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从所未见的恐惧!
「这就是蛊窟,巴纳朵,你找了很久了吧?你真不该把你哥哥牵扯进来的!与其给你们牌子,不如我亲手毁了!」乌沙巴斜靠在桌子边喘着气,黑色的血顺着双手一滴滴的滴下了蛊窟,手上的颜色逐渐转为正常。这什麽生物技术也太牛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乌沙巴的手,只觉得香味一重,我知道何叔来了!
「何老头,给我规规矩矩的出来!否则老娘让你半年上不了茅房!」哼,泻立停的功力我可是相当清楚的!我现在有一种爆打何老头的想法!
只听得门外一阵杂碎的脚步声,彩衣女子带着何叔还有几个随从进了木楼。这阵势!像极了黑恶势力中的黑老大!彩衣女子还是一身的彩衣,何叔却是低垂着头,一脸菜色的跟在後面,随从中有一个人十分眼熟,我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他一直盯着我!
「乌沙巴,别急呀,你们的家事先放一放!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你怎麽说毁就毁呀?」彩衣女子手抚着翠绿的竹笛,玩味的看着这一家三口,何叔却打死不抬头正眼看我。
「是你?」巴东站起身来,定定的望向彩衣女子,「是你教我妹妹这麽做的?对不对?」彩衣女子娇媚的笑出声来,「我只是来拿你阿爸答应给的东西!刚好你妹妹想要留在柳园,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你妹妹说你喜欢我?」彩衣女子一脸的不屑和讥笑,巴东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巴纳朵,你……你怎麽?」巴东恼羞成怒,望着自己心上人不屑的表情,一腔愤怒转向了妹妹。
「巴东,我就是喜欢上了柳园的人,你若不愿意去就算了!」巴纳朵转身走向了彩衣女子,「我说过,你们在寨子外面等的!来这里干什麽?」巴纳朵手里握住了一条小蛇,警惕着时刻准备甩向对方。
「我是怕空等了时辰,人货两空!」彩衣女子逼近了乌沙巴,「怎麽样?把牌子给我!大家就好聚好散!你依旧当你的族长,我回我的三岔口!」
彩衣女子一转身,竹笛一甩,巴纳朵手中的小蛇断成了两截,「巴纳朵,你最好不要低估我!」狠辣的眼神中出现的了我倒影,「丁掌门,别来无恙啊!何老三可是被你耍个够呛啊!」我刚想说点什麽,她却逼近了我,靠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要不是我家主人要留你,我早就把你碎屍万段了!」狠毒的语气却是低声入耳,哎,我就奇怪了!要威胁我,你也就拿点威风出来呀!小声小气的!我……咦?不对,她这麽小声的威胁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家主人在这!所以她不敢放声威胁!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巴纳朵,做父亲的求你了,你真的要这麽做麽?」乌沙巴近乎绝望的望向巴纳朵,巴纳朵脸上却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看看巴东,又看看父亲,再看看众人,似乎说不出什麽话来,纠结的表情一直在变化。
过了许久,巴纳朵终於开口了:「你们出去!我跟我阿爸说说话,你们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彩衣女子不置可否,眼神一直徘徊在我和乌沙巴身上。
「阿爸,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真的呆不下去了!我要走!巴东哥哥你自己做决定吧!阿爸,我在你身上做下的蛊,长老会解,你把东西给我,你就说是我打伤你了跑了!你还是可以继续当你的族长的!」巴纳朵难得的温柔出声,乌沙巴脸上却是痛心疾首,「巴纳朵,族长、蛊毒对我都不算什麽,你知道阿爸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可是你还是要一意孤行!我想要的是你们兄妹俩的安乐啊!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不能再亵渎火神了!没有两天就是星回节了!你忍心让木岩寨子变成坟墓吗?」乌沙巴似乎是在做最後的劝说。
唉,不是我说啊!要是我真有这麽个叛逆的孩子,我非打死她不可!只不过前提是这倒楣孩子不会蛊术,也可以正常嫁娶。我现在极度的厌恶彩衣女子一干人等,看把人家的家庭都逼成什麽样子了!
「阿爸,你不要逼我!你若是真的愿我好,就放我走!」巴纳朵提着半截小蛇,一步步的靠近了自己的父亲。
巴东定定的看了看我,转身拦住了妹妹,「巴纳朵,你走吧,我要留下陪着阿爸,你可以走!但是阿爸的东西你不能带走!」当哥哥的终於选择对了立场!用整个寨子和整个家族的生命来换取自己所谓的爱情,不是用自私所能形容的!
「乌沙巴!你真舍得自己的族长之位?舍得你的族人还有你还未出世的孙儿?」彩衣女子持续的火上浇油。
我火了!但是我却不能像打小三那样去爆打她,我打不过呀!「巴纳朵,你真忍心看着外人这麽逼迫你的父兄?你爱情的代价是这麽多人的生命,甚至还有生你养你的父亲!」毒舌啊毒舌,彩衣女子投过来的眼神好淩厉呀!
巴纳朵本性还是善良的,见到自己的父亲被逼到这步田地,再也狠不下心来,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虚软下来,「你们走吧!七日之内,我必定送给你们!」乌沙巴听见自己女儿颇有悔改之意,绝望的眼神都突然放出光来!「阿爸,我只是想用牌子来换取我的自由和爱情……」
「巴纳朵,牌子我一定亲手摧毁,它是恶魔,只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要我们走?还想毁了牌子?没有这麽容易!」彩衣女子带着随从欺身上前,准备群殴乌沙巴!乌沙巴没有预料到彩衣女子在蛮寨也敢动手,口中低呼出声。
巴纳朵见况不妙,心下一急,半截小蛇扔进了蛊窟,脱手而出一把花粉。同时,乌沙巴转身避开了彩衣女子的竹笛横扫,「不可以啊!巴纳朵!」
可惜,为时已晚,整个房子都突然动起来了,只见蛊窟之内,陆陆续续的爬出了各式各样的少於两只脚或者多於四只脚的东西,也就是说,那里面全部是些蛇虫,我不断的尖叫着,恐怖从全身蔓延开来!
巴东匆忙拿起桌上的酒倒在了我和翠儿的周围,这些爬虫绕过我们持续的开始攻击彩衣女子,彩衣女子估计也心生惧意,眼见蛊窟内持续不断如同潮水一般的爬出些恶心的虫蚁,不得不使劲向上跳去,竹笛声一阵一阵,尖锐刺耳,却是作用不大。这时,何叔终於开口了:「巴纳朵,你真要所有人都在这里陪葬麽?」只不过他的声音也变了调,我还在持续不断的尖叫着!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随从一个转身跳到了我和翠儿之间。
巴纳朵此时已经吹响了若干次哨音,可蛊虫的势头却不见减少,巴纳朵回望自己的父亲寻求帮助,乌沙巴也开始吹响了哨音,依旧不见功效,「巴纳朵,这就是嗜血的蛊窟,没有毒物喂进去,是不会退的!把你身上养的蛊全数扔进去!」乌沙巴绝望的停止了哨音,我身边也开始有蛇虫试探着越过地上的酒。
此刻的巴纳朵脸上的花粉已经消失殆尽,脸上布满了黑斑,她留恋的望向了我——身後的那个随从!「我走了!我不能看着你死,也不能看着我的阿爸去死!我是圣女,只有我才能满足蛊窟,因为我自己就是蛊!我爱过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呵呵,现在你知道了!」
巴纳朵几步越过我,不知塞了什麽给巴东,一个前扑,无数条小蛇飞出衣袖,全数缠在了彩衣女子身上,巴纳朵趁势一把扯住她,「巴东,你根本不了解,她就是恶魔!是她毁了我!」彩衣女子急速的挣扎,笛子不断招呼在巴纳朵的身上!巴纳朵丝毫不松手,只听见两个女孩的凄厉惨叫,巴纳朵拼尽最後一丝力气,双双掉进了蛊窟,木屋内的蛊虫如同接到命令一般,急速如潮水般重新涌入了蛊窟,耳朵里听见的只是蛇虫噬咬的声音和两个女孩的痛苦尖叫。
我浑身颤抖,手脚发凉,过了快半个小时,这样的声音才彻底结束。屋内就想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非只是垮了一堵墙!
众人静默的听着这一切,如同摆设的石膏像一样!
这样的恐惧蔓延了整个木楼,是劫余的後怕,是丧亲的哀痛,是幸免於难的庆幸,复杂的情绪让每一个人都闭上了嘴。
久了,我第一个清醒过来,转回头去看身後的这个随从,我终於想起来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