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课在心情还算平稳下结束了。
今天下课陈薇臻没有约我去买饮料,而是捧着理化讲义找韩蔚崎问问题;前面的陈嘉桦还是跟魏呈旭打闹着;我依旧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刚刚陈嘉桦借我的考卷。
考卷上,陈嘉桦漂亮的字迹和漂亮的分数让我想起我们班长;两个人感觉很像。其实第一天看到她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当时一直想不起像谁,不过班长有时候太小家子气,陈嘉桦就显得大方多了,和班长比起来,是更厉害的那种男女通吃的狠角色;也是个和现在的我完全不能画上等号的类型。
我看着周旋在同学之间的陈嘉桦,过去的事如涌泉般冒出来。一抹蓝未经允许的在心头上赖着不走。
「……玮玮?」陈薇臻弯下身,与我平视。
我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麽?」
「没有,只是发呆。」
「喔。我跟你说喔,今天我在学校听到一个超好笑的笑话,你要不要听?就是……」陈薇臻又忽然异常兴奋的想跟我分享了,仍然不管我的意愿。
「陈薇臻,把明天要考的范围写在黑板上。」她正要开始说时,老师派了个任务给她。
「我等一下再跟你说。」她拍拍我,往前走去。
感谢老师此刻出现,不然我可能一整节下课时间都得听她在那自言自语了。
松了一口气的我,懒懒地靠上椅背,肩头突然被点了两下,瞬间,全身毛孔紧缩,背也僵直了起来。或许是见我没反应,後头又点了两下,我迟疑了几秒後,拿出抽屉里的水杯、起身,在经过韩蔚崎身边时,将他欲开口说话却感到错愕的表情收进眼底。
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後,整颗心因为过於神经紧绷而差点停止跳动。我深吸几口气,确定心脏恢复正常运转後,才走到饮水机前。
按下冷水开关,白开水哗哗地注入杯中。我看着杯子里透明的水,心绪却越发复杂起来。
为什麽我老是要做这些让自己後悔的事?爲什麽和我扯上关系的都是些麻烦事?难道就不能有一些像这水般,清透、无杂质又无害的人或事在我身边吗?想着想着,完全没发现杯中的水将满,直到水满溢沾湿了手,我才赶紧关上饮水机的开关。
甩着湿漉漉的手,指尖还有些水滴,我盯着它半晌,然後用那只手轻轻按压我的额头。
回教室後,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作祟,我一直感觉到韩蔚崎的目光朝我射来,再加上心里一直在意他要找我问信的事,所以第二堂课上得非常心神不宁。
放学後,直到确定他已经离开了,我才开始收书包。
原以为警报已解除,才发现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信,还安稳稳地躺在我的书包里。我惊吓地拿着那封就像是随时会爆炸的地雷的信,思忖着它为何又出现在我这里?
他看了信,但不好意思当面拒绝,所以把信退给我?他根本没有看,觉得是恶作剧,所以把信退给我?他……
算了!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麽,总之他要退信也不该退给我,而且一想到我将信还给班长时,她不知又会要求我帮忙做什麽,我便不想再牵连其中。
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後,我追了出去,在步出补习班时,刚好看见韩蔚崎正要骑上脚踏车。
我跑上前、叫住他。
「为什麽?」我将信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信,带着笑意:「你确定是你们班长要写给我的?」
「什麽意思?」我的脸跨了下来。
「你自己看信就知道了。」
句点落下,韩蔚崎走了。
一头雾水的我站在原地,手中的信传来了灼热感,迅速从指尖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