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鳳鳶記 — 番外:軒轅宸(四)

我叫轩辕宸。

我是南楚国的皇帝。

当今太后并不是我的亲娘,她是西离国皇帝的妹妹,凤鸢的姑姑。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可是因为我的母后,我依然讨厌她,讨厌她代替了母后的位置,讨厌她住进母后曾经住过的宫殿,讨厌她要求我娶了凤鸢,讨厌她很多很多。

第二天,凤鸢姗姗来迟。他是和她的哥哥一起来的,一路上有说有笑,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那麽美。大殿之上并没有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看她会怎麽做来掩饰她的尴尬。我想,她应该是真正的凤鸢吧,不然,凤唳天为什麽会为她保密呢?凤唳天也发现了她的处境,要她同他坐在一起,我并没有阻止。我一直看着她,她的谈笑风生,她的处变不惊都让我的心不再平静。她一直在打量下面坐着的人,当她看到痕时,她的眼中全是惶恐与不安,莫非,她与痕早就认识?不可能。可是为什麽她的眼神那样悲凉?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扯痛了我的心。她的酒杯落地,她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时,她才轻微地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注意我一直用眼睛瞄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那样刺眼。

所以我提议,既然四国的公主都在这里,那就比赛一场吧。

她在出神,她因为他在出神?我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猛喝一口酒,以掩饰自己的怒气。

看着她的不屑,我真搞不懂为什麽现在的她那样的高傲,後来我才明白她是有高傲的资本的。她代表了西离国,西离国只有她一位公主。传说她的父皇母后是很相爱的,所以西离国的後宫就只有她的母后再无其他女人,她还有一个弟弟,这西离国的国君能做到如此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听着她与那些酒囊饭袋辩驳,真是一只小野猫,谁惹怒她谁倒楣,一看那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第一个比赛是诗。我一直都知道,凤鸢除了弹得一手好琴之外,其他的都不出众。看她躲在一边偷笑,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她总是能这样简简单单地让我开怀。

前面三位公主都吟完了,那小女人又神游太虚了,皇后的讽刺将她拉回现实,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心中多了一分怜惜。当大家都以为她作不出来的时候,她石破天惊的说她只是不知道念哪一首,这让我多了一丝疑惑。西离国的凤鸢公主,不是……

所有人都不信地看着她,想看她耍把戏没有。

可惜,不曾。

她只念了一首,我便看见下面的文官不住地点头。是呀!这样深刻的含义想必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才能写得出的吧,把菊花的品质表达得淋漓尽致。第二首更是男子气势突出,『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样恢宏的气势,又怎麽会是一个女子的杰作呢?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就是最後一首『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她在四国之间道出她若为青帝,帝自古以来都是皇帝的称呼,她又怎麽能用。皇后的斥责声打断了所有的欢乐气氛。看着皇后一脸高傲不屑的样子,我真为凤鸢捏了一把汗。

她却处之泰然,一脸与她无关的样子。她却扭转话题,把所有的不对都嫁祸给了皇后,後来是镜无双用了自己的一块金牌才得以安抚她,看她笑嘻嘻的样子,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值得一提的大概是她的画了。她画画不需要毛笔,只是一块小小的炭块就可以把人物画得栩栩如生,鬼斧神工,连宫中的画师也比不上她。她这样一个奇女子,我能抓住吗?从未有过的惶恐之心让我心惊。

她的表现让我觉得大出意料之外,她的诗歌,她的画,她的歌,她懂外邦语言,懂得外邦的乐器,她究竟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今夜,她无疑是主角。她的光芒,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轩辕痕似乎对凤鸢也充满了兴趣,他的问题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全场之中她无疑是焦点。我也开始期待她的答案,只不过,让我失望了,她要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果然是语出惊人,四下譁然。她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我的心,那样决绝,那样理所当然,那样的不容置疑。她的光芒,她的犀利,她的雷厉风行,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她。最後一题是我出的,舞。

结果她惊艳登场了,她最初进入大殿的朴素,毫不出众。而现在,那样大胆的剪裁,比青楼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居然敢把脚和小腿露出来,当我不存在吗?再看其他人,场中之人无不震在当场。一件裹胸的蓝色裙子,後面是一个蝴蝶结,很好看,脚居然露出来了,香肩裸露,春色无边。裙下摆到小腿,是斜的,额头的花刚刚就在,刚刚觉得突兀,而现在正体再看,竟然是那麽的和谐,妩媚动人又冷艳无比。头发的样式也是从未见过的,新颖而高贵。现在,真正地征服了我,那个美丽聪慧的女子,自从落水之後给了我太多的惊艳。

只是我忘记了,留得住心花无涯的惊艳,才耐得住寂寞终老。

我答应她,既然她赢了,我就可以给她一个心愿。

我岂止只想给她一个心愿呢?我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所有所有,在所不惜。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

让我拱手河山讨她欢,我也无怨无悔。

今朝有她,我情愿今朝醉,爱不释手,是她的美。

莫等闲白了发才後悔,让我抱得美人归.

凤鸢,你再也不能逃出我的身边,你再也不能,就算上天入地堕落成魔,你也只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你逃离,这是心愿,也是——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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