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绍回到家,试图和敏佳连络,但她的手机号码已变成空号;又拨去施家,先是拒绝接听,再过两天竟然也换了号码;他还亲自去了几次施家,无论电铃怎麽按,就是没人理他。她那份伤心与决绝,表现得极为强烈,可见君绍和克丽丝妲的一段情,带给她的伤害有多大!
虽然敏佳不想告诉任何人,但因为她坚持要换电话,露出的讯息很明显,而且敏伦看她每天哭红了双眼兼茶饭不思,稍加追问就知道大概了,当然也告诉了育德。面对事态的严重,俩人极力想要替她斡旋,先後找君绍去谈。
敏伦是唯一在施家大门见君绍的,她开门见山就质问他:「魏--先--生--!我还有机会叫你姊夫吗?你怎麽那麽劈腿啦!还真够骚包了,带到美国去招摇,让我姊抓包,现在你打算怎麽办?」
对一个小妹妹能做告解吗?碍於面子问题,君绍只好轻轻带过:「敏伦!我没有要跟她分手,等她气消再说,这个也需要你帮忙啊!」
敏伦叉手噘嘴的说:「怎麽帮?干掉那个外面的狐狸精吗?」
君绍苦笑着说:「她早就知道我是佳佳的男朋友,她亲眼看到佳佳在哭,也决定要跟我划清界线,我跟她没什麽了,你帮我告诉佳佳好吗?帮我劝劝她啦!」
敏伦面有难色的说:「劝得不要劝了啦!不知道她还要不要听你的理由说。」
君绍担心的问:「佳佳,她现在怎样?」
「她好可怜喔!哭得跟咸蛋超人一样,要是我,开学就不敢去学校了,而且还是我妈劝她劝到陪她哭,她才勉强吃一点东西的;你看你,把她害得这麽惨,你高兴了吧?」她一脸悲惨的叙述着。
君绍急忙解释:「我哪会高兴?痛苦都来不及了,我以後会想办法补偿她的,如果还有以後的话!」
「希望会有,我再劝劝她好了。」敏伦无奈的说。
君绍算被拒绝往来户,有敏伦愿意和他讲上几句话就算很好的礼遇了;他无奈的离开施家。
然後是育德,他是来家里找君绍。
一开门他就说:「我替敏佳给你一拳!」然後就呼呼一拳朝他挥过来;听到是为敏佳讨公道的,君绍只好闭上眼承受,何况是老朋友,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育德当然只是吓吓他,没要他真的挂彩;看他闭目受死的忏悔样,拳头就停在他鼻前两寸,然後化拳为指,在他额头上推了一下说:「难怪你早就承认自己是乌鸦,什麽她不担心你不回来,现在回来也不要你了啦!」
他叹息的问:「那怎麽办啦?东山再起只好去“帕”何淑华了吗?」
「去你的!」育德啐了一声,真搥了他胸口一拳才又说:「还真的喔!你嘛帮帮忙,还有心情开玩笑,想办法挽回啊!」
「有办法你们帮我想,我照做就是了。」他垂头丧气说。
「嗯--!……」育德沉吟了一下说:「……听敏伦说成这样,现在还真的没办法可想!」
君绍又长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你和敏伦都知道了,我并没有要分手,是她还在气头上,多帮我推她一下吧!」
「好吧!尽量!但你和那个女的真的结束了啊?」育德突然想问清楚。
君绍点点头,没精打采的眼神,看起来像加菲猫。
育德看了苦笑的问:「不会跑出一个孩子叫爸爸吧!」
「不会啦!一夜情有穿“雨衣”啦!」他不打自招说。
「哇靠!」育德意外捡到口供,大叫一声。
君绍耸耸肩解释说:「我是被那个女的耍了,她要跟我抢佳佳,不是啦!跟佳佳抢我,故意把我弄上床的耶!」
「这种事,男人怎麽会是受害者?你占了便宜还卖乖,改天介绍我认识她一下!」育德挖苦他说。
「去撞墙啦你!」换他要给育德一拳。
育德抓住他的拳头说:「咦?你吃过伦伦口水喔!怎麽跟她讲话一样?你骗术高明,我真的怀疑是不是像你说的,有完璧归“吴”呢!」他硬要逗君绍开心。
「去你的!」君绍比了个不雅手势说:「拿敏伦跟我开玩笑,你妇产科的检查不出来啊!」
「打ㄅ是真的检查不出来呀!哈哈!」他大笑的说。
「反正那个女人真的结束了,我还爱佳佳,你相信我好不好!」君绍言归正传。
「好吧!那我们尽量劝合不劝离就是了,但不能“挂保证”有效,你自己看着办吧!」育德也作了结论。
之後,君绍每天e-mail给敏佳,求她跟他见面,告诉她克丽丝妲的事件已经结束,但敏佳有没有看信却是不得而知。
最後他写信告诉她。
佳佳:
犯错的人不值得同情,但受伤的人却应该得到关心,在你的态度中,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希望你冷静几天,甚至几星期或几个月都没关系,我们见个面好吗?
君绍
敏佳回了唯一的一封信,是在伤痛沉垫二十多日之後写的。
没有名字的人(让我假设我已遗忘好吗?):
我也不知道我写这封信是写给谁,我爱的那个人,应该是在迪士尼时,真的坐上太空梭去了别的星球,不再回来了。我曾经的Mr﹒right啊!要消失也该先知会我一声,怎麽可以这样就把我丢在人间,一个这麽沧凉的角落?
现在看信的这个人,我只想质问你:你怎麽可以让我如此痛苦?让我掉这麽多泪?你凭什麽可以这样?
不要以为你还有机会可以挽回,我不需要任何解释与安慰,因为我的爱已经死了,耳朵也聋了,现在我总可以只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感觉吧!我曾经在机场等你一个日夜,最後却发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时我就应该要觉悟,我却还不死心的要去拆穿你的西洋镜,结果让你假惺惺的安慰几句,最後还是转身离我而去……。我告诉我自己,我简直是自取其辱,我无法再提起勇气去赌注,是否你会抛下她而选择回到我这边,我看了她几眼,我自叹弗如,我感觉我已无心可碎,再输一场我一定会粉身碎骨,回不了家……。
是啊!我还有家,还有爱我的爸爸、妈妈跟敏伦,这可能是我没有立即死去的唯一理由……,但我知道我不会想再见你了,因为从你而得的伤害,跟你所曾给我的美丽记忆,一样刻骨铭心,那就让一切归零吧!
不要误会我会恨你、诅咒你,相反的,我希望你快乐;就算我们还会同住在D国的土地上,但心的距离是时空所无法连结的,我只要认为,你在天涯的某个角落,应该会过得很好,那就够了。从此爱恨皆不住,山水日月两悠悠;那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看了我的信,会不会觉得我颠颠倒倒、语无伦次?不要怀疑,我想我真的疯了,既然要疯狂的爱上你,也只能用疯狂来划上句号。不要再来吵我,那只会害我宣告不治,我相信我会好起来的,用多久时间去爱你,就用多久时间来复原,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什麽好怨的,命底欠你的,就当我已一次还清。如果你看了我的信,还会觉得心痛,那样我也会很高兴,但先说好,那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也别让我知道,毕竟,你,曾经拥有,而我,也已爱过。
一字一泪.敏佳泣笔
怎麽会闹到这样?君绍却欲哭无泪;看了敏佳的信,他不知道还有什麽脸去期待这段情起死回生;是否好女人都一样,痛恨男人不贞?宁可自己掉眼泪,也不让臭男人还可以称心如意。
他想到了克丽丝妲和胡立欧情况,不也是一样吗?惨的是,自己还变成克丽丝妲的第二个胡立欧。虽然这位美丽女人的第二次,很多作法让他不寒而栗,但毕竟自己给了她二度伤害,这也是事实。
所以君绍告诉自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他不知道克丽丝妲怎样对胡立欧,也许还会抛头颅、洒热血的去试着得到敏佳的原谅,但他一想到胡立欧从克丽丝妲那里得到的死刑判决,就没有勇气再去嚐试。
不过这样真的很可惜,因为不想试,他也就辜负了敏佳生性和克丽丝妲并不完全相同的这点唯一希望;毕竟克丽丝妲是自己偷偷哭,而敏佳却让他知道自己在哭,这个差别是很大的,但他终究没发觉,只是迷失在她的文字里。笨男人啊!难怪是最早被叫做恐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