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佐跟学姐的感情稳定地成长,金牛座的学姐让汪妈妈甚是喜爱,後来才知道汪妈妈也是金牛座,印象中星座书里写金牛座都是顾家兼节检,而且对任何花费都有计划,标准天生的理财专家。
「理财个屁!根本就是抠门专家!小气到让人想哭!」育佐一脸非常受不了的表情抱怨着,「妈的我在市场里看见葱油饼想买两个来吃,她竟然说再一个小时就要吃晚饭了,两个葱油饼的钱可以省下来,哇咧靠北边!两个才三十块!是要省怎样的啦?那我不吃两个只吃一个才十五块可以了吧?十五块也不让我吃是怎样?我是有对她那麽坏吗?她说想吃铁板烧我就带她去,想吃日本料理我就带她去,结果连吃个十五块的葱油饼都可以抠门我,到底是在抠怎样的?这时候我就真的很怀疑为什麽我爸能跟金牛座的相处那麽久?这麽抠门………」
对不起,请原谅我中断这场转播,因为我实在没办法记得他到底说了哪些话,他连抱怨都非常罗嗦,废话很多。
汪伯伯已经完全退休的同时,育佐完全接下他的工作,成为新的老板。不过因为那些已经跟了汪伯伯二十多年的老师傅个个经验老道,所以虽然育佐表面上是个老板,但其实他是工厂里最菜的人。
就算从小看着汪伯伯做事,育佐还是一切从头学起,他必须学会该怎麽跟原料商进货,并且注意国际金属价格的波动。汪伯伯把所有的绝招都教给他,只希望他能把这间铁工厂继续维持下去。
有一天,我跟伯安到育佐家去找他要一起去海产摊喝点小酒Man’sTalk一下,看见多年不见的她妹妹抱着一只玛尔济斯在他家门口闲晃。
『咦?两位,好久不见。』看见我们之後,她首先跟我们打招呼。
「是啊是啊,小妹妹都长大了。」伯安说。
『我才比你们小两岁,哪是小妹妹?』
「我们的意思是说你很年轻啦。」我说。
「你在外面干嘛?」
『要带我的狗去看医生,牠好像有点感冒。』她说。
「所以你在等计程车?」
『我在等我男朋友。』
话才刚说完,那只狗就把头一直往她的乳沟里面埋,『好啦好啦,你也是男朋友啦,高兴了没?还吃醋咧。』她对着那只狗说。
各位应该都还记得她以前就是个发育很好的小妹妹,所以当我们二十六岁时,她是个二十四岁的大美女,身材依旧火辣。
不过育佐还是说他妹妹脾气很差,大小姐一个。
纵使如此,有好身材的女生还是会吸引男人的目光。
「干……」伯安突然用气音地骂了一句。
「你干嘛?」
「我好羡慕那只狗。」他说。
好啦,我承认,我也很羡慕那只狗。
过了一下子,一辆BMW双门跑车停在我们身後,她跟我们挥手说了拜拜就上了跑车,一阵引擎声浪汹涌过後,跑车就消失在路口了,这时育佐也正好走出他家门口。
「那个男的,是一个议员的儿子。」育佐说。
「你是说你妹的男朋友?」
「对,他爸爸是现在的议员,上一届的副议长,家里有钱得很。」
「然後呢?有啥八卦?」
「记得我们国三那年撞球间的那场架吗?」
「不会吧……」
「对,他是那群混混里的其中一个。」
听到这句话,我跟伯安都很讶异。
「真的假的?」
「你怎麽确定?」
「我怎麽可能会忘记,」他指着自己右手上那条刀疤,「这条跟我背上那条,都是他划的。」
「干他妈的动他!」多年没生气的伯安突然火了。
这时育佐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先别火先别火,人家现在是美国休士顿大学的研究生,一整个彬彬有礼。」
听到这里,我跟伯安的下巴都快掉了。
「接好你们的下巴,我当时听到也是吓一跳,下巴掉得比你们还厉害。」
「怎麽差那麽多?」伯安说。
「对啊,怎麽从小流氓变休士顿研究生?」我也充满了好奇。
育佐站到我们中间,伸出双手挂在我跟伯安的肩膀上,然後笑着问「当年,我们比他好到哪里去?」
「干!」伯安第一个抗议,「这你就说错了,我们当年可不是流氓。」
「嗯,我赞成伯安说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们不是流氓,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好人,对吧?」育佐说。
「对。」
「所以从好人变成好人,中间完全没有距离,这有什麽难的?」
「嗯?」我跟伯安还在消化他说的话时,育佐又继续说了。
「而他呢?他从流氓变成好人,中间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这改变够困难了吧?」
说到这里,我们终於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我觉得他比我们厉害咧。」育佐说。
「所以他划了你两刀耶,没关系?」伯安问。
「他曾经到我房间里跟我下跪道歉。」
「所以你妹妹被一个曾经是小流氓的人追走,没关系?」我问。
「有啥关系?她自己喜欢就好罗。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比较惨,因为我妹不好对付。」
「所以你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啦,都过去了。」
「完全没关系?」
「对啦,没关系啦!」
「那我问你最後一个问题。」
「啥?」
「你妹的胸围到底是多少?」
然後,长长的巷子里,回荡着育佐的骂干的声音。
说了这麽多,好像都没有说到我自己。
其实我们三个人的人生一直都黏在一起,我的人生中有好大一部份是跟他们一起过的。但黏在一起不代表一样,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而且重点是,没有人可以跟另一个人交换人生。
我退伍之後失业了半年多,因为工作不太好找,所以待在家里让我爸养了半年。
米虫当了半年之後,我爸看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把我拉到他同学的公司去,说是有缺人,去帮忙几个月就好,但是我一待就是一年多,待到连伯安的儿子都出生了才离开。
那是一家中油的外包厂商,负责中油某些机具的维修保养工作,时常爬上爬下扛东扛西的,我的身材不壮,扛重物的时候常常感到非常吃力,但其实做得还算习惯,虽然我并不适合那个工作。
我念数学系的,我有一项专长是数学,但我却跑去做工。而我的同事们都只有国、高中毕业,他们不太能理解为什麽大学毕业的人要去那里。他们个个身材壮硕,连伯安站到他们旁边都不见得有他们壮。
有一天我在把货车上面的材料跟工具卸下车时,一根原本躺在车上的大铁条突然倒下来,砸中我的左肩膀,我听到肩骨喀的一声。
一声惨叫,一阵晕眩,几个同事吓了一跳,赶忙把已经躺在地上的我七手八脚地抬上老板的车,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要把我送到医院还是送去接骨推拿师那边。
那时我心里想着:「拜托!当然是送医院啊,怎麽会是接骨推拿师?」
後来他们投票结果,决定把我送到整骨推拿师那边先接骨再说。
伯安说的,真的没错。
一切都是注定的。
因为我在接骨师的诊所里,遇见了张怡淳。
*所以育佐他妹的胸围到底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