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家,单讲越国府罗通公子,到了自家门首,滚鞍下马,进後堂见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在教场中,闻得秦伯父被番兵围住在木阳城中,差程老伯父回来讨教,要各府袭爵位的公子,在教场中夺了元帅,领兵前去征番,所以回来说与母亲知道。明日孩儿要去夺帅印。」
罗夫人道:「胡说,自从你伯父扫北去後,说一路上杀得番兵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地,接连打破他五座关头,都不用吹灰之力,没听说他被困木阳,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罗通说:「秦怀玉哥哥对我说的,他也要去考元帅救父亲。」罗夫人说:「我儿,你怀玉哥哥比你大好几岁,况他父亲又在木阳城,所以胆大前去,你年龄还小,枪法不精,又无人照顾,怎生去得?」
罗通说:「孩儿年纪虽轻,却得姑姑家传枪法精通,就是这一班哥哥们,那一个比得上孩儿的本事来?若到木阳城,怕秦家伯父不来照管我麽。何况路上自有程伯父安排,母亲放心,孩儿一定要去。」
罗通说了这一番,往房中去了。罗夫人无奈,叫丫环外面去唤罗春进来吩咐道,「孩儿年幼无知,不懂战场厉害,你怎麽想个法子,教他去不成罢了。」
罗春略一思索,说这个容易,只消如此如此,瞒过公子,只消过了中午,公子就去不成了。」夫人说:「到也使得。」吩咐丫环们,今夜三更时,静悄悄整备起来,丫环们奉命自去安排。
次日一早,各府公子在校场比武,只不见罗通,原来被罗春等人用一些被单棉褥将门缝窗棂,捂的严严实实,密不透光,罗通虽聪明,到底年轻不知细情,还在房中睡着。在床榻上翻身转来,望外一看,原来还漆黑一片,不免再睡一觉,只听远远鼓炮之声传来,连忙床上坐起身来,仔细再听,隐隐战鼓发似雷声。
急得罗通心慌意乱,说:「不好了,为何半夜就在那里比武,我还困懵懵在此睡觉,只怕此刻元帅已然定下了。」连忙穿了衣裤靴子,走到门首,把闩落下,扳一扳房门,外面却被罗春锁在那里,罗通双手用力一扯,把一扇房门连上下门楹都扳下来,只见一片阳光照的睁不开眼。气得罗通脸上变色,骂了一声:「回来再跟你们算帐!」牵过一骑小白龙驹,跨上雕鞍,把银缨梅花枪拿在手中,也不洗脸,竟望教场中去了。
罗春见了急忙进内禀道:「夫人,公子去了。」罗夫人叹道,「家门不幸,生了这样畜生,不从母训,由他去罢。」
罗通来到教场中,见秦怀玉胜了众人,正在那里要挂帅印,罗通大叫:「秦家哥哥,留下元帅来与小弟做罢。」程咬金在台上一看,原来是罗通,笑道:「这小畜生,我就知道瞒不住他,果然知道了。」
秦怀玉笑道:「兄弟,为兄年长,应该为帅:你尚年轻,懂得什麽来。」罗通道:「哥哥,兄弟虽则年纪轻,枪法比你利害些,就是点三军,分队伍,掌兵权,用兵之法,兄弟皆通,自然让我为帅。」秦怀玉说:「不必逞能,放马过来,当场与你比武,胜得为兄的枪就让你。」
罗通攒竹梅花枪,紧一紧,直取怀玉,怀玉手中枪急架相还,二人战了四合,秦怀玉枪法虽精,到底还逊罗家枪几分,只得开口叫声:「兄弟让了你罢。」罗通大悦,说:「诸位哥哥们,有不服者快来比武。若无人出马,小弟就要挂帅印了。」
连叫数声,无人答应。罗通上前叫声:「老伯父,小侄要挂帅印。」程咬金说:「你看看自己身上,衣服都穿不整齐,像什麽样,须要结束装扮,好挂帅印。」家将过来,取衣冠与公子装束。
太宗大喜,就赐御酒三杯,次日带众小将出兵。命苏麟。苏凤二弟兄先解粮草而行:咬金之子程铁牛领了三千人马为前部先锋,逢山开路,遇水叠桥:
後面罗通祭旗过了,放炮三声,摆齐三十万队伍,众小爵主保住了元帅罗通。程咬金老千岁,一同望北番大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