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快感你就喊 — 第六章 春意盎然

我们帮了朱青之後,他多次要请我们吃饭,我们也知道他的钱都花在爱情上了,便一直不停推脱。朱青是学校文学社的成员,和几个文学爱好者一起办校刊。朱青让我们写一首诗,他能给登在校刊上。我们五个人决定这首诗由我来写,因为我包办了他们所有人的情书。主要是为了表达五虎将的英勇无敌。可是我怎麽都想不出该怎麽去写,只得默默写了一首关於爱情的礼赞。

极度寒冷

钟华

立春清晨最初的曙光

像你美丽深邃的眼眸

阴暗中出现的一道烂漫

静悄悄地掠去我的灵魂

夏至正午倾盆的雨水

浇不灭我火热的内心

只为我增添无尽的凉爽

使我不由自主想到了你

秋分傍晚映射的夕阳

像你纤细柔弱的双手

拿捏着我们的花样年华

我陷入你设的爱情迷局

大寒深夜飘扬的雪花

象徵我们纯洁的爱情

慢慢坠落化为忘情水

消逝不了永恒的记忆

极度寒冷的日子里

你狠狠碾碎我的梦

同一片天空有着不同的繁星

漂泊的人生里那荒唐的爱情

我们一起看细水长流

却不能相濡以沫永垂不朽

这首诗歌发在校刊上之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陆续收到了几位女同学的来信,打着要跟我交流文学的旗号,其实大都想做男女朋友,这里面就有方舟。虽然我胆小如鼠,但是送上门来的东西岂能有不要的道理,这好比快递到你家里的包裹,不能害怕里边是炸弹就不签收。方舟的父亲是县城有名的大作家,从小受到父亲的薰陶,因而成了一名文学女青年。方舟爱好读书看电影写东西,曾在一青年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散文,从此成了她炫耀才华的资本。不过这大概是不熟悉她的人的看法,其实方舟的文艺范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说跟方舟恋爱是精神上的需求,那麽深藏在心里的雨露则是灵魂上的烙印。看着狗剩和田菁的幸福生活,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是我的嫉妒。解决我的嫉妒的方法有很多,比方说拆散他们,但最好的方法是跟一个女生恋爱,而当时最好的选择是方舟。

经过几回合的信件往返,彼此都已经有所了解,便约了个时间见面。夕阳已然落下,夜色正在降临,空气一天冷过一天,风吹走了我身上仅存的热度。我是讨厌冬天的,极度寒冷的日子缺少温暖。我们约定在学校的操场东北角相见,我站在那里看着胡龙几个人篮球队的同学打篮球,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以前的时候我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狗剩喜欢的女孩,而她不会成为狗剩追求的对象。方舟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人,中等身材,浓眉大眼,说不上多麽漂亮,但有气质,再过几年肯定是美女。

我说:你好,我叫钟华。

她说:你好,我叫方舟。看过你写的诗,感觉你很有才华。

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有才华,我觉得才华是最扯淡的东西,假到让听者飘飘然。我接着说,我瞎编的。

她说:你喜欢看电影吗?最喜欢的导演是谁?

我说:还好,我比较喜欢王家卫。

她说:我喜欢张艺谋。

我说:我喜欢意识流的电影,如果故事讲的太清楚会让人失去想像的空间。

她说:那你最喜欢王家卫的哪部电影?

我说:《重庆森林》。

她说:那里边的台词很美。

我说:那你最喜欢的是哪部电影?

她说:《我的父亲母亲》。

我说:色彩感很强,故事也十分感人。那你平常读什麽书?

她说:《红楼梦》读了很多遍,一直觉得很不错。家里头的书很多,什麽我都读,你呢?

我说:我喜欢王朔、韩寒、村上春树,读起来很有感觉。别的作家几乎没看过,郭敬明的书压根不看。

她说:那我以後给你从家里带书,反正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

我说:好。

寒风刺骨,就这样我们结束了第一次见面。

在此後的日子里,她每周都给我带一本书,充实了我无数的枯燥课程,也开启了我的文学修行。记得当时,她给我带来了贾平凹、余华、路遥、陈忠实等名家的作品,这对一个喜欢读书的青年是最好的帮助。我给她买了几米、朱德庸的一些漫画,也给她带去了很多快乐。

随着交往的日益深入,我们都产生了好感,但谁都没有轻易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我喜欢每次约会时候,她止不住地嘴角上扬。那些她载着我围着县城转悠的日子里,我揽着她细细的腰际,闻着她身上的书本气息,虽然这是唯一的身体接触,但却构成了我最美的回忆。我们成了同学们眼中的情侣恋人,但却不被我们彼此所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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