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世纪-成真
我并没有因为看到他吸O2,而起床问他任何问题。
也因为没有拷问他,我今天也带了无限的问号到学校。
沉默的坐在位子上,一语不发,就像个定时炸弹,每位同学走去,似乎都看到怪物一样,吓的脸色发青。
「你怎麽啦?」美真很好奇的反坐在我前面的椅子上,准备看看有什麽好消息?
「没有啊!」
「是吗?很心虚喔~~」是!我是说的很心虚。
「我……」我开始一直眨眼睛,俗话说的好,说谎的人会一直眨眼睛,啊!这也说的态明显了吧。
「没有就没有嘛──干麻那麽紧张呢?」美真突然拍拍我肩膀,我也在瞬间吐了一口气。
「是啊,我又没什麽事,干麻紧张?」
「说吧!当几年的姐妹了?你是真的有心事啦!」
「我怀疑你哥有气喘。」
「哈!哈!他那麽强壮,怎麽可能有什麽病,是你想太多了啦。」
「可是我昨天是真的又看到他匆匆忙忙的找着O2啊。」
「好吧!我认输,我去问问他吧。」美真快速起了身,往教室门外走去,谁都料的到,他马上就要去问小翼了。
「喂!喂!喂!你先别急,我要等他自己告诉我啦。」
「不行,这有关於健康耶~~怎麽可以托?」
「我相信他啦。」
「好吧!我是相信他会照顾自己,毕竟他也是一个怕死的人。」
「是吼~~」这种情况下,我只好亏他一下罗。
我开启我电脑桌上的电脑。
我开始在键盘上游移,我该不该输入「气喘」这两个字呢?
为什麽我犹豫了?我似乎在害怕什麽,这个房间没开灯,电脑的亮度就足够让我觉得刺眼。
我在害怕什麽?害怕什麽?
难道我会查到他是一个什麽危险的病症吗?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已经输入了一个「气」字,怎麽会这样?小翼怎麽会这样?这病不该是他得啊,他是一个好人……
对,他是一个好人……
难道这世界上,好人都比较快离开世界吗?无限的感慨袭击而上,我的心头插上了好多根箭。
别人说〝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这个意思指的是光因就像飞箭一样快,那麽时间一久,我的心也会差满更多的箭吗?
说了那麽多,我只不过是不想小翼得这种病霸了,只不过在帮他打抱不平而已,多希望这真的是梦。
好吧!都已经在键盘上打了气了,就鼓起勇气打喘吧!快速按下了搜寻键,并找了一个网页。
满满的字,我已经没有耐心看完了,他是这样写的:
〝气喘是属於一种慢性、反覆阵发、可逆性的呼吸道阻塞。其主要是因为气管受到各种过敏或非过敏性的因素刺激後,气管壁的肌肉收缩,气管黏膜水肿及气管内分泌物(痰)增多,导致呼吸道管径缩小,因此造成呼吸困难,同时空气在通过狭窄的呼吸道时,因气流产生漩涡而发出「咻咻」的喘鸣声──类似吵杂的口哨声。更严重的是一些发炎细胞及发炎物质的堆积,继而引起呼吸道上皮细胞的破坏及神经终板的暴露,更加重此种过度反应的恶性循环。
气喘病的发生是由於先天不足加上後天失调,先天不足意指气喘病具有遗传性,约一半以上的病童,其祖父母、父母或同胞兄弟姐妹之中常可发现也有人罹患气喘,而且气喘病也可以隔代遗传;同时气喘病童常会合并有其他过敏病,如过敏性鼻炎、湿疹、牛奶过敏和荨麻疹等;後天失调则是说受到後天环境中种种过敏原的刺激。〞
算了!都别说了,还有更多资料呢。
正当我要打开下一个网页时,小翼突然出现在门边。
我赶紧将全部网页关掉,转头对他傻笑。
「你在干麻?」
「你在干麻?」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着。
说真的我和他心都发出一丝丝心虚的感觉,我害怕他发现我知道他有气喘的事,则他是害怕我知道他有气喘的事。
这瞬间,我们两眼相对了好久,那种不舍感又来了,心揪了一下,酸!这种感觉较酸!
真的非常好笑,又不是什麽不治之症,干麻感到难过?
但是,这一瞬间,我头脑闪过好多我和他的画面……
从第一次,巧克力将我们连成一线……
那时,彩香、小岚和美真把我们约到好多好多地方,咖啡店、游乐园……为的只是将我们黏合。
後来我们出去玩,在小木屋时,遇到林佑仲,小翼还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那时的我多惭愧啊。
但是我们之间的大冰岛,在那次回转寿司店里瞬间瓦解,而我们的心中,点燃了两把熊熊烈火。
这时,我真的好幸福,无比的幸福。
现在,我迟疑了好久。
我不知道这把烈火会在什麽时候会无缘无故被熄灭,我步支到这支蜡烛会不会烧玩。
在童话故事中,他们不是总是用〝从此,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了的日子〞来结尾吗?
这适合我们用吗?适合吧?应该适合吧?
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用两眼看我,这时,他的眼睛不断发着光,但是传达到我这,光都灭了,剩下的,都是空洞,这时,我看着他,我第一次感到他像小孩,第一次感到他无比的绝望。
虽然气喘不是什麽不治之症,但是谁不知道他哪天会不会喘不过气来?如果那天来了,我要怎麽办?
他拍拍他的大腿,暗示我躺在上面。
我轻轻的往他大腿躺下,他的身体依旧给我许些安全感,但是想到我们之间危险重重,谁还考虑过?
还记得美真和我说过……
「你要多多注意我哥,他对健康这方面是非常自信的,他从小身体就健康的要死,连一次健保卡都没用过,甚至连去小诊所看医生都不曾,如果他这次真的得到气喘,他的情绪一定起伏很大。」
这是我们不会懂得,一个以健康为荣的人,突然身体比任何人还差,这起伏不大才有鬼。
他看我看了好久,这刹那,时钟不跑了,时间也停止了,我开始感到不自在,因为我知道,他打算语重心长的和我宣布一些事。
「小丸啊!」看似甜蜜却不甜蜜的昵称从他口中冒出,我的心跳的好快,紧张是避免不了的。
「嗯?」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回他。
谁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麽丧气话啊?谁知道我们的童话会不会变成悲剧啊?我们的故事是悲剧还是喜剧?
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闹剧一场?
「如果……」他在心里,似乎也犹豫了很有。
我因为紧张,眼睛睁的更大了。
「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有一天,我说我不能再给你幸福,不能陪你一辈子,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会怎麽办?」
这种我最怕的句子,终究还是脱口而出了,我要怎麽回答?我整个人好像被石化一样,都僵了,多希望这是时间暂停的徵兆,连一下都不感动,怎麽知道时间会因为我动一下而继续。
「这是什麽意思?」我嘴巴呢喃着……但是他还是听的到。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了,你会怎麽办?」他更大声的再说了一遍。笨蛋!你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我从来没想过!」我开始不相信这一切,是的!我从来没想过,因为我根本不想去想,更不敢去想。
「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有个比我更好的人出现,让他来给你幸福,让他来陪你一辈子,让他来照顾你,好吗?」
「你骗人!」我又小声的说着。
「什麽我骗人?」他感到无辜且惊讶,以及充满着不解。
「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不会有那个人,绝对不会有那个人,你也不会离开。我没离开,你也休想离开!」我开始使出我的力气大喊,我的鼻头好酸,在这时,十分刺鼻。
「我不敢保证,我不敢发誓不会有那天。」他也因为我的激动,开始激动了,是他骗人吧?骗人吧?
「为什麽?为什麽大家都要欺骗我?连童话也欺骗我,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都是拿来骗小孩的,什麽从前从前?什麽很久很久以前?那一定不是历史,那只是传说!」我几乎是把力气都使出来了,这激动到大家都会吓到,连我自己都吓到了。
「不对!这就是童话,只不过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你的王子还在某个角落等着你,他在等你。」
「不会的,我的王子就是你,非你莫属!」我从他的大腿上跳起来。
「你要相信我,我也曾经想当你的星星,在照耀着你。我也曾经想当你的天使,守护着你。我也曾经想当你的天空,照顾着你。」我们在比赛谁比较激动吗?他已经激动的用手指抓住我的双臂,他的激动很大力,大力到我的手臂多出两条红色线条。
是我太激动吗?不然我怎麽会哭?
我已经飙泪了,没有人看过泪用喷的吧?
「你真的要幸福……」
「你要找到你真正的王子……」
「你不要太在乎我……」他一句一句的说着。
我不行了,我快没耐性了,我不想听,什麽都不想听,拜托!不要在说下去了,真的不要!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脸移到他的脸前面,我用我的吻,只住他说的话,骗人!
他骗人,那都是谎话。
所以我不想再听谎话了!
这是温暖,我将这些谎话融化了。
我们身体里的温度,透过嘴唇,不断流动,体内的温度,由高温流向低温,我们两个的脸,马上变得比苹果还红。
这一秒钟,我们什麽都别说,我们的心灵一点就通,他知道什麽都不该说了,对!都不该说了。
因为他说的全是谎言。
他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或许,我曾经想过,他可能说的事,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但是,我就是不想听嘛~~你说我任性也好,说我固执也好,我永远不会相信我们之间的童话是悲剧。
我慢慢移开我的嘴唇,沉淀完的我们,都不说话了,这一刻都安静了,也许吧!安静是最好的沟通桥梁。
温度降到最冰点,我们的眼泪都凝结在我们的脸颊。
他起了身子,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过了几分钟,他从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吉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用说的,那我用唱的……」他拿起吉他,开始起了旋律,几拍後,开始唱着歌词:
〝累了照惯例努力清醒着也照惯例想你了
好怕一放心睡了心跳在梦中不听话的就停止了
听着呼吸像浪潮拍动着越美丽越让我忐忑
我还能珍惜什麽如果我连自己的脉搏都难掌握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
留下你错愕哭泣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
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
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於没那麽幸运
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癒
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我不怪你
快乐什麽时候会结束呢哪一刻是最後一刻
想把你紧紧抱着可知你是我生命中的最舍不得
如果我变成回忆最怕我太不争气
顽固地赖在空气霸占你心里每一寸缝隙
连累依然爱我的你痛苦承受失去
这样不公平请你尽力把我忘记〞
他哭的更厉害了,他的喘息声好大,连我都听的十分清楚。
但是大的非常不像话,我知道了……他的气喘又发作了。
「快!去帮我拿O2,我的气喘又发作了……」他看起来十分难过,但是我呢?越看越不舍,我向豹一样,以最快速度,不!这种速度连我都没想过,跑进我的房间,在梳妆台上,是一个熟悉的塑胶瓶。
他吸了几口O2,感觉好多了。
「对不起,我没让你知道。」他感到愧疚,他隐瞒我的事马上被戳破了,正所谓的〝纸,终究包不住火〞
「你为什麽不让我知道?」我有点火大的说着。
「我怕你担心,怕你难过,所以打算隐瞒你……」
「你不讲,我怎麽知道?你打算什麽时候告诉我?等你出事之後吗?还是等办完……」我把〝丧礼〞两字吞回去,我知道我不能乌鸦嘴。
「你等等。」我站了起来,走向我的书桌。
我拉开我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手链,想着以前。
我会串这个手链,全都是一本书。
它说到:如果将七颗粉红色珠珠和七颗粉蓝色珠珠串起一个手链,叫做幸运之链,粉红色和粉蓝色,将会带来双重的幸运,两个〝LuckySeven〞还不幸运吗?
那时,我为了另一位王子,而做了这一个手链,但最後,我被拒绝了,但是那只不过是插曲而已。
而现在,我要将这个幸运之链交给我真正的王子─小翼。
「这是我之前做的,粉红色和粉蓝色,将会带来双重的幸运,两个〝LuckySeven〞,我相信会位你带来双重的好运,想我时、危险时、孤单时看着它,他就代表我,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我相信这个〝幸运之链〞会守护着你的。相信我!」
我拉起他衣服的袖子,打算为他戴上这个〝幸运之链〞,却发现,他的手臂有许多瘀青的地方。
「你怎麽瘀青了?」我惊讶的说着。
我开始搜索,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也瘀青,我拉起他的衣服,他的胸部也有瘀青,我在看看他的背,也是瘀青了。
「你怎麽身体有那麽多瘀青的地方。」我有点以拷问的方式问着他,但以他的表情,他似乎不打算回答。
「我……」
「你什麽?」我有点恼怒的问着他。
「我……」
「快说啊!」我不耐烦的说着。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啦!」好吧!是啊,我是一定要知道,反正他都说我迟早会知道了,我就等待吧!
「什麽?你们也太扯了吧!你以为你们在演连续剧啊?」我把昨天的事都说给美真听。
只不过……他却一脸惊讶的样子,他觉得这样太扯了。
「就真的啊!哪里扯?」
「他身体那麽健康,死不了啊!」他似乎一点也不相信。
「你一点也不关心他,亏他还是你堂哥。」我对着他白了几眼。
「你放心啦!他不会有事的。」美真怎麽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
突然,吓了一跳,我的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着,我将它拿起,是一封未读简讯,小翼传来的:
〝今天你下课後有空吗?我去载你,你在校门口的花圃旁边等我,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翼Pen〞
一个地方?一个怎麽样的地方啊?
「谁啊?」美真好奇的问到。
「你家亲爱的老哥。」我用亏的语气回答美真的问题。
「他要干麻啊?」美真心里一定三条线了,我肯定的。
我将他传来的简讯给美真看。
「什麽秘密地方啊?」
「我怎麽知道。」对啊!我怎麽可能知道。小翼什麽都没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好吗?反正现在说那麽多也没用啊,下课後就知道了。
我拿着我的书袋,站在花圃旁边等他。
今天阳光格外刺眼,气温暖暖的,风又徐徐吹过,好舒服喔~~如果可以,我一定会躺在公园,悠哉悠哉的哼着歌,睡着午觉。
我赶紧把手里的手卷吃完,结束我的午餐,我可不想等等坐在车上时,还手拿着东西吃。
远远的,小翼骑着车过来了,过了几秒,他在我的面前停下来。
「你干麻先吃午餐?我载你去吃就好啦。」
「不用麻烦你了啦,你不是要在我去哪里嘛?」他将安全帽递给我,我快速的跨到机车上。
越过城市、郊区、乡下还有山路,我们很快的进入了一个荒野,我们走了一小段路,看到一间庞大的房子,看来隔音设备不怎麽好,即使待在外面,还是能被里面的欢呼声吓到。
他打开了门,一个人山人海的地方,大家一同欢呼,气势磅礡,好不让人畏惧。
有没有搞错啊?一个气喘的人,载我来这种地方……地下拳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