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礼拜五的晚上,我拼命的一直在找哪里有在徵人,将所有店家的地址与电话都列印下来,我也不知道我这麽拼命做什麽,也许是害怕吧,害怕小紫会因此无法再负担生活,而我不是有钱人,我能做的就仅有这些了,能帮的忙也只有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礼拜六的早上,我8点带着早餐到小紫家的楼下,等着她打电话给我,我不清楚她会睡到几点,但我想为了不浪费她等我来的时间,这是唯一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也是最蠢的方式。就这样等到了10点,正当我在思考,我是不是应该把小紫的早餐吃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小紫,你醒了唷?」
『小紫?你还在作梦吗?白痴。』我听见了圣凯的声音传入我耳里。
「干!为什麽是你?」
『我打给你的阿,不是我是谁?』
「干!别占线啦!有事快说。」
『我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午餐。』
我挂掉他的电话了,不重要的事情还打给我,下次在扁他报仇吧。
过了半小时以後,小紫终於打给我了,她听到我在她家楼下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有东西掉下去的声音,她急急忙忙的跟我说等一下,几秒过後我就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了。
等了1分钟,确定小紫没有走出来後,我才敢往楼上走去,正当我打开小紫的房间门时,我发现里面根本没人,正想说会不会他走另一边的楼梯时…。忽然有人从背後拍我的肩膀,害我吓了一跳不小心将骂了一声很大声的「干。」我看见小紫很错愕的站在我後面,开始一直跟我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我只能一直跟她说没事…。
『家明,你别生气啦,对不起…。』小紫头低低的对着我说。
「我真的没生气,只是忽然被吓到才会反应这麽大啦…。」
『真的?』就算是假的,看到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会变真的…。
「真的啦!我发誓。」
『嗯!你手上那袋是什麽呀?』
「刚刚想说要买给你吃的早餐,不过已经冷掉了。」
『真的假的?你几点买的?我可以吃吗?』这又是水汪汪攻势吗…?
「可是我8点就买了耶…,还是别吃比较好啦。」
『不管!你刚刚骂我,所以不可以拒绝我。』
我哪有骂她…,那明明就是语助词…,你们说对不对?那真的是语助词对吧?你们一定会相信我的,我知道你们会的。看着小紫吃着早餐,傻呼呼的一直在笑,到底有什麽事情这麽好笑的?你们知道吗?知道的话请告诉我,谢谢。
吃完早餐後,我将那几张A4的纸拿给小紫看,小紫接过纸张後,仅仅是望着我看了几分钟後,才开始低下头来看里面的内容。我跟她说我去楼下抽菸,我就离开了她房间。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抽菸,只是那样的气氛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所以我只好随便找个藉口跑到楼下来喘口气。只是这根菸还没抽完,我就看见小紫走了下来,她什麽事情也没做,只是…,默默的走过来,抱着我…。
我不知道她抱着我抱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衣服湿了很大一块,是的!就是她眼泪,我很想抱紧她,但我不敢…,我并没有这样的勇气,因为我谁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等到小紫的情绪安定许多以後,她望着我才缓缓的开口。
『家明,对不起…,我…。』
「没事的,还想出去找工作吗?」
坦白说,我很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但他的眼泪始终会让我变的理性,告诉我不能再任性。
『不要了…。』
「嗯…,那我先回家罗。」这是一种失望…。
『我是说,我不要找工作了,但是你要带我出去玩。呵呵!』虽然你的表情很勉强,但我相信你一点也不勉强。
「那还站着做什麽,还不上车。」
『是!遵命!』
你笑了,破涕而笑了。
你的笑容果然有种魔力,一种能够影响我的心情的魔力,此刻,我终於能够明白,为什麽人家总是常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使在我的爱情里,我还只是一个人,但你知道,你依然能够轻易的牵动我的心吗?一个人的爱情也能很美丽,但…,我相信,我们两个人的爱情更美丽,因为我爱你。
小紫上车以後,只对我说了一句:『带我去看海好吗?』後来整个人就贴在我的背上。
一路上的沉默,唯一有的声响,也仅仅是你的啜泣声,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麽事情,但我知道,你的哭泣一定与我有关…。
这次的目的地并不在是黄金海岸,而是在安平。
安平的海边,有着许多情侣在这里嬉闹玩水,也会看见很多死小孩把人丢下水,而你仅仅只是将我推下水而已…,然後站在那里指着我,笑的很开心,似乎是刚刚的哭泣,刚刚的拥抱,都只是我的幻觉一样,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那是很深刻的感觉。
结果两个笨蛋玩的全身都湿透了,所以到底是来看海还是玩水的?算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看见了小紫的笑容,但我的笑容却没维持多久,因为…,我看见了秋叶,是的!就是那王八蛋,他跟着几个男生站在阶梯上,他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後,就往这边走来了。
【你们也来这里玩唷?】很平淡的口气,但却用很有敌意的眼神在看着我。
『是呀!学长你也来这玩唷?』
【是呀!他们说联谊人数不够,叫我来凑人数的。】
「小紫,你们慢慢聊,我去旁边走走。」
其实我很在意他们在聊什麽,什麽叫做凑人数,明明自己就是爱看妹牵托给别人呢,果然是一个不可取的王八蛋。走着走着,偶尔望过去看一下,但每次都不如我的意,因为他们一直有说有笑的,不是说要联谊!怎麽联到变成电灯泡了?
这家伙真不容易耶,竟然能让我觉得他比圣凯这该死的家伙还要该死,好啦!你们一定要说我忌妒他对不对?可是我不觉得我忌妒他阿,我只是觉得我很恨他,好啦!你们一定又要说我很偏激对不对?可是我不觉得我很偏激阿,我只是觉得他很不可取,你们一定又要说………。【干!一直说我坏话,消你音。】……。
作者就比较了不起喔,不就只会消我音而已还会什麽,有够过份的,真他…,算了!我不想再被消音。回归正题,小紫向我挥着手,应该是在叫我过去那边才对,不过我挺不想过去的,因为秋叶还在那边呢,看到他我就非常的不爽,反正他看我也很不爽。
『家明,学长说要去吃豆花耶,你要不要去?』
「我不是很想吃豆花耶!还是你要跟他们去?」我在说什麽阿我…。
【对啊!小紫还是你要跟我们去?我可以载你。】干!你还搧风点火阿你。
『那不用了啦!学长你们去吃就好了。』
【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掰掰。】
『路上小心,掰掰。』
路上小心个屁,最好摔车摔死他们,喔…不!是摔死他就好,临走之前还瞪我一眼呢,没关系!给你瞪!你瞪你的我诅咒我的,摔死你摔死你摔死你。看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带小紫去夜市吃东西吧,好像又不太好,我不想再吃到吐…,再想想要去吃什麽好了。
『家明,今天有夜市耶,我们逛夜市吧。』
「蛤…。」
『你不想逛夜市吗?』
「没有啦!我们去逛夜市吧。」
我已经抱着必吐的决心,跟小紫来到夜市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又快吐了,她还是想继续买吃的,我决定下次要跟她讨论一下,那异世界怎麽去,不然我早晚会撑死的。
最後小紫在走出夜市的时候,对我说对不起,说今天中午会哭是因为她想起了她前男友,所以眼泪就不听话的掉下来了,原来小紫还是没有走出那样的悲伤,她那表面的欢笑只是在假装坚强。
躺在床上的我,脑袋里浮现着刚刚小紫转身的画面,我想我并没有看错,我确实又看见了她的眼角有流下一滴眼泪,但我只是沉默不语,看着她上楼而已。我无法给予她任何的实质安慰,我只能想办法,想办法让她忘记,想办法让她不再哭泣,但我依然是那个有勇无谋的我,所以我想,即使我想破头脑,也无法想出任何方法,我只能等待,等待时间真能冲淡那一切,也等待时间能把爱情带来我面前。
如果我也流下眼泪,那是否可以抵消你的眼泪呢?
我想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因为你不会看见我的眼泪。
看着窗外的雨,我一直在骂脏话,有必要每次我心情不好就是下雨吗?我在干麻啊我…,明明就是自己不开心,何必怨天尤人呢?我也不懂。奇妙的爱情我不懂,这奇妙的感觉我更不懂,我想如果上天是老师,那我的爱情学分绝对是0分。因为我在骂祂。
原本以为我在这场争夺当中,我跨出了很大一步,也以为我可以试图的让小紫不再想起过往,但我失败了…,很彻底的失败了,就败在她的眼泪底下。
手中紧握着手机,但我无法将这封简讯传出去,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阻挡我的手与发送按钮之间,我没有力气去破坏这堵墙,将发送键按下去。
“小紫,你知道当你转过身後,留下是伤心的我吗?你知道当你眼角流下的那滴眼泪时,其实早已被我的眼睛给捕捉到了吗?你知道当你沉默不语的时刻,是我最心疼你的时刻吗?我想很多时候你都不知道,就如同你不知道,其实我很爱你,其实我现在非常的想念你。"这封简讯我无法发送,即使我很爱你,但我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喂,睡了没?」我打了通电话给圣凯。
『嘿!兄弟!怎麽啦?口气这麽冷淡。』
「去买几瓶酒来陪我喝吧,不来你就死定了。」
不等他回话,我索性将电话挂上,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虽然他是个该死的家伙,但不能否认我们有着称兄道弟的感情,我想应该是有这样的感情才对…。我承认,如果没有发生“介绍正妹"事件,我跟他的感情确实能够称兄道弟,可是发生之後,我想,除非是我需要他的帮忙或是对我有好处的时候,不然我打死也不承认我有这个兄弟。算了!越讲越气,我还是安静等他来就好。
20分钟後……。
「干!怎麽这麽久?」
『没办法阿!我找不到车钥匙。』
「所以你骑车淋雨来?」看起来不像阿,全身都是乾的。
『当然是开车来阿,不然我白痴吗?下大雨耶。』
「干!不是说找不到车钥匙?」
『後来找到了呀,不然我怎麽保护这些酒?你说是吧。』
干!我不想再跟低能儿说话,原谅我的任性吧。虽然圣凯一直在问我怎麽了,可是我总是沉默不语,我需要酒精麻醉自己,这样才不会再去想太多不必要且不需要想的事情。
他醉了怎麽办?谁管他,酒有带来就没利用价值了,带酒来之前,我承认他是我兄弟,酒带到了,他只是个酒肉朋友,谁想管他会不会怎样,了不起就帮他打电话给晓仪而已,跟晓仪说,你男朋友又找我喝酒了,然後还喝挂了。没办法!不害他我就觉得心里怪怪的,这也是一种无奈,你们说是吧。
『干!你到底怎麽了?一直不说信不信我扁你。』哇…借酒壮胆?
『喔干!』
对!我扁了他一拳,跟我呛声?别人我不保证,但他我绝对会先扁他一拳,是啊!我就是恶人没胆不行吗?我就是欺善怕恶怎样!
喝着喝着,我收到小紫的简讯了。
上面写着:家明,我好难过,怎麽办?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只知道我把那快喝挂的那家伙,踢了一脚将钥匙抢走我就往小紫家前进了,一路上我恨不得将所有红绿灯给拆了,终於赶到小紫家,我马上拨了电话给小紫。很快的我跑上楼,我看见小紫一个人抱着脚座在床上,眼泪一直在她的脸上打转着,我很想抱住她,可是我不敢,这次我真的不敢了,我很怕她又想起以前的事情…。
看见我到来的你,眼泪似乎在崩溃,一直在增加不曾减少…。
我想我知道我该怎麽做了。
我拉着小紫的手,我不顾她的意愿是否愿意,直接将她带下楼。开着车一路开往钱柜,带着她到包厢里,我只对她说:「小紫,我先出去外面抽菸,等等我回来时,我想看见一个笑着唱歌的你,好吗?」我不知道她说好还是不好,我直接转头走出包厢。坦白说我并不是真的想抽菸,我只是…,想去领钱,因为我知道小紫的皮包在家里,我只能随便找个藉口跑出来领钱。
既然人都出来了,当然还是抽根菸再说吧,我想小紫也需要时间让心情沉淀一下,因为我也需要,我的追求似乎给小紫带来了许多压力,即使没有压力也带给她许多的哭泣。
回到包厢的我,并没有看见小紫在唱歌,她依然只是坐在那边。看见我回来,她将脸上的眼泪赶紧擦乾,似乎想对我说,我才没有哭呢,苦闷的笑了一笑,我走过去摸一摸她的头。
「别哭了,再哭我等等就会为我花的钱哭喔。」
『你好过份!哪有人这样安慰人的。』
「有阿!不就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你认识到一个很小气的人吗?」
『我知道,因为就是你嘛。』小紫终於笑了,我想她的笑点太低了吧。
「笑了就好,唱歌吧。」
过没多久,我似乎开始感觉到酒精在发酵,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也许是看见小紫笑了所以我也安心的躺着睡着了。睡着之前,我似乎看见小紫对我说谢谢,虽然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我可以确定,我是笑着睡着的,因为小紫就在我身边。
我梦见了,我被许多人围着打,好惨痛的一个恶梦,被吓醒後的我,我发现我的脸好痛,我看见小紫正伸着手捏我的脸颊。难怪会有人说,梦境是现实反射的一种,还好小紫没有拿麦克风敲我,不然真不知道我会梦见什麽呢…。
『陪我唱啦!』小紫一边捏我的脸一边对着我说。
「是!大姐!你肯放手一切都好说。」
『为什麽你身上的酒味很重?你偷喝酒吼!』小紫举起手,似乎又要掐过来了。
「我是无辜的啦。」
『不然呢?说清楚喔!』
「就是圣凯他心情不好,所以叫我陪他喝呀,你也知道我跟他感情不错麻。」
『是这样喔?好吧。』
这次我不会再用什麽分手快乐作为happyend了,这次我很聪明的把最後一首歌交给小紫唱,其实我很想知道,这次的坚强又能在维持多久呢?我的手机都没响起,看样子圣凯是真的喝醉了,如果我回到家发现他吐在我房间,我敢保证我一定会跟晓仪说,你男朋友今天约我喝酒还喝挂了,赶快给我把他拎回家。
当然还会顺便先扁他一顿再说,反正晓仪赶到我家还得有一段时间呢。唱完歌,带小紫去吃个早餐後,就送她回家了,这种复杂的心情,不再是难过,而是一种舍不得,一种担心…,只是我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只能目送她上楼而已。
好几次都想开口问小紫为什麽哭了,只是看见她唱歌的笑容,我总是把话在吞回肚子里,笑就好了,不是吗?应该是吧!我想。
回到家後,我发现有只猪还懂的霸占我的床呢,真是只聪明的猪呢!看样子还没完全喝挂,把他的早餐丢到桌上,将他摇醒。
「早餐吃一吃快滚吧!」
『有帮我把油加满吗?』
『喔干!』
对!我又扁了他一拳,有没有把油加满这话他讲的出口?拜托平时请我开他的车我都不见得愿意了,还好意思要我帮他把油加满呢。等圣凯吃完早餐以後,我索性的一脚把他踢出门,回到我的床上睡我的觉,真是累人的一天呢,你们说是吧?那晚安啦各位。
**坚强不需要维持,记得你还有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