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齐耳短发带着光线照出的剪影投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神奇的与南宫熏同样的紫色瞳眸即使背着光线,依然发出凛列的寒光,双目下坚挺出棱角的鼻梁,就像是人工塑造般真而不实,而那张发出冰冷音色的嘴巴,即使不笑也自然地微微上扬的嘴角,坏坏的,给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又增添了几分可爱的神色。
就是这样也许拆开後并不是最出众的五官,却拼凑出一张好看得令人眼冒桃心,嘴流哈喇子,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心生邪念的俊脸……
「你是谁?」同样的话,在我就快对他美色的沉迷中将我残余的意识唤醒。
我定了定神,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姓名年龄之类的问题向这个陌生男人如实相告,但我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
在我慢慢变化的脸部表情中,微微收紧的眉头,映在陌生男人的眼里。大概是发现我的异样,陌生男人微皱了一下双眉:「不许叫,否则我便让你永远不能说话!」
我在他的威胁声中睁大双眼,那浑厚的嗓音如余音绕梁,在我耳边嗡嗡着,将刚才被他的美色驱走的恐惧又重新带进我的心里。真是不懂,难道白色头发和紫色瞳孔的人不仅是这外形上的共同点,连威胁也是他们的相同爱好吗?
陌生男人话里的语气让我直接联想到初识时的南宫熏,不过说到这里,南宫熏那家伙怎麽不见了,平时不是几乎对我形影不离的吗?
这麽想着,心中便开始诅咒起南宫熏那厮,真是没意气啊,看我现在形势恶劣就一个人躲起来了。哼哼,亏我还对他那麽好!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骂他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麽来头?
「你可以说了,你到底是谁?」从发出那些嚎叫开始,我就一直淩乱的思绪,似乎唯有在他的话里才能找到一丝头绪。
在听到他说「你可以说了」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张开嘴巴尝试着发出声音,然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清晰地流淌出来……在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我不禁大吃一惊,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并没有别的动作,为什麽我的声音会突然恢复?就像在他挥手间我便哑巴了一样。
「我……」刚说出一个「我」字,却又发现下面的话不知该如何继续。而我除了能够告诉他我的名字之外,似乎并没有什麽可以相告的东西。
我是谁?我是吉凉优,千凉国铃川市铃川高中高一年级12班的学生。
「我,我是吉凉优!」迫於他的威胁和他目光中的淩厉,我的下巴在他的手心里随着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轻轻动了两下。眨巴的眼睛里,他一直保持弓着的姿势的身子一动不动,我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心,他这麽下去难道不怕身体一会儿僵硬掉吗?
事实上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在他自然直立起来的动作中,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的难意,可是常人如果保持那个姿势稍微时间一长便会直接趴到地上去吧。
陌生男人终於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然後收回身体,从床上翻身下去。虽然羞於与半身赤[裸]的男人四目相对,可是我的眼睛却像被磁铁吸住般,直勾勾地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而移动着,而脸上的温度大概已经高得足以煎熟一只鸡蛋了吧。
「吉凉优?哈哈……难道你就是青戎那家伙说的,要在今夜给我送来的女人?仔细看看,是挺特别的,少有的黑色发丝……可是,这发育不良的身体,也太逊了。」陌生男人在我呆若木鸡的表情里,一边拿起衣衫一件件往身上套,一边用不同於刚才的阴沉语气玩味的自言自语道,直到他将白色上衣黑色长裤包裹住刚才暴露在外的结实的胴体时,我才在他的话中不自然地收回目光,从脸上清晰扩散进每个毛孔里的滚烫狠狠灼蚀着心脏。
什麽送来的女人?什麽少有的黑色发丝?什麽发育不良的身体?什麽太逊了?这个臭男人,占了我便宜就罢了,竟然还说着那麽令人莫名的话。即使我再怎麽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可是他话里的意思连个三岁小孩子都能听出来,何况我这个21世纪的高中生呢。
可是,我只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的话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待我抑在心里的情绪稍有平复之後,才开始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我就说嘛,常人是不可能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的,所以我才会在想要起身的时候,僵硬得生疼的膝盖处一个力度不支,我的身体便直直地往床上叩去。不过也庆幸是在床上,因为将埋住我脸的被褥换作是坚硬的地板,那我的美貌岂不是要付诸一「趴」了。可是这往上撅起的屁股和埋进被褥里的脸,身体形成的姿势是不是也太怪了……
膝盖生疼间,我一个侧翻,便呈「大」字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