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他,他吻了他……」我像是鬼打墙一样,像是把〝他吻了他〞这句话当口头禅一样,一直念,这真是一件让我不可置信的事。
既然他有女朋友,为什麽都不和我说?干麻动不动就就对我微笑,干麻对我这麽好?
这时我回想起老哥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又不知道你对他的感觉,他说不定真的把你当成普通朋友,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装尴尬!」
「原来我什麽都不是,原来我什麽都不是……」我依然重复念着同一句话,豆大的眼珠从眼眶里冒出。
「哇~~」我开始大哭,从教室里跑去。
「这期间,我的头脑就像DVD一样,播放已刮伤的光碟,重复出现小翼那灿烂的笑容,以及那陌生的女生和小翼亲吻的画面……
越想越不甘心,为什麽?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既然小翼有女朋友,那这样为什麽美真还要帮我?我越来越搞不清楚我和美真到底是不是姐妹了?他这样只会让我更尴尬。
我快步跑进教室,吓到每个人了吧?一进来大家就看到我眼睛泛红,不吓到才怪。只是,我要和美真怎麽说呢?
「你怎麽了啊?哭了耶~~」美真抽了几张卫生纸给我。
「哼!」我将卫生纸抽过来,并对美真发脾气。
我反应为什麽那麽大?是我不甘心吗?我接下来该怎麽做?将小翼抢过来?不行!这样我就真的变成第三者了耶!
「你到底怎麽了啦?连你的好姐妹都不理,难道我又做错什麽了吗?你出去前和出去後,态度也差太多了吧。」
「你自己也心里有数吧!」MyGod!这不是我要讲的啊,我哥也都说啦,是我自作多情,这不是美真的问题啊!
美真似乎也被这句很利的话吓到,他低下头思考着。
今天的上课气氛真差!没有美真陪我聊天,好无聊,更重要的是,比起以前的事,这次更复杂了,心结更多了。
「好!各位同学,今天就上到这里,我们下课了。」老师整理好东西,便往教室外走出。
这正是我期待的时间,美真、小翼和那陌生的女生……唉呀~~越想越烦!老天,你喂什麽对我这麽坎坷啊?
我走进学校对面的便利商店,只想要看看什麽能让我分心。
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麽的,我慢慢走到冰箱前,从冰箱里拿出一堆酒,又走向柜台,我这是什麽举动啊?
「总共350元,谢谢!」结完帐,我提着袋子,往公园的方向走去,坐在公共椅子上,看着袋子里的罐子。
我应该喝吗?这是第一次吧?我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变得堕落吗?我会不会变成连我自己都讨厌的人啊?
我讨厌的人……我讨厌的人……
想起这个名字,又想起美真、小翼和那陌生的女生,我哭的更厉害了。
「呜~~」
你或许会问我,为什麽想起〝我讨厌的人〞这个名词,我会哭得更大声吧?这件事就得从十年前说起……
「AreyouMs.Lin?」十年前,我们全家都住在美国。那时,我爸爸成天喝酒,常常闹到警察都打电话,叫我们去警局接爸爸回家。
这天,妈妈依旧在客厅,坐在沙发,等爸爸回来,不稀奇!而我呢?已经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被我妈妈哄去睡了,因为我担心爸爸又会发酒疯,和妈妈打架,所以,我又藏在墙壁後面偷看。
果然,在午夜十二多时,那令我畏惧的电话声又响起了……
「Whatwrong?」
「Yourhusbandisoverhere,Heisdrunk,Canyoucomehere,Andpickhimgohome?」
这句流利的英文,宛如咒语般,让我往常般的发抖,这是每两、三天就会上演的事情。
我看见老妈披上风衣,很愤怒的往门外走出。
「砰!」老妈的关门声还真大,吓到了我,但是,这不够恐怖。
大约四十分钟後,门又再次被开启,再来家里就不会平静了。
「你又去喝这麽多酒?」老妈大声的对老爸嘶吼。
「哦……要你管!」老爸甩起了手,试着将老爸摔倒。
「你哪时候才要戒掉呀?」
「这是最後一次了啦!」
「你每一次都说这是最後一次。你哪时说的会是真的?」
「这次,好吗?呕……」老爸开始吐出一堆呕吐物在老妈的衣服上。
老妈急忙的跑到他的房间。
奇怪,老妈没有发飙?今天老妈怎麽没发飙?显得好安静,我开始更害怕,这和往常的老妈不同,通常老妈都会对着老爸发飙。
老妈突然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纸,那张纸是什麽啊?
「拿去!」老妈将纸递给老爸,眼泪在同时,也慢慢往下掉了。
「离……婚……证……书!哼!」老爸豪不在意,似乎他等这一刻很久了,而我却晴天霹雳,同时也感到百感交集。
「要喝等我们离婚後,你要喝到死,都没人管你……」老妈又再次走回房间,我猜,他应该在房间大哭吧!
我趁老爸离开後,慢慢走进沙发,拿起刚刚那张纸,离婚证书,四个字出现在我面前,我第一次觉得中文字好刺眼啊……
果然,老爸和老妈离婚了。不过,偶而老爸还是会回来看我和老哥。
我生日那天,老爸像往常一样,来到我们家看我。
「小光啊,这份礼物送给你。」老爸将一个包着包装纸的盒子给我。
「这是什麽啊?」
「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啊!」我将包装纸一一撕开,哇~~是老爸曾经答应要送我的手机。
「老爸!你对我最好了!」我高兴的抱着老爸。
「我才要感谢你,原谅我呢!」
「那……你把酒戒了吗?」我望着老爸的脸,期待他的回答。
没想到老爸却低下头,我知道了,而我知道的确是令我讨厌的答案。我搥着老爸的背,我恨他!因为他喝掉整个家庭。
「老爸,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将礼物的盒子丢向老爸,往我的房间走去。不过,我後悔了!因为这是我最後一次见到老爸。
晚上,妈妈接到一通电话。话说,老爸因为酒驾出车祸。此刻,我能体会到什麽是内疚,或许老爸是因为我那句〝我恨你〞才想不开的,可是,我并不是真正讨厌他,好歹他也是我老爸,我没有理由恨他。
就在过两天後,医生放弃了正在昏迷的老爸,正式宣布老爸死亡了,我从来没想过,这支手机会是老爸送我的最後一份礼物,到现在,虽然手机坏了,但是,我还放在身边呢!
我拿出那支手机,看了又看,看完又看看旁边的酒。
我开了第一瓶酒,往我嘴里灌下去,原来这是喝酒的滋味呀!好苦涩!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或许也是最後一次,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很讨厌这样的我,好狼狈喔……
真的想不通,为什麽连烹有和姐妹都会背叛我?这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信任?尴尬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想到这里,我把酒越灌越多,直到最後,两眼模糊,昏倒在地,我想酒精应该正在填补我的伤口,让我睡着了,问我後来呢?我也不清楚,不过,当我酒醒後,我已经被别人背到家里了。
我将眼睛打开,眨了几眼,在家?我是被谁背到家的?
「会不会是小翼背我回来的呀?」我开始在床上偷笑,又在耍花痴了,幻想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事……
「这不是我的小光公主吗?」在我的白日梦中,我是一位公主,小翼则从白马上潇洒的跳下来。
「你醉了!」他很惊讶从我身上能闻到酒味。
「来!我抱你回家。」他温柔的抱着我。
「唉呦~~我没醉啦!」我将小翼甩开。
「不!你醉了!我一定要送你回家。」想到这里,我不禁偷笑一下。
很快的,梦的画面从公园移至我的房间。
「喔~~我的公主,我求你不要喝酒了。」
「嘿!嘿!」我用花痴的笑声回答他。
「你再喝酒,我就亲你喔!」突然,小翼将脸靠近我,便将我的嘴亲吻下去,可惜!这只是梦,如果是真的,那不知该有多好……
我摸着嘴唇,怀念刚刚白日梦里的亲吻。
「你为什麽要喝酒?」我继续做白日梦,小翼继续问我。
「还不都是你,和别人亲吻,明明有女朋友,也不和我说,害我等你好久好久喔!」
「那不是我女朋友,我是骗你的。」
「说!你要怎麽证明?」
「大不了我再亲你嘛~~」正当我又在兴奋的时候,我耳朵传来刺痛……
「Whydidyoudrunk?」原来老妈早就在我旁边,拉着我的耳朵。
「死孩子!你给我喝酒。」老妈一边拉着我的耳朵,一边念着,他把我拉到神明桌前。
「跪下去,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老妈拿起棍子往我身上打。
「好啦!我知道错了啦!」我对了老妈求救。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喝酒,你还去喝,你是想变成老爸喔?」老妈继续唠叨着。
叮咚!叮咚!
老妈念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是谁啊?真是我的救星。
「啊!你们好!昨天真谢谢你们两个,把我们家小光送回来。」是谁啊?昨天送我回来,现在又当我的救星,我真要谢谢他们。
「没有什麽啦!我们来是有事找他的。」找我?
「请进!请进!」老妈瞪了我一下,似乎告诉我,让我逃过一劫,而走进来的是小岚和彩香,他们对我笑一笑……
「你怎麽喝酒了?今天又没去学校。」小岚抢先开口。
因此,我将昨天的事告诉小岚和彩香,好长一段时间小岚和彩香都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我就先插一下话吧!
「你们不要和小翼说我有喝酒!」
「你太傻了,你没必要为了他喝酒,他有女朋友都不和我说的!」小岚很生气的对我说。
「会不会是他呀?」彩香小声的和小岚说。
「你是说凤子?」小岚也很小声的说。
真是笨蛋两人,故意把话说小声,还能让我听到?但是,谁是凤子呀?为什麽不管小翼或凤子,这些名字听起来都好熟悉?
小岚又将衣服整理一下,正经的对我说话。
「总之,明天你去和他说清楚吧!说不定,这是误会。」
「这是小翼知道你没去上课,他担心你,送你的巧克力。」彩香拿出一袋巧克力,小翼担心我?忽然我心花怒放。
「帮我谢谢他,嘿嘿!」
「嗯。」接着又沉默一阵子。
「你们知道,我前一阵子,因为心情不好,没有去学校吧?」
「嗯,知道呀!」小岚和彩香点点头。
「你们知道为什麽小翼也没去吗?」
小岚和彩香互相望了望,似乎知道什麽,却又像不能说的样子。
「不知道……」看吧,果然不能说。
我站在小翼他们教室的门外,等待着小翼出现。
「请问你来找谁的?」有个人从我後面拍肩膀,我将头转去,是上次那位女生,那位亲了小翼的陌生女孩。
「我来找小翼的!」
「喔!他不在呦!」他很随便的回了一句。
「请问我该怎麽称呼你?」
「我叫凤子。」果然,他就是小岚和彩香说的凤子。
「我叫做……」
「你叫小光,我知道!」凤子不等我说完,便将话插了进来。
「你怎麽知道?」我开心的蹦蹦跳跳。
「因为小翼常常和我提起你啊。」这句话开始,我的心也跟着我的身体,蹦蹦跳跳的,简直就是疯子。
「喀!喀!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他了。」凤子要我不要接近他?为什麽?他又是凭什麽?
「为什麽我不能接近他?」
「身为他的青梅竹马兼女朋友,他却只关心别人,在那边小光来小光去的,听到都烦了,结果呢?对自己女朋友都漠不关心,我算什麽呀?」凤子开始说了一连串讽刺我的话,我完全没有回覆的机会,不过,我当然也不甘示弱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跟着他,他只会觉得烦。」我更大声的说话。
「你又知道他觉得烦。我是他女朋友,他不觉得烦,好吗?」
「他说不定根本不爱你,前天,你在安慰他时,他的脸就告诉我,他不想理你,你还强吻他,你这根本就不算是女朋友。」其实我也不确定小翼喜不喜欢他,这只是一时气话。
「你偷窥我们?」凤子很生气的问到。
「要不然呢?」我撒娇似的抬着头。
「你……」凤子一脸气的红通通。
「我?」
「你……」
「我怎样?」
「张晨光,你太过分了。」凤子将手提高,准备打我一巴掌,我将投转过去,闭起眼睛,很害怕他打过来。
我越闭越紧,我猜,现在旁边应该为了一堆人吧!
过了几秒,我发现他竟然没打过来,这是怎麽回事呀?
我慢慢的将眼睛张开……
「你别闹了!」小翼拉这凤子的手,太好了!幸好小翼出现。
「小翼来救我耶~~小翼来救我耶~~小翼来救我耶……」我心里不只高兴,还鬼打墙的一直重复这句话。
突然,小翼拉起我的手,往操场跑去。
「谁叫你来我们班的?」在草皮上,小翼停了下来,他喘了一口气。
「我为什麽不能来你们班?」我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我们班很危险,别来!」
「你们班哪里危险?你们班人很好啊,看小岚和彩香就知道了!我偏偏要常常去,一天去一次,这样你没有理由阻止我了吧?」
「你……」小翼握紧拳头,似乎很愤怒。
「你那麽想来不会转系啊?」
「啥?」我装没听见,再问一次。
「反正你别来就是了!」
「那你说呀!我到底是为什麽不能去你们的教室?」
很惊讶的,他突然将我抱在他的怀里,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好温暖,却又好紧张,或许,我早就脸红了!
「因为我会担心你呀!」我只顾着脸红,却没理会他的话,他担心我?他会担心我?我好高兴喔。
「我们两个……还不是男女朋友吧……」我害羞的说着,如果我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他要抱到什麽时候。虽然,我很想将时间暂停,但是,在凤子和小翼的关系弄清楚前,我是不会和小翼当男女朋友的,因为我不想当第三者,不好受。
「对不起。」他将我推开,我们都脸红了,又陷入僵局,不过为了打破僵局,我又抢先开口啦!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嘿!请问。」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前几天心情不好,没来上课的原因吗?」
「我……」小翼似乎不能将理由告诉我,有什麽事不能说吗?
很讨厌的,上课钟响起,小翼将我赶回教室,看来,这个问题要永远永远挂在我心上了,到底何时能拿下来?
「你和小翼怎样了?事情解决了吗?发展的如何,一垒、二垒、三垒,还是……啊~~本垒?」老哥很欠揍的说着。
「垒你个猪头!」
「好啦!好啦!我正经嘛~~」老哥整理的衣领。
「Thisissecret!」我理直气壮的说着。
「小光小姐,告诉我嘛~~」恶心的老哥!
「嘻!嘻!不告诉你。」我对老哥偷笑了一下。
「不告诉我,好吧!」老哥开始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果然……
「哈!哈!哈!我说!我说!」
「这样就对了。」每次都这样,除了搔痒这招,就没其他招数吗?算了!我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出来吧。
长话不如短说,因此……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老哥皱起眉头……
「怎麽了?」我紧张的问到。
「小翼、小岚、彩香、美真和凤子,你不觉得熟悉吗?」
「为什麽熟悉?」我问着老哥。
「很久很久以前呀……」我摇摇头。
「讲清楚啦!」
「差不多你五岁的时候呀……」
那盏灯终於亮了,懂了,我懂了,我终於知道为什麽都帮我和小翼挫合、为什麽小翼会突然抱住我、为什麽凤子把我当成敌人以及这一切了!
那是曾经打过的仗,那是一段历史,而现在历史正要重演,而那曾经打过的仗,是否要宣布正式开始了呢?好吧!现在,我正式宣布,这打过的仗,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