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们就在天还没黑透,晚饭也没吃的情况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我和他几乎同时醒来,一醒来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饿了!」
但完全睁开眼之际,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什麽妈妈,而是宇文卿一脸好笑的表情,「你妈妈不在这。」
「呃?」我眨巴眼睛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我身上仅剩下的一件肚兜,忙把被子扯过来裹在身上,「非礼啊!」
他轻笑一声,望了望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你不是非礼吗?」
「啊?」我及时制止了自己的目光继续下滑,死死盯住他的脸,「你干了什麽?」
「你饿糊涂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我一脸抓狂的表情,拍了拍我的头,迳自下床穿起衣服,「放心吧,傻丫头,什麽都没干。」
「是……是吗……」我撅嘴挠了挠头,好像是什麽都没干来着,没干最好。我抓起身边的衣服,快速穿好。我可是第一次在一个男的身边穿的这麽少耶。
我穿好鞋,跳下床。握着手里的寒玉簪,摆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紮。最後只得用手随便捣弄了一下,披头散发的看着刚刚整理好的宇文卿。
他的眉微皱,「怎麽不梳头发?」
「那你为什麽不让下人帮你打理?」我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你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这样吧?」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取过我手里的寒玉簪,拿起木梳,开始帮我打理长发。
晕啦晕啦,我居然让一个皇帝帮我梳头发,会不会折寿啊?我脑袋僵僵的定在那里,任他摆弄。
他的动作真是轻柔,自始至终都没有弄疼我,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说法,「男女结婚之夜,发尾缠在一起,称之为结发。」所以,一直觉得,让自己的爱人梳理长发,或者画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现在,心中却升起丝丝苦涩。我们不会是爱人,也不会有真正幸福的那一刻。长痛不如短痛,优柔寡断只能使伤口更深。
「夏儿?」他轻轻唤我,把我的神思拉回现实,我抬眼看到铜镜中的他唇角轻挑,「我们说好,半年。」
「好。」我静静闭上眼睛,声音平静无澜。
「一言既出,」我似乎感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等待着我的下半句话。
「驷马难追。」我试着对了一句,不知和我那个时代相不相同。
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他略有些惊异的神色,怎麽,我说错了吗?
他的表情慢慢转柔,最後定格在微笑,「驷马难追,好!」
也许他们这里後半句话不是这麽说的吧,无所谓了,我没有兴趣知道这句话到底应该怎麽说。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他转过身,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窗外还没完全亮的天空,「现在?去哪吃?下人们都醒了吗?」
他略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有什麽关系吗?」
「下人没醒谁给做饭?」用同样惊讶的目光回望着他。
「叫醒就好了啊。」他的目光越发惊讶,随即又笑了起来,「而且这个时辰了,早就都醒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呢。」
什麽,笑我懒啊?我撇了他一眼,「你今天不用上朝的吗?」
「今天?今天是要去祈福的日子,一会就走了,这些天都是刘大人看管朝政,我不用上朝。」他摸了摸我的头,「你要不要一起去?」刘大人是朝中老臣了,服侍了两代皇帝,其之忠心无人不晓,为人又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很受人爱戴。
不要,当然不要!我惊讶的看着他,「我……不去。」
听到我这个回答,他似乎有些奇怪,「为什麽?」
「我不喜欢出远门!」我随便揪了个理由就想搪塞过去,要是在现代我这招绝对不灵,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旅游了。若不是特殊原因,我一定会很高兴和他一起去。
「不喜欢出远门?」他似乎有一丝失落,随即又微笑望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那就算了,乖乖等着我回来哦。」
「嗯。」我乖巧点点头,心中却一阵抽痛。
是有不舍的吧?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只是一点点,而已……
鼻子一阵发酸,我微笑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再见。」
毫无预兆的,我与你在这异世界的深秋相遇,有一份完全不属於我们的感情,在发散,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可是,不属於我的,强留,也没有用。
再见了,宇文卿。
我们注定,
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