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史书中说他是一个轻狡反覆的人,但目前为止,他对我的承诺倒是都实现了。
所以我一脸倦意的被拉出被窝中,然後换上了男装(当然,我是自己换的,没有什麽风花雪月的爆点),跟着骑上马,前往一个我根本不知道叫什麽的地方,去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些古人很光明正大,打仗耶!还有那麽耐性击鼓宣战、对方挂免战牌就改日再战等等,就像现在,居然两方人马像是在谈判前的黑社会,带着自己的人马相看两相厌,却没有人想到要动手。
还是我太小看吕布在这个时代的威望了?
我边乱想边看着他们三个人(袁术派出来的将军、吕布和刘备)唱大戏,但他们说了什麽我完全没有听进去,也觉得没有必要去听──事後我才想到,我为什麽不从中破坏咧!真是有够呆……
「石儿,拿弓箭来!」
晴天霹雳一声雷──不是,我是说,吕布回头一吼,让我回过神来,连忙从身後小兵的手上接过弓箭(说真的,拿起来还真的有点重量,而且第一次那麽近的观察古代冷兵器,让我好兴奋,要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我还真想A走……),快步的跑向他,将弓箭交到他手上。
吕布接过弓箭後,示意我退回去,在这种场合我当然不会白目的去和他讨价还价,乖乖的半躬着身向後退去。
而他一手拿着我得两手抱着才比较不吃力的弓箭,另一手拿着他的戟,大步大步的向前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我没有细数他到底走了几步,但是,原本高大的他,现在在我们这个地方看过去,大概就只剩一个小孩子的高度,而被他插着准备当靶用的戟更是只剩下一条线的粗细。
我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和武将们有没有什麽不同,但是我很怀疑,他要射中戟上旁岔出来的小枝,视力会是多少──破二点零了吧?
「我向来不喜欢看人相斗,但喜欢替人解决纷争。」他走回来,对着众人说。气势很够,但是我心底却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比我这种三流小说作者还要唬烂。「若我能一箭射中戟上小枝,你们就这各自罢手;不然,我就不再插手此事。」
他举起长弓,架上羽箭,瞄准远方的「线」。
我心里真的不知道要祈祷来个风把箭吹偏,让他丢脸,但是可能留下一条命;还是希望他在这里大大的风光一次,只是刘备可以活到去找到诸葛亮、攻下蜀中可怜的刘璋。
锵的一声,在我还没思考完、结纠完,就传入耳中,我想,就是这样了──他很风光在史书中留下了近乎奇迹般的「辕门射戟事件」。
只是那锵的一声为什麽能让我们听到?
这个疑问在我被叫去把箭和戟拿回来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看着我死命拔也拔不起来、插在土中的羽箭,还有一只平躺在地上的长戟,我只能用「傻眼」两个字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这比开外挂还夸张十倍不只了吧!
很不淑女的耙了两下土,有够硬,我觉得等我挖出这支箭,天大概都要黑了,耸耸肩,我决定放弃它──我想他们应该也不缺这支箭吧?
半拖着长戟走回去,将武器物归原主的同时边腹谤他用单手接是在炫耀吗,突然有人问,为什麽羽箭没有拿回来。
我真的很想猫对方两拳,他喵的!但我只是淡淡的说,请他自己去看看。
对方像是带着一脸的鄙视走过去,然後一脸惊恐的走回来。
我才不理他是谁家的士兵咧!起码这个不会是我们家的──我撇撇嘴,看着他被一群人围着,想起一篇小小的讽刺故事。
男人会比女人冷静?那可不一定……
在摆平了这件事後,我们回到了下邳城。而我在再三犹豫之後,还是压不下好奇心的跑去敲了吕布的门。
报上名字後,我推门走进去。有点意外又不是太意外的看到他会看着地图沉思。
意外是因为演义太深植人心,吕布被定位在「有勇无谋」的位子上太久,一时间看到他那麽有智慧的样子有点不能适应;而不意外是因为几年来冷眼旁观之下,我觉得他会有这种表现是很正常的。
「怎麽了?」他发现我走到桌前了,才将眼神移到我身上。
真的很神奇啊!我就着油灯看着他,一有空气的流动,灯火就跟着摇曳,昏黄的光线将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长相照得更加的轮廓分明。
这样子的阅读环境,为什麽他们还能保持良好视力,而拥有电灯的二十一世纪却有一堆的人需要戴眼镜!
「嗯?」可能只是看太久了,他露出了笑容。「我应该没什麽地方不对劲吧?」
没有不对劲,很顺眼。我心想,但是下一秒就再次告诫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论是女色还是男色都适用这句话。
「嗯……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麽射中戟的。」想了想,我还是问了,虽然这问题,很蠢。
他就是为了摆平这场战争才去的,怎麽不会选一个胜算最大的方法?而史书上也有记载,他擅长弓马,而以黄忠年近六旬犹能开两石弓的水准,被称为「飞将」的他会射不中其实才是奇怪的事吧?
另一位「飞将」李广,可是能够射石虎的呢!
所以,我抹抹脸,「算了,请当我没问过这麽愚笨的问题。」
一个转身,丢下一句「早歇」,我只想把自己埋进棉被堆里当鸵鸟。
「过来。」
天不从人愿大概就是这样,我停了脚步,再转身走回去,乖乖的坐着。
「手来。」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我伸出双手,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做什麽。
「捡不回来就罢了,何必──」他抓着我的手端详我的指尖,很不争气的,我觉得脸上很热。「幸好没受伤。」
「哪那麽娇弱?」我别过头,抽回手。我不承认我傲娇了。「我要去睡了。」
没等他再开口,我离开了他的书房,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