套和被套,又卸下床笠,把它们抱起,却又停下了脚步。

这是小优最后的痕迹,我不忍心就这样把它们丢进洗衣机里。

我抱着它们,坐回了床上。我环顾四周,氛围很柔和,我想,小优生前应该做了个好梦。

这样就好。

我的视线转向床头柜,白蜡木的面上,翻页时钟旁摆着一只水晶球——

看上去像是小优自己做的手工。玻璃罩内放着一张快餐店的包装纸,揉出艺术的形状,有种很独特的工业美感。

我拿起了它。

“姐?”

就在此时,Kathy敲了敲虚掩的房门,我转过头,她走了进来。

“中午想吃点什么?阿澈去买……这个包装纸……”

她的目光被我手中的水晶球吸引住,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哑然失笑道,

“……原来优哥还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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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y坐到了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水晶球。

“姐,你还记得第一次带我和优哥去外面吃饭,吃的是什么吗?”

这……太久远了。

我摇了摇头。

“就是这家快餐店……”

我看着水晶球里包装纸上的logo,听Kathy继续回忆道,

“……的培根滑蛋贝果,那可真是顿大餐。”

培根滑蛋贝果吗?

原来我曾经歪打正着,带小优吃了他最喜欢的食物。

不过。

“那似乎……并不是什么大餐。”

我轻声道。

在我决定资助小优和Kathy后,我偶尔会带他们出来吃饭。只不过那时的我没什么钱,吃不起很高端的餐厅,只能选孩子们喜欢的快餐店。

“我们都觉得很好吃……”

Kathy似乎在怀念着什么,眼里满是笑意,

“……那是我们第一次吃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姐,你知道的,在孤儿院大家吃的都一样——所以那顿饭后,我和优哥都不约而同地藏了包装纸,想着回去后装作不经意让别的小朋友看到,这样就能得到他们的羡慕了……挺虚荣的,对吧?”

Kathy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

那不是虚荣,Kathy,只是因为我们年少失怙,又身无所长,所以才要绞尽脑汁,去证明自己也被这个世界偏爱过。

很可惜。

你们遇到的是我这样的姐姐。

如果那时的我能够再聪明一点点,或者情商再高一点点,也许我就能发现端倪。

然后,即使花光所有的钱,我也要带你和小优去吃一顿真正的大餐。

这样,你们就能坦然接受自己被世界偏爱,小优也不会因为我对他那点廉价的好而喜欢上我,陷入一段根本不值得的感情中,最后丢掉了他最宝贵的性命。

对不起,小优。

无论是作为家人、友人还是恋人,我都没能给你足够多的爱,让你一生都活在了委屈和遗憾里。

我低下头,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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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黎处长。”

我结束了这通电话。电话来自黎宁的父亲,告诉我小优已经做完尸检,尸体被直接送去了殡仪馆。

我放下手机,愣了会儿神,又拿了起来,给Kathy发了消息——

我还是没有勇气独自面对一个冰冷的小优。

自上次去小优家整理遗物已过去半个月,桦姨和李唯身体恢复的都不错,三天前出院回了骊园,大先生格外关切李唯的身体,又派来了一整支最顶尖的医疗团队。

桦姨病倒后,我陆续推掉了工作室的几个大单,一边看顾桦姨,一边零碎准备起小优的葬礼。

为桦姨健康考虑,我没有再提父母的死。

也没再过问李唯的事。

当然,李唯也没再过问我的事。

这次如我所愿,我们彻底完了。

Kathy秒回了消息。

“Kathy:姐,明天我有个通告,结束后我跟你联系,可以吗?”

指尖停在了键盘上。

最近为了陪我,Kathy已经延期了好几个通告。而她既要忙工作,又在为小优哀恸,还要想方设法来安慰我。

这让我感到很愧疚。

没有谁有义务陪在我身边,也许我应该尝试自己去面对。

我不能再让小优的悲剧重演了。

我想了想,告诉她管家会陪我去,请她专心工作,然后放下了手机。

我刚放下手机,主卧的房门就响了起来。

是的,你没看错。虽然我和李唯彻底完了,但我仍然住在骊园主院的主卧,而李唯则搬去了距主院最远的另一处庭院养病,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连我想找他聊离婚协议(主要是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归属条款)都十分困难。

“请进。”

我打起精神,对门外说道。

门应声打开。

竟然是冯竟。

我不禁皱起了眉。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道:

“夫人,先生想……请您过去。”

我不想难为中间人,也不想难为自己,于是直截了当回道:

“请你告诉他,除了离婚协议,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我没再看他,径自向内间走去。

“是关于尹优先生葬礼的事……”

冯竟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猛地一顿,转过身,冷冷地看向他。

即使是中间人,冯竟,如果你是在拿小优当幌子,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刚才凤巷来电,说小先生会前来吊唁,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准备,现在,先生正在主院的客轩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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