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高桂芝好不容易等到孙天朋离开,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画。
白薇顺从地跟随母亲来到客厅。高桂芬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因为紧张,她一向慈爱的面孔此刻也板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这样盲目的服从姐姐。
很少见到小姨如此严肃的样子,白薇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出什麽大事了吗?」
「阿薇,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吗?」高桂芝问道。
「记得呀。我还问过你我们究竟是哪里人,可你从来都不说。」
「其实我们是住在云南边境的一座大山里。在我生下你之前,我们的部族还沿袭着古老的习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是吗。还有现代文明达不到的地方,真是奇迹。」白薇忍不住插嘴道。
「阿薇,别插嘴,听你妈妈吧话说完。」高桂芬忙制止她的无礼。
白薇乖乖的闭了嘴。
「我们的部族从远古时起一直到现在都只供奉一个神灵,那就是女娲。从洪荒时代开始,我们就是人界的法师。因此,我们是作为女娲在人界的耳目而存在的。可是,数千年前,人类不再信奉女娲,女娲的法力也渐渐变得微弱,再也无力控制这个世界。为了保存一点点仅剩的力量,她选择了沉睡;在沉睡前,女娲将一柄神剑交给我们的祖先。据说,这柄神剑是由女娲手下的两个神将所铸,他们一共铸造了八把神剑,传说,只要把这八把神剑聚齐就可以打造出具有无穷力量,足以支撑这整个天地的圣剑。可惜,数千年来,无论族人如何寻找都没有另外七把神剑的下落……」
「妈,我觉得你可以改行写小说,这麽离奇的故事不写成小说太可惜了。」白薇觉得老妈完全是在讲天书。
白薇的反应在高桂芝的意料之中:「我知道,现在想让你相信这些很难。这样吧,我给你看样东西。」
高桂芝摊开手,一只长条形的盒子出现在她手中,这变戏法似的动作看得白薇一楞一楞的。高桂芝打开盒盖,那把被钳制的白玉宝剑出现在白薇眼前。
「这个就是由女娲交给我们部族的宝剑。」
在盒盖揭开那一霎,有微弱的鸣叫声从盒内传出,这和白薇在地铁站听到的那种声音是一样的。她接过盒子
想要取出宝剑,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那两条铁链。
「你别白费力气了。那两条铁链岂是那麽容易就断开的。」高桂芝忍不住提醒她。
「为什麽要把它给困住呢?」白薇竟为宝剑受到这样的待遇而愤愤不平。奇怪,她是哪根筋不对了。
「都跟你说这是把神剑了,它是由灵性的。如果不这样做,魔界的人就会发现它并将它抢走。」
「魔界?」白薇更加坚定的认为她老妈是要编小说了。
「上次袭击你的人就是魔界派来的。」
白薇瞪大了双眼,她不是单纯的撞邪吗,怎麽这件事越说越复杂了。
白薇从片刻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她仔细观察着盒内的宝剑。
这把剑长约八十厘米,由上等的羊脂白玉刻成,通体温润莹白,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微光。剑鞘上有纷繁复杂的花纹,剑柄的图案是镂空的,非常抽象,像是连绵的山峦。整支剑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的上等工艺品,离她老妈嘴里所说的「神剑」称谓还差得远吧!白薇暗想,这麽没杀伤力的工艺品也能称神剑?
白薇从记事起就一直在高桂芝姐妹开的古董店里帮忙,从小耳濡目染,连大学也是学的考古专业,毕业後就职於市内一家国立博物馆,对玉雕精品也算是见得多了,但从没见过用这麽大块的羊脂玉雕成宝剑的,而且这种雕刻手法没有任何的时代特徵;白薇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把剑没有用现代机械加工的痕迹,应该是有些历史的;但究竟是不是像高桂芝所说的那样有数千年历史,白薇很是怀疑。
「妈,你什麽时候收了这麽个好东西,花了多少钱?这个可以拿来做传家宝,千万别卖给别人,卖多少钱我都觉着亏。」
白薇伸手想要抚摸这把剑,谁知手刚一接触玉剑,玉剑突然泛出强烈的青色光芒,吓得她手一松,盒子掉到了地上,光芒随即散去;高桂芝立刻将盒盖盖上,盒子里的玉剑复归平静。
白薇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知该说什麽好,半晌才道:「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吗?」
「妈,你的话太离奇了,你让我怎麽信?」
「离奇?」高桂芝重复这个词,嘲讽的笑了笑,继续道,「我还有更离奇的事想要求你。」
求?有这麽严重吗?白薇看向高桂芝,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当初生下你不久,族人就被魔界的魔物尽数杀光……」
「等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爸也是那个时候死掉的?」白薇再次打断老妈的叙述。一直以来,她的父亲似乎是家里的禁忌。从小,只要白薇向家里询问关於父亲的事,高桂芝总是满脸的不悦,久而久之,白薇也就不再向母亲提起父亲。但好奇却始终藏在心底,所以当高桂芝提起往事,她终於忍不住问了出来。
高桂芝没有想到白薇会问到她的父亲,她略想了想,点头道:「是。」
「阿薇,你爸就是那个时候为了保护你而死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桂芬开口道。她看着那只装有玉剑的盒子,神色复杂。
「那我爸……」
「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更重要的事,你爸的事我们以後再谈。」高桂芝不想再继续关於白克定的话题。
见白薇没再说话,高桂芝继续道:「我和你小姨在族人拼死保护之下逃了出来,辗转来到这里。当年我曾立下重誓一定要铸成圣剑以报这血海深仇;可惜这麽多年来,我仍然没有另外七把神剑的下落。但是,根据族内的一则传说,八剑曾在秦朝时尽归秦始皇所有。所以,我想求你回到秦朝替我拿回这些宝剑。」
「回秦朝?妈,你穿越小说看得走火入魔了吧。」白薇不明白,她老妈什麽时候看上穿越小说了。
「我是说真的,我和你小姨有这个能力把你的意识送回秦朝。」
看着高桂芝不容置疑的样子,白薇转向高桂芬道:「小姨,你也陪她一起疯啊?」
「你妈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确有这个能力。」
「你们要真有这种本事,干嘛不自己去?」
虽然最近穿越小说挺火的,白薇也看过几本,可还从来没想过要亲身一试。再说,这事儿怎麽听怎麽觉得不靠谱。
「我和你妈妈要合力才能把你送到时间河,单只我们中的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我还得上班……」
「我替你请假!」
白薇腹诽道,这也叫求?这明明就是逼好不好!她的目光在高桂芝姐妹俩的脸上梭巡,看到她们满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她知道她是无法拒绝了,一咬牙,她决定豁出去了:「好,我去!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什麽时候穿越通知我,我配合你们行了吧……」本来还想说,我先回去睡觉了;这句话却被高桂芝的话生生的噎了回去。
「不用准备。就现在。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只是意识回到过去而已,没有了肉身的束缚,任何事你都可以做到随心所欲;但是你记住,我只能给你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你还不回来的话,你的肉身就会消亡了。」
「消亡?你是说死啊!」
为什麽一开始不说清楚有生命危险!
「所以你一定要抓紧时间。」
白薇本来还有话要说,却被高桂芝按到地上盘起了双腿。姐妹俩一前一後的坐在她身边开始施法。
片刻之後,白薇感觉到自己轻飘飘地站了起来。她回过头来,却见自己还盘腿坐在原地,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俗语说的灵魂出窍了。
有一团白光出现在她头顶上前方,高桂芝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
「阿薇,跟着那团白光走。记住,若是你掉入一条河里,一定要逆流而上;还有,绝不能让河里的人鱼把你拖入水底,否则,你会被淹死的。」
白薇照着高桂芝的吩咐跟随白光而去。
「澎!」
白光消失的时候,白薇果然掉入一条水流揣急的河里。白薇挣扎着向上游去,刚游了没多远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胳膊犹如铁铸怎麽也抬不起来,她试着挣扎,却连腿都变得像是灌满了铅,她只能任由自己往河底坠去……
有一只手抓住了她。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只像手一样的鳍;而後,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那张脸上有着与人一样的五官,说不上美与丑;但那对圆鼓鼓的大眼睛因为没有眼睑而显得异常吓人。
「吱——吱——」她发出老鼠一样的叫声。
恍惚间,白薇感觉到有几条人身鱼尾的生物朝她游来。
这就是人鱼吧。你们不来拉我,我也死定了呀。这是白薇在昏迷前所想到的最後几句话。
在白薇昏过去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她并不知道,那几条人鱼并没有把她往水底拉,而是推着她向水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