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23)

23

「你怎麽不叫我起来,先把东西放在这,我们再一起去买东西就好了啊!」我接过雅玲的东西

「就想说你在睡觉嘛!」

她说想搬过来跟我住,她说这样比较不孤单,且虽然我的床舖很小,比不上她自己的床,但睡在我旁边却有股莫名的温暖。

听她这麽说,是很开心,不过越级的爱情我还没准备好,我有点犹豫和旁徨。

我想的出神,雅玲一个劲的抱着我,「你在想什麽?」

「没事。」雅玲的拥抱,我想起早上对她的承诺,牵起你的手我就会一起勇敢往前走,不退後,也不後悔。

我不该退後,我该好好照顾她才对,也许我们俩个人能够携手创造彩色的人生,不再孤单。我想我要快点适应两个人的新生活,让她待在这有幸福温暖的感觉才对。

吃完晚餐後,她进浴室洗澡,我趁空档去练琴,弹了一首理查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重覆的一直练,直到她洗完澡穿睡衣走出来。

「这首曲子是我常在书店听到的歌。」她说。

「你是说书店打烊时放的音乐吧!」我继续弹着琴。

「对啊!」她走到床边坐下。

「我常听到的是费玉清『晚安曲』,愿你走进甜甜梦乡,祝你有个宁静的夜晚,晚安,晚安,再说一声,明天见。」我边伴奏边唱给她听,她笑到弯腰。

「那你刚刚弹的曲子有名堂吗?」她手摸着肚子说。

「理查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我离开琴椅去拿吹风机。

「梦中的婚礼,你是想弹给我听的吗?」

「制造点幸福给你,这样你才住得幸福快乐啊!」拿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乾,还帮她按摩肩膀。

「才刚开始就这麽幸福,这样好吗?」

「不好吗,那我去忙我的罗!」我扁了眼睛,双手离开她的肩膀。

「啊…不要嘛!」她又开始撒骄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副很呆的眼镜,她说这副眼镜戴了好几年了,度数已经不够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去配新的眼镜。

戴上眼镜的雅玲,真的很像她MSN的状态上写的小呆瓜,难怪她常常戴隐形眼镜。

「明天下班我带你去配新的眼镜。」我说。

「好啊,那下班一起回来吗?」

我跟她说我不想让同事知道我们在交往,所以上下班都要她自己坐车,中午也不会一起去买中餐,在公司我们就只是同事。

雅玲点点头,可我知道她心里在摇头。

後来她坐上琴椅说也想弹琴看看,要我教她。同样的,我教她我第一堂课学的圣诞快乐,这次我的心没有在跳动,只有一种哥哥教妹妹的感觉。

雅玲弹了十几分钟後说:「好难喔,我放弃了,以後你弹给我听好了。」

再来我就跑去打部落格,她就躺在床上看电视,我从九点用电脑就用到十一点。

「你都一直用电脑都不陪我。」她抱怨了一下。

於是,我就把电脑关机,跑去洗澡穿睡衣出来後就躺在她旁边,不过依然没有靠很近,没有搂着她,身体一样很僵硬。

「你为什麽都不抱我?」她说。

我愣住了,迟疑了,动作又像是被点穴一样,很慢很慢的将雅玲抱怀在胸口,她则是很安稳的躺在我身上看着电视。

「该睡觉了,明天要上班。」抱了她几分钟後。

电视关了,大灯关了,开了小灯,我的身体背对她。

「你是不是在想她?」雅玲冒出这句话。

「我们的感情需要培养。」这是我的回答。

结束一段恋情就能马上完全投入下一段感情,那麽上一段感情算什麽。选择和雅玲在一起过日子,可是我们的感情基础是零,不过我相信感情可以培养。

「如果我有机会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我会把握这个机会,让她知道我的好,让她爱上我。」我把身体面向她。

「嗯。」她若有所思。

「牵了你的手我就不会松开,相信我。」棉被下,我的手握住她的手。

「嗯。」她把头在我肩上。这晚是我和她第一次最近的距离。

当我闭上眼睛,舒涵的记忆又自然的跑出来,当我张开眼睛,我旁边是雅玲,无法形容复杂和矛盾感。我假装睡着,持续和舒涵的影像搏斗,尽量不吵醒在我肩上睡得香甜的雅玲。

挣扎难熬的一晚,终於在两点时,我也睡着了。

星期一,早上七点,又被浴室传来的流水声吵醒,我还是继续赖着床。七点半,雅玲轻轻的把我叫醒,我张开眼睛,仍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我先出门上班罗。」她说。

「嗯。」

她对我Kissgoodbye,然後对我微笑,接着走出房门。她的举动,总让我感到震惊,似乎我们真的是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妇。

过没多久,换我起床刷牙洗脸,准备出门,我收到雅玲的讯息,「以後早上都要kissgoodbye喔!」这封讯息,让我嘴角上扬,牵着她睡着後建立起第一步的感情,已经发酵了。

骑车前往公司的路上,我在想等会儿进公司看到舒涵怎麽办,我能够当作没有事情的把舒涵看作是同事吗!?我想没那麽容易吧!

走进向公司大楼,正等待搭着电梯的时候,从我後面传来一个很熟悉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接近,心跳越不受控制的乱窜。

脚步声停了,我知道她就站在我後面,我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她是谁,她就是陪我走过四个月,最後忍痛放手的舒涵。

电梯门打开,我第一个走进电梯,站在按键旁边,头低低的,接着舒涵走进来,没有四目相交,其他人也都走进来,我和她被人群隔开来。

十楼一到,我快速走出电梯,有一种想躲她、害怕看到她的感觉正在向上攀升好像比还没认识时还要尴尬,还要陌生。

走进公司,在柜台吃早餐的雅玲对我微笑,那是一种爱情来了的笑容,很轻松、很幸福的微笑。

八点半,上班钟响,拿水杯走进茶水间想泡牛奶。我有买一罐奶粉到公司,每天都会泡来喝,舒涵喜欢泡绿茶,雅玲则是咖啡。

这时候茶水间会挤满很多人,舒涵也在周围,我没有办法正视她。回位置上,用了五分钟就把早餐吃完,离开公司开着勇伯到外面跑业务,我已经逐渐感受到办公室恋情分手後的影响了。

刚分手两日的情人,不见面就还好,一见面就又开始被记忆追着打。我不知道舒涵心里是什麽感受,但我很确定我心里很难受。

通常中午我用火箭的速度买便当回公司,赶快吃完中餐後趴下去午睡,而这天我在外面吃饱了才回公司,我怕听到舒涵手机的铃声,我怕看到她讲电话的样子。

还在一起的时候,进公司的目光焦点都是放在舒涵身上,想知道她在干嘛,现在却是驼鸟心态。

回公司已是十二点40分,我趴在桌上休息,同事聊天的喧闹声依旧,公司关灯是45分,四周才会安静下来。

就在安静之时,一个很熟悉的手机铃声正在响着,听到这铃声我痛苦的幅度涨到最高,目前能让我这麽痛苦的也只有舒涵而已。她的手机铃声不是流行歌,也不是和弦玲声,是内建铃声中一首很温馨的旋律。

我在她身边的时候,舒涵的手机都会响,通常都是她妈咪打来的。可是,不管现在是她家人打来的,还是峰哥打来的,对我来说那温馨的旋律已经演变成死亡进行曲,爱情描述到这里,真的痛了。

死亡进行曲把我逼到十二楼的角落,我坐在楼梯间沉淀心情,一封讯息传到我手机里,「你怎麽没有在位置上午睡呢?」

是雅玲传来的,我回覆她,「我坐在十二楼楼梯间。」

转眼间雅玲就站在我的面前,问我说:「你怎麽坐在这里!」

「没有怎麽了,我常坐在这里。」这话只有一半是真的。我不能告诉雅玲我怎麽了。

「你为什麽常坐在这里?」她坐在我旁边。

「这里比较安静。」我把头靠在她肩上。靠着她的这个举动,她有点吓到,但她是开心的。

「别忘了今天我要带你去配眼镜,下班後赶快回来。」我说。

「我搭车会比较慢一些嘛。」

周围出现了转变,连楼梯间也不例外,曾经和舒涵常会面的地方转变成和雅玲的地方,变化太大,一时之间要习惯它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班的时候,我的位置上多了牛皮纸袋,牛皮纸袋上写To:威钧。打开来看里头是我的东西,那是家里和汽车的钥匙,舒涵用这种方式把它还给我了。纸袋里除了钥匙之外,没有任何的一张纸条,没有留下任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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