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堪的记忆随着被开启的封印,瞬间倒流自紫的脑中,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过往的疼痛,紫无法承受地仰头大叫!
「啊∣∣」凄厉不已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玄飞堡,此时身在堡内另一方的琪烽与杜风清正与从厨房奔出的邢纪宇视线相交。
「堡主!」琪烽难掩紧张地唤着邢纪宇。
「等下再说,先去找紫!」邢纪宇双腿一拔,使出轻功奔往书香斋。
「究竟是发生何事?」琪烽紧皱着眉头,听向那凄厉的声音,不禁让琪烽内心一揪!
「我们跟上不就知道了?」知道琪烽很在意紫,杜风清直接扯住琪烽的手臂往书香斋前进,就连他也很想知道紫为何会发出这犹如失疯的声音。
率先感到的邢纪宇,就在书香斋的小亭处看见披头散发背对着他喊叫的紫,邢纪宇惊见这一幕,六年前那段心痛的过去又再一次涌上心头。
一模一样……就跟六年前他自马场回堡後所见的紫一模一样……
「紫!」邢纪宇唤着紫的名字,期望她能听到他的声音。
只闻紫口中小声地说着不知名的东西,接下来她抱起桌上的长琴,怒吼一声,「去死!」
纤纤长指勾起琴弦,紫以内力灌入琴身,猛一拉弦,一道尖锐细声攻向隐蔽在小亭另一边的假山後方人影。
轰然一声,美丽的庭园造景的假山应声碎裂两半,迫使躲藏在假山後面的人不得不跃出,而随後赶至的琪烽两人与邢纪宇对现身出来的男子面容大感讶异!
「怎麽会有两个堡主!」看向站在他们前方的邢纪宇又再看向那个从容与紫对峙的邢纪宇,琪烽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一定有一个是真,至於另一个恐怕是易容出来的。」杜风清冷静地揣测眼前的局势。
紫抱着长琴,眼神坚定中又带点冷然地微微抬起下颚,冷声道:「人,傻一次就够了!还以为我会笨到再上同样的当吗?」
只见与邢纪宇相同容貌的男子,笑说:「紫,难道你认不出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这个冒牌货!」内力缓缓地凝聚在指头,紫的背後传来一股温暖气息,瞬间把她包裹在一堵这一生让她安心的胸膛里。
「紫……」邢纪宇暗哑着嗓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与紫能直接分辨出真假,他目前比较在意的反到是紫的态度。
「很抱歉六年前,我竟然没有相信你……」
「是我没能好好地保护你!」紧紧地拥住怀中人儿,邢纪宇深怕紫又会再一次因为失心疯而离开他。
单臂环着紫,邢纪宇保护意味浓厚,犀利的黑眸甫对上前方的男子,便让男子顿感几分压力。
「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成我的容貌?」冰冷的声音夹带几分杀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是谁?」
男子话锋一转,并向紫伸出一手。「紫,快来到我的身边。」
「刚才我就把话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再被你骗了!」凝聚於指尖的内力再提,被邢纪宇所封的内力形成一股滞留感阻塞住紫仅能运行的三分力。
「不可!」万万没想到被他所封的紫,竟还能使出内力。
「说教的话,等我先处理完这个家伙後再说吧!你先解开你对我下禁锢。」只有三分内力的她,没有把握能一把擒住假藉邢纪宇面容来欺骗她的男人。
「由我来吧!」邢纪宇欲把紫推至身後,却被紫拒绝。
「我不是过去那个什麽都不懂、任人摆布的女孩。」过去的她轻易地相信这男人就是邢纪宇,如今她轻易就可以识破他是用易容术乔装的,就在上一刻这男子竟还想趁她心神混乱时,再给她一击精神上的重创!
主子赐予她一切可以复仇的能力,不管是自尊还是不甘,她都不想再由他人来决定她的想法、命运!
「解开吧!」些许红肿的眼望着邢纪宇,眼神中是邢纪宇前有未见的坚毅。
她真的改变了,眼神中是多麽坚定,彷佛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撼动了她,邢纪宇面对这样的紫,轻叹了一口气,随即运气於掌,强大内劲惯向紫的身躯一举把前阵子他所下的独门封锁给突破并灌於紫许多真气於身。
「你……」身体因为邢纪宇的真气感到非常温暖,紫赶紧说:「停手!够了!」
「你的身子还在虚弱阶段,真气能让你的身体暂时得到一些能量。」
收起掌力,邢纪宇沉着声道:「千万别勉强自己,别忘记你还有我!」
他实在很不想让紫去碰触到任何的危险,但看紫的眼神他知道就算他阻止她,她仍旧会冲上前去与那男子厮杀吧!
「宇,谢谢你!」默默地抱紧怀中的长琴,紫轻声说:「退开些吧!我怕音波会波及到你们。」
「嗯。」拉开距离,邢纪宇退到琪烽两人身边,独留紫与易容成邢纪宇模样的男子对立。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来清算一下六年前的债!」纤指一拨,独门音律化气攻向男子!
「哼!既然被发现了,我可不想在奉陪下去!」男子躲开紫的攻击,轻功一施欲逃脱。
本想故技重施的他,没想到紫能轻易识破他的易容术,更没想到得是她的武功竟没被邢纪宇全部封住!且此举也引来邢纪宇,光邢纪宇一人就已非常难应付,更何况还要对上紫与琪烽等人!
「别想逃!」察觉男子的意图,紫再拉弦阻挡他落点的位子,并把他打回原处。
一边盘算着逃走的路线,男子冷笑着,道:「六年不见,你真忍心弑夫?」
「别以为用着与邢纪宇同样的面孔,我就会心软!」光想到刚才在书香斋所听到的淫秽话语就已差点让她再次陷进六年前的记忆里面,然而这男子却恬不知耻处处挑战她的底线!
「难道你忘记我所带给你的快乐了吗?」
快听不下男子的狂言妄语,琪烽缓缓抽起配剑却被邢纪宇一掌按下,「紫想自己面对,就由她去吧!」
「堡主!」琪烽不解邢纪宇为何要让紫一人,就算紫想独自解决,但也不能就真的让紫一个人啊!
「琪烽别再说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此刻最心急的人,莫过於堡主吗?」敲了一下琪烽的脑袋,并指向邢纪宇因为隐忍而青筋爆出的手背。
「这!」惊见邢纪宇的青筋,看来堡主只是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经掀起滔天怒火了!
「看来有人要倒大楣了!」琪烽笑笑地看着紫与男子之间的对决,早前就与紫在汇阴交过手,琪烽虽知紫的身手不浅,但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孩啊!
正担心紫数十日来昏迷的身体不堪这样武打时,紫刚好硬生生地接下男子的攻击,顿时被踹飞出去!
「啊!」紫当场呕红,所幸被邢纪宇从半空中拦截才不至於掉进池塘中。
「我的琴!」不在乎自己的伤势,紫担心地看着琴身,就在刚才她宁愿用身躯来挡男子的踹击也不愿长琴损伤了分毫。
「怎麽这个时候还顾虑琴?」邢纪宇扳过紫,十指紧紧扣住紫的面容,黑如墨潭的眼眸正担忧地看着紫。
「因为它是你送给我的琴啊……」敛下眼,紫又道:「对我来说…它在你不在的时候待替你陪伴着我,所以……」
「别说了!」邢纪宇拥住紫,内心波涛不已。
紫扯开苍白的笑容,道:「果真用不适合自己的武器很不顺手呢!」
「怎?」看紫用音律攻击比起长鞭还要来得有攻击性。
「刚才那几招我只是学学我主子的模样,恐怕连一分都不到。」因为她也不知道绦华的武功究竟深到什麽样的境界。
「没了顺手的武器,再加上这体力……」苦笑了一下,紫道:「这一次想逞强都没得逞了。」
「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些,别事事都想自己处理。」心疼紫在外六年到底是过怎样的生活,为何会有这样的笑容?
「宇,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的阴谋都是风君怜策画的,你会信吗?」
「什麽?」乍闻风君怜的名字,邢纪宇不明白怎会扯到她的身上。
「六年前我会失心疯,还有假扮成你容貌的男子,皆是风君怜一手策画的。」
「紫!」
握住邢纪宇的手,紫不容他逃避这个问题,「我知道你顾念血缘关系,但别跟我说你都没查觉到她对你的爱意吧?」
邢纪宇皱着双眉不回答。
「看样子琪烽他们两已经跑去追那男子了,我猜去风君怜那可以找到他们!」
牵起邢纪宇的手,紫拉着他走向风君怜的院落,「也许你现在心中还有许多疑虑,想当初我也不相信那个怜妹妹,竟会如此待我!」
「紫……我……」
紫转过身,长指点住邢纪宇的唇,道:「别说了,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真相吧!」
穿过风君怜所在院落的庭院,紫未推开风君怜厢房的门,便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与邢纪宇一入门就看见男子正擒住风君怜向琪烽二人叫嚣。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男子五指成爪掐住风君怜的咽喉。
一脸惊慌的风君怜,一见到邢纪宇的脸庞,便伸长了手,喊:「宇哥哥!」
「给我安静点!」男子一巴掌打向风君怜的脸。
「放开我!宇哥哥救我!」脸上挂着两行泪水,被男子打得红肿得脸,此时看起来格外可怜。
「怜儿!」邢纪宇欲冲去解救风君怜,却被紫一手制止。
「交给我吧!」
紫走到琪烽旁,向琪烽问道:「可否借我,你的配剑一用?」
正警戒着擒住风君怜的男子,琪烽分神说:「你要做什麽?」
「解决六年前的一切恩怨。」知道琪烽不解,紫索性问:「借还是不借?」
「这……」琪烽面有难色地看着邢纪宇。
「给她吧!」
「可是……」看向男子又看向紫,琪烽这才勉为其难地把配剑递给紫。
「小心点,晏总管已经带人把这里团团包围住,切记不可勉强。」与杜风清一同退至邢纪宇身边,琪烽小声地问着邢纪宇。
「堡主,你真不过去帮忙?」
「我相信她。」
「既然堡主也这麽说了,我也只好乖乖在旁边看着吧!」
「你们还要演戏到什麽时候?」紫拿着长剑指着风君怜两人,「你也听到外面已经有大批人马包围这里,我奉劝你把六年前的真相全部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什麽真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男子狰狞地笑着,「快让开,否则她小命休矣!」加重手上的力道,风君怜胀红着脸拍打着男子的手。
「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我亲爱的怜妹妹,你究竟还想装模作样到何时?」紫冷笑,向着男子说:「为了这样的女人,你愿意放弃生命吗?」
「笑话,这种货色我还看不上眼!废话这麽多,让、不让?」五爪在风君怜白皙的颈项留下鲜红血印。
「你杀了她,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边。」长剑夹带内力攻向男子,男子不躲不避地用着风君怜当挡箭牌,长剑硬生生地刺进风君怜的肩胛。
「紫…姊姊…你……」瞠大了双眼,风君怜望着肩上的长剑痛呼出声。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再给你最後的机会,说还是不说?」长剑再没入一分。
眼见紫不似说笑,男子这才惊感生命受到威胁。
「我可是江湖上那个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出身的,你杀了我,你们恐怕会被灭门!」男子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嗜血笑容,落下狠话希望玄飞堡众人知难而退。
「喔!」紫感兴趣地挑起一眉,「那你就说说看你是隶属哪一楼的?」
「别问那麽多,快给我闪开!」
「答不出来还敢假冒,只可惜你正不巧地遇见你口中所谓神秘杀手组织的我!」长剑贯穿风君怜的肩膀直刺男子的胸,男子机伶地松开风君怜以免被长剑一剑刺心。
紫冷哼一声,长剑唰地自风君怜肩上抽出,顿时风君怜血流如注地趴在地上。
「逃跑的功夫还不差,我不知风君怜给你多少的好处,但那能比得上你的一条小命吗?只要你说出六年前与今日是何人指使你潜近玄飞堡与挑拨我与邢纪宇之间的感情,我就让你活着离开玄飞堡。」
「紫姊姊,你为何要这样误会我?」风君怜困难地站起身,一手压抑住伤口,一副不敢相信紫竟会认为她是幕後黑手。
「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还需要来问我吗?」紫眼带不屑地扫过风君怜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
「六年前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情我全部都想起来了!疯心药还是这男人假扮成邢纪宇对我所说的话,我全都一一记得!」长剑指回风君怜的身上,「万万没想到我还活着是吧!」
「在我死的这六年,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风君怜的脸色一沉。
「很好,我就先杀了那个男的,再来杀你!」紫转身冲向男子,想逃跑的男子碍於邢纪宇的掌力不得不退回至角落,就在紫的长剑要杀到时,男子这才开口说出谁才是这一切的幕後推手!
「我说!六年前与今日一切都是风君怜用千两雇用我来杀害你的!」
长剑距离男子不到一指,紫收起长剑,道:「我会如约放你一条生路,只不过你得详细说明这前後因由,且终生不得再踏进玄飞堡与假借我组织名义,否则你合该知晓我们会让你多麽地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眼见自己毫无生路,男子这才愿意一五一十地把六年前的来龙去脉说个仔细,特别是讲到风君怜与他如何联手荼毒失心疯的紫时,邢纪宇眼露杀机!
「你说谎!」风君怜指着男子,泪流满面地控诉。
「我没有!我没有做这种事情!宇哥哥,你要相信怜儿啊!」跪趴在地,风君怜不在乎因为激动而狂泻的鲜血,只双眼紧盯着邢纪宇脸上的表情,深怕他不相信她的清白!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可不能怪我全部说出来,怪就只能怪你真的太心狠手辣了!」男子说得轻描淡写,认为把过错推到风君怜身上,众人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那我可以走了吧?」摀着被邢纪宇打到的胸口,男子此刻只想赶快离开玄飞堡。
「不准走!谁准你乱冠罪名在我身上後,就可以走了!」风君怜奋力地爬起来冲向男子,趁男子转身不备时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神情疯狂道:「你这蝼蚁竟敢这样对我!」
「去死……死!给我死!」
男子一掌打向风君怜的脸,风君怜不堪男子这重击马上松开小手被打飞至角落并撞倒花瓶,迸裂开来的碎片正不偏不倚地划伤了风君怜的脸颊,只见风君怜痛得大喊:「啊!我的脸啊!」
「你竟敢伤了我的脸!」风君怜颤抖地接下从脸上滑落下来的血,眼中迸出无限的杀意,「你可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脸是多麽地重要吗?而你…你竟然伤到我的脸!」拔起插在头上的精美发簪,风君怜犹如夜叉般地再次冲向男子,却在与紫擦身而过之际反手一转刺向紫!
「都是你这女人毁了我的脸!去死!」
紫轻松躲避掉风君怜的袭击,红唇一勾,笑说:「还是忍不住露出本性来了吧!」
「就是你一直缠着我的宇哥哥,你为什麽还要出现?」风君怜扯着紫,「像你这种人为什麽还不赶快消失,不要再勾引我的宇哥哥,你这个贱女人!」
眼见风君怜扬起手要打紫时,邢纪宇冷着嗓音喝道:「怜儿!」
听到邢纪宇的声音,风君怜赶紧松开双手,紧张地解释道:「宇哥哥,我没有……我没有…怜儿…不是这种人……宇哥哥要相信怜儿啊……」
「哈!这个女人终於表现出她疯子的一面,既然我都说出来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看见紫点头後,男子这才放心地跨出步伐,就在这同时邢纪宇隔空点住紫的穴道。
「风清!」
「是!」在邢纪宇的暗示下,杜风清快速移动身躯来到紫的身旁接下她软化的身躯,并从怀中掏出针盒把紫抱到床上。
「接着!」拿起紫紧握在手中的长剑,杜风清头也不回地把剑扔向琪烽,对着就算在昏迷当中也会反射性地握住武器的紫,杜风清知道这是她所受过的杀手训练所导致的。
看到紫脸上被利器划过的伤口,杜风清眉头一皱拿出药膏,道:「等等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保证她全不会听到任何一丝声响。」话还没说完,杜风清又自针盒拿出几根银针插在紫的身上。
「很好!」琪烽露出不似平常的爽朗笑容,脸上难得露出阴狠神色。
「你们要做什麽…?」男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从声音中可知男子现在非常地害怕。
「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堡主他断不允许有任何一丝威胁到玄飞堡安全的存在。」琪烽笑笑地说。
「琪烽,你话太多了。」
邢纪宇冷着一张俊脸,缓步走到男子面前,短短几步路就让男子彷佛看见死神从地狱中爬起要夺取他的性命!
「那个女人答应过我要放我一条生路,你们可别出尔反尔!」面对邢纪宇可说是毫无生路啊!
然而邢纪宇对男子的话语全部充耳不闻,只见他快速靠近男子身旁猛力地往男子胸口一击,男子顿时口喷出一大片鲜血,紧接着五窍也流出暗红色的血,男子瞪大了双眼,颤抖的身躯,说:「我还不想死啊……」
接收到的是邢纪宇冰冷的视线,男子不甘心地双手紧摀着胸膛,再吐一口混着内脏的血沫,男子这才惊觉为何当初接下这档买卖时,同伴声声警告他不可惹恼邢纪宇,因为他可是在黑市之中拥有着沉睡中的黑豹之称的男人啊!
他实在是太傻了,竟然如此地异想天开……
纵使心中有千百不甘,男子终究在错骨分筋中的痛苦渐渐化为一摊血水在地,让人分不清在上一刻那一摊红色的血还是个男子!
「看来堡主这回是动了真怒。」琪烽挑着眉回看风君怜,等着她该要怎麽回覆邢纪宇的话。
邢纪宇用着风君怜从没看过的冷傲眼神望着她,声音比平常更加地冷,唤:「晏安。」
「属下在。」不知何时出现在邢纪宇身後的晏总管单膝落地,等待邢纪宇的命令。
「把风君怜所带来的侍女与下人一并打发。」
「属下知道该怎麽做。」话一说完,晏安马上又隐蔽回黑暗之中。
听到邢纪宇所交待晏总管的话,风君怜眼中迅速积满泪水,说:「宇哥哥,你当真不相信怜儿吗?」
迟迟等不到邢纪宇的回话,只有一张冷峻不已的脸孔盯得渐渐心生恐惧,「不要,我不要!难道你想要杀了我吗?要不为什麽要把我的人都赶走!你说话啊!」
「为什麽你都不说话?那个人我完全不认识啊!」
风君怜转向正在为紫诊疗的的杜风清,「风清哥哥,求你救救怜儿!」风君怜摀着肩头上的剑伤,期望杜风清能先为她止血。
「很抱歉,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有什麽话与堡主说吧!」杜风清连看都没看风君怜一眼便直接回绝风君怜。
「风清哥哥!怎麽连你也不愿意相信我?」
风君怜转向琪烽,「琪烽哥,该不会连你也不信我?」
「很抱歉,这十日我们已经确定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恕我无法为你说情!」琪烽长剑一指。
早就有查觉到风君怜有怪异之处的邢纪宇,在紫昏迷的这十日中便暗中派人监督风君怜的一举一动,期间琪烽也劝邢纪宇早日铲除风君怜这一隐忧,但邢纪宇心中却另有一番想法。
虽知道邢纪宇顾念过往誓约,但堡主终也按耐不住了!
见许久未动起真怒的邢纪宇,琪烽感觉到体内的血正沸腾了起来!
「这……」风君怜唇边噙着血丝,头改对着邢纪宇,道:「宇哥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邢纪宇淡睨着眼跨过血水,冷峻的面孔使得风君怜脸色大变,抖着唇瓣喊道:「不会的!宇哥哥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凡威胁到玄飞堡安危的人,就算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因而宽容。」声音非常地冷。
「不!」风君怜抓着头发,喊叫,「你答应过我娘亲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是你的表妹啊!」
「我是答应过姨娘,但我已给予你太多的机会了!」
「不要!宇哥哥你真忍心杀我?就为了那个贱女人,你要杀了自己的亲表妹?你不要忘记你对我娘亲的承诺!」风君怜气得对邢纪宇嘶吼。
「如果只因一句承诺,让玄飞堡上下的安全暴露在外,那我宁可舍弃你这位表妹。」似是在解释的话语,可邢纪宇的眼神彷佛是要让风君怜彻底认清她的局势。
「我不要!我才不要!」风君怜爬到邢纪宇的脚边,沾满鲜血的小手紧抓着邢纪宇的衣摆。
「怜儿没有错!」风君怜含着泪水又说:「为什麽要丢下我?为什麽你选择的人不是我?」
「怜儿从小就一心认为能嫁给你的人就只有我,只有我!而你却选择了那个贱女人,如今竟然还要为了她要杀我!」
「我不甘愿!你是属於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风君怜神情疯狂地站起身,试图想抱住邢纪宇,却被邢纪宇巧妙地闪过。
「你是我的!是我的!既然你不要我,我也只好毁去你所有在意的东西!」风君怜史尽全身力气拔腿奔向躺在床褥上的紫,然而邢纪宇身形更快!
「永别了。」邢纪宇缓慢举起一掌盖碎风君怜的心脉!
「宇…我的宇……」风君怜软化身子,视线渐渐迷蒙,烙印在心头与最终的影像依旧是邢纪宇的脸庞。
「你是我的…是我的宇啊……」风君怜呕出一大摊深色鲜血,努力挤着笑容,「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你永远记住我!哈哈……」
最後风君怜还想要吻住邢纪宇,无奈却早一步断气,双眼空洞哀怨地锁视着邢纪宇刚才所站的地方。
「真相总是残酷。」杜风清神情凝重地看着风君怜的屍体。「你打算如何向风家人交待?」
「关於这点晏安会处理。」
从头到尾把风君怜疯狂的模样都看在眼里的琪烽,不禁也慨然道:「爱这种东西,可真是麻烦!」
「瞧你一副说得感同身受似的!」杜风清看着在那边装模作样的琪烽,恢复一贯儒雅风气,揶揄道。
「看就知道是个麻烦的东西!」指着可说是惨不忍睹的风君怜屍身,琪烽不满地说。
杜风清单手握拳,不由分说地便往琪烽的脑袋一敲,「就说你蠢,怎麽还蠢到不会看气氛?」
「风清带紫回书香斋疗伤,至於琪烽你就与晏安等人收拾残局。」邢纪宇交待完後便一人走出房门。
「看来堡主心情好像不怎麽好。」话还没说完,琪烽唉呦一声地叫出来,「干嘛又打我?」
「没什麽,刚好手痒!」
「杜风清,你……」
「还想要跑半个月的茅厕吗?」杜风清一笑。
「你这家伙……」琪烽摸着鼻子边咒骂着杜风清的无情,一边打开房门喝退其他护卫。
冬雪细飘,位在五国最南位的南之国˙朱雀也下起晶莹白雪,而座落在边境山区的玄飞堡外传来一男一女的笑声,一位身穿浅紫色衣裳女子与一位长相俊朗的青年并肩走在小径上,一脸神秘地讨论着。
「等等堡主的表情一定会很错愕!」青年开怀地道。
「我看你在这样下去,宇总有一天会把你踢出门的。」女子柔柔一笑。
「像我武功这麽高强又长得不差的左右手要上哪找?堡主他决不会想把我踢出来的!」青年胸有成竹地拍着胸口。
「倒是你准备了什麽礼物要给堡主?」
「这是秘密。」女子俏皮地食指轻压红唇,表示她不会透露给他知道。
「好吧!」青年垮着一张好看的脸,推开玄飞堡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持着摺扇的杜风清。
「琪烽你又带着紫跑出去玩了。」
「哪有,我们可是有正事要办呢!」
「是在准备…鸣……」正要说到关键词就被琪烽一把堵住嘴巴。
「嘘!小声点,如果被堡主听到那就不好玩了!」
杜风清向琪烽使眼色告知他知晓,「还不赶快放手!」拉开琪烽的手,杜风清没好气地说:「你们这几天神神秘秘地出门,还真以为堡主都不知吗?」
「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偷偷地出去,堡主不会管我们那麽多的。」琪烽不以为意地说。
「好吧!别把紫给搞丢了就好。」扯开一抹笑容,杜风清搧着扇子。
「都下雪了,你还在搧扇子啊!」每次见到杜风清都悠哉悠哉地搧着扇子,怎麽不会感觉冷?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呢!」杜风清收起摺扇,拍向琪烽的脑袋,「因为你又带紫偷跑出去,所以堡主要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麽?」满脸疑惑地接下杜风清递来的纸张,一摊开便让琪烽瞠大了双眼。
「这超长一串的清单是怎麽回事!」琪烽指着纸上的密密麻麻的字。
「期限一个月。」杜风清不管琪烽的哀嚎,残忍地说出邢纪宇所下的时间。
「啊!怎麽会这样!」琪烽抓着纸条身影迅速地消失。
「你好像很开心?」紫笑笑地说。
「当然,起码一个月不需要再看见琪烽那张蠢脸。」
「明明就很重视琪烽这位朋友,却总是爱捉弄他。」看着琪烽紧张地跑掉,再看向杜风清那挂在唇边的浅笑,紫真的挺高兴琪烽能有这样的好友。
「是吗?」与紫一同看向琪烽的背影,杜风清笑说:「堡主不也是?」
「哈!」
紫正想与杜风清在说些什麽时,背後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随後一股温暖的大衣包裹住紫娇小的身躯,紫一回头便看见邢纪宇站在身後。
「天冷,先入屋再谈吧。」
「好。」紫笑弯了水灵大眼,主动地牵起邢纪宇的手。
「那麽我先走了!」识相离开的杜风清拿着摺扇轻挥,示意他们不必理他。
「宇。」仰着头,紫唤着邢纪宇。
「怎麽了?」邢纪宇单手拨开紫发上的细雪,眼神柔和地看着紫。
「别老是整琪烽,你瞧他那模样,可真是被你整惨了。」
「有时间带着你偷溜出去,不如让他尽早把工作完成。」
「你明知道他是为了让你惊喜而与我出堡,这一次就饶了他吧!」
邢纪宇扳过紫,让她与他四目相望,「不需要。」双手紧捧着紫的脸颊,邢纪宇暗哑着嗓音,「因为我已经得到最好的礼物了。」
紫勾起红唇,双脚轻轻垫高吻住邢纪宇,并放心地把整个人依偎着邢纪宇,小声地说:「其实…我……」
明显感觉到邢纪宇的身躯一顿,紫推开邢纪宇露出非常美丽的笑容,「还不快一点,再晚了冯嬷嬷可是会生气的!」
「紫!」邢纪宇难得地扯开一抹笑後,便追着紫的身影与大夥在饭厅集合。
「堡主,你还不快点,我都快饿死了!」琪烽揉着肚皮,想说要赶快吃完饭後在紧接着做下一样事情。
「堡主,今晚的菜色冯嬷嬷我可是新研究出来的。」正端着一盘盘美味食物的冯嬷嬷开心地要邢纪宇赶快来吃她的得意作品。
「走吧!」紫拉着邢纪宇一同入桌。
在大家的殷勤的眼神示意下,邢纪宇这才开口道:「吃吧!」
「你也多吃一点。」紫夹着鱼片递给邢纪宇。
「紫……」邢纪宇低头在紫的耳边说着一番话,过没多久只见紫露出更加灿烂幸福的笑容。
「被我抓包了,堡主再跟紫说悄悄话!」
「安静!」杜风清一把抢过琪烽碗里的鸡腿。
「风清,你又来了!」
今晚的玄飞堡饭厅一如往常地般地热闹,只不过弥漫在空气中多了一丝丝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