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会更好。」这句是安慰失恋者最适合说的话。
只是,这下一个真的会比较好吗
我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无法承认,因为我始终没有遇到「下一个」,而且就算让我遇到,我想也很难取代上一个的地位,即使上一个是过去,也成回忆,但到底是曾经且发生过的,我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而下一个是未来,也是未知数,是否会出现或遇到并没有人知道,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还停留在上一个的阶段。
偶尔我跟黑肉会跑去嘉义市区看妹妹,认真说起来似乎是种习惯,也是种嗜好,正如同艺术家所坚持的,人们有追求美的天性,我们不过是遵循这样的理论而走罢了。
在我的皮包里放着一张陈亦铃的照片,一直到我毕业後没多久我才发觉到我跟她之间居然没有任何一张照片,於是我把毕业纪念册上她的照片剪下放在皮夹,这一放就是三年多,对我来说这是种缅怀过去的方法,也是种形式,当我想起她时,像这样打开皮夹就能看到她,就会让我觉得她是存在的,只是照片的她永远都是停留在国中那个留着短发,脸庞清秀的样子,或许现在的她已经变的不一样了吧。
专四之後,也都满十八岁了,如果说女大真的是十八变,当她十八之後又会变成什麽样子呢?
如果哪天我遇到「下一个」,那照片是否还会留着,这问题黑肉曾经问过,包含我自己,可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对我来说不管我以後跟谁在一起,甚至结婚,或者组家庭,我想照片都还会留着吧。
「这对那个人不公平,不是吗?」对於我的感觉黑肉很不以为然。
「你知道为什麽我要留有国中的照片吗?」我说。
「?」
「因为她只活在我的过去,那段国中里,以前是,现在是,以後都是,或许对我来说她已经不单单是种过去而已了。」
「而是更深层的一种思念,就像神一样。」
「她是人吧。」对於我的话他不是很了解。
「是人是神都无所谓,当你无所倚靠,有个什麽东西作为你的支柱,在背後挺着你时,那麽他就是超越了一切,彷佛神一般了。」
「万一哪天你遇到她呢?」
「我想,不太可能吧,即使是,我想那时候的我们也已经不是我们了。」
「会有那麽一天来临的,相信我,地球是圆的,不管你怎样走,到後来都会走到原处的。」他说。
简诩滢起来时已经是隔天中午的事情了,我不晓得她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我似乎还没撑到她醒来就先睡了,而当我起来时只见她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中还夹带着一种空洞。
跟昨晚比起来,风雨已经趋缓,甚至出了点太阳,只是宿舍内似乎还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看了下时间是早上十点,我想要说点什麽,但话到喉咙时却又吞了下去,到现在我还想起昨晚她全身滴着水站在门外的情形。
「那个……」
「昨晚真的很对不起。」我话还没说完她却先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麽我会冒着风雨人在外面,然後又站在你门口,对吧。」
「恩。」现在的她似乎很能知道我想说什麽,相较之下我对她却不甚了解。
「就像你看到的,我失恋了。」她眼神尽是空洞,看着地上说。
「我不知道该找谁,所以我只能找你。」
「???」
「应该说,我当时脑子里想到的只有你。」
「我该说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说,只要像现在这样静静听着就好。」
她说,她跟他的相识在於一段不该的缘分,因而造成这场不该的开始。
当她还在念高中时,他们就交往了,至於是怎麽认识的这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他们就像是饥渴的缺乏寂寞感而遇上彼此一样。
「我们认识没几天就交往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发生很多事情。」
「牵手?」
「不是。」她摇着头。
「拥抱?」
「不是。她又摇了下头。
「摇头的意思是?」
「我刚说了,我们之间的发展太快了,快到让我觉得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你们该不会……」後面的那个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想就算不说我们都知道。
「恩。」她点着头表示认同。
「这也太快了吧。」
「他说,这是相爱的其中一种,是最贴近彼此的方法。」
「爱人的方法千百种,做爱不会是最好的。」说完我在心中又骂了一声干。
她说,他们就像是对不像情侣的情侣,他是她的学长,大她一届,他们在学校的时间只有一年,这一年中那个他似乎刻意低调他们之间的关系,为此她总是无法理解,却又无可奈何。
在她升高三那年,他毕业了,以全校第一名成绩考上台大,而後才是真正问题的开始。
「所以是距离的关系?」我说。
「或许真正的问题并不只是距离。」
「所以?」
「对我来说他总是高高在上的,人长的帅,功课又好,就像是立於顶点一样,到现在我还记得毕业那天,当很多女孩送花给他时,我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曾经,我也是那些女孩中的其中一人。」
「你是仰慕他,而跟她在一起的?」
「应该是说,他看的起,而愿意跟我在一起。」
「……」
「一直到後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他的其中之一而已,但我却给了他百分之两百的心。」
「多出的那一百,是我向灵魂预支的感情,只是我已经要不回了。」
「那昨晚……」
「我昨天在嘉义火车站附近遇到他,他牵着一个女生的手,但那女生却不是我,他就这样在我面前走过,当我拦下他时,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什麽都没说,而当旁边那女生问起时,他却摇了头摆明不认识。」
「这未免也太过份了。」
「那当下我是很冷静的,一直到之後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别人的第三者。」
「可你们不是高中就……」
「他们是班对,从高一就在一起了。」
「妈的,真的是禽兽。」
听她说话时,我一直都在察觉她的神情,只是她总是面无表情的说着,即使说到第三者时还是一样,就像是被抽出灵魂的躯体一样,剩下一副空壳。
「昨天下午我有去找他,希望能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後才知道原来我从来就不属於谁的角色,说穿了只是个第三着而已,很好笑对吧。」说完後她笑了一下,神情却无比落寞。
「那你昨晚……」
「因为我无法忽略自己对你的感觉。」
「你到底……」
「我知道我很爱他,但我却无法阻止我喜欢你。」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
*不该的这该死的开始,该死的我们却看不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