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平行的背影 — 平行的背影 34

我在网咖度过了让人很要命那六小时的时间,对於我这种不热衷游戏的人而言,这六小时就像六天一样的漫长,即使我已经很累了,但网咖那种环境是众所皆知的,前後的时间我换了数种姿势试图让自己好睡一点,然後就这样翻阿翻的就天亮了,然後时间就被我耗光了。

时间是早上八点多,先到附近的超商给自己一罐咖啡,之後搭公车转往客运站,这当中时间又过了一小时,当我到客运站时已经是九点多的事情,班次时间是九点五十分往云林的车,从售票员手中接过票时我突然有种很深的失落感,就像我已经失去了什麽在也无法挽回一样。

我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这才想起我手机已经没电的事情,当车发动时,只是一种寂寞感涌上心头,而後伴随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台北市消去,而逐渐消逝。

当城市逐渐远离,也象徵着我跟她也拉长的距离,然後越来越长,直到视线开始模糊了我的焦距,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你。

再也,看不见你。

相传古代有个叫做牛郎的家伙,因为偷了织女的衣服而跟她相遇,之後相恋、相爱,最後分开,可到头来至少他们一年还会有一次时间让喜鹊筑桥让他们相遇,所以认真算起来,他们是幸福的。

因为等待有了结果,所以值得了这一年的等待,而我等待的却不是我所以为的等待,因为等待是两个人共同完成的一个过程,等待者之所以等待在於希望被等待者能够明白,而被等待者有天真正看见等待者的等待时,那这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相较之下,我不明白我的等待到底是为了什麽而等待,这等待到最後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因为我们都想不到,等待当中有个叫做「改变」的东西。

等待,往往是不会如你所盼的一个过程,若是,我想就不会有人失落伤心了。

黑肉说牛郎一定是个变态,当我把这中间的故事告诉他时,他显露一种非常不以为然的态度。

「妈的,如果是现代的话,他如果敢这样做,早被抓去关了,而且我强烈怀疑这家伙有非常严重的恋衣僻。」他说。

是阿,如果偷衣服就能够追到女生,那天底下女生的衣服可能三天两头就被干走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还有鹊桥铺路相会,我呢?

我想就算抓了一百只鸽子也无法让我走到她那里吧。

回到云林的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当我把手中票根交给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时,远远就看见一个家伙在客运等我,一个我知道即使全世界都离我远去,他也会在後面等我的人。

关上门的统联客运又开始行驶,然後我看见在我下车之後,又步上车上的人们,只要买好票,坐上车,不管什麽地方都能到达,因为一样的动作在一天前我也这麽做过,只是我的票上写着台北,我的人也到了台北,但我却还是觉得我到不了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因为我遗失了通往她心底的票。

而这张票叫做「过程」,我们不活在彼此三年的过程里,於是,我看不到。

「真巧阿。」他坐在我借给他的KTR上说道。

「什麽风把你吹来的。」

「思念的风吧。」

「那你这风也太准时了。」我说。

「不是每个思念都能这麽准时的。」

「至少我的思念从没误点过。」他看了我一眼,我则给了他一个中指。

「可惜的是,有人思念的却已经迟到了。」我长叹了一口气,坐上车子发动引擎。

KTR浑厚的引擎声卖力嘶吼着,那感觉或许是在为主人的失落而悲愤吧,黑肉就坐在我後面什麽都没说,只是和我一样叹了口气,然後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的犹豫着。

「干嘛这麽忧愁。」我说。

「我忧的是你的愁,我愁的是你的忧,是忧亦愁,是愁亦忧。」他用一种很懂的态度说着

「什麽时候变这样了,吃错药吗?」

「思念迟到的时候吧。」

「我只知道我上课经常迟到。」

「上课啥小的迟到都无所谓,只要你现在懂得把握就好。」

「你到底想说什麽。」我将档位迅速换到五档催上油门。

「她一直在等你。」

「什麽?」因为风的关系让我听不清楚他的话。

「干,我说她在等你。」他大声吼开嗓门。

「干,她等我为什麽你要骂干。」不知不觉我的时速表催上九十公里。

「干,因为你听不到,所以才要骂干。」

「干,你一定要加个干吗?」

「干,对啦。总之她在等你就对了。」

「而且现在人在你家。」

「她怎麽知道我家。」

「因为我带她去的。」

「干!」我又骂了一声干。

就这样我们沿途就在夹杂着风声吵杂的情况之下,三句都不离干的在对谈,这样的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後,然後我就到家了。

回到一个有人等待我的家。

*不明白的是你的等待,我等待的她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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