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找了两天还找不到工作,我开始慌了。
我身上并没有太多的本钱,之前的「打工」酬劳大多都是供吃供住,现金(?)的部份还是下了工,去客栈帮做帐(好歹有点会计底子),或是替人写写字、念念信之类一点一点存下来的。
基本上,就是回到我当初在家里破产又被逼债的生活模式──找份供吃住的正职,再兼几份时间短、可以不在固定时间做的工作。
但就和二十一世纪没什麽两样,大城市比较繁荣,但也没有那麽热情。
客栈不缺人,我又没有本事当男仆,但又不想换回女装给自己找麻烦兼找开销──我现在是用男人的身份在寺庙里挂单,不用钱又有得吃,只是不能住太久。
「唉。」我只能叹气兼摇头,然後打起精神来继续找。
不过怎麽找,就是没有人愿意雇用我──不是嫌我年纪太小,就是觉得我身形太单薄,吃不了什麽苦……
喵的啦!我只是一个假扮男人的女孩子,是要怎样养到胳臂能跑马?
真的在寺里住太久了,自己也开始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说没什麽钱,但还是忍痛搬离寺院,在客栈里租了间价格低廉的房间。
奇怪了,不是都说好心有好报吗?我自认不是什麽大坏蛋,为什麽会落到这种处境?我觉得很闷,但也只能埋头苦找。
「小兄弟、小兄弟……」
听到後头似乎是有人在叫我,我停下脚步,转身看是谁。
不是我认识的人,我看着对方,才想开口问,就被对方的连珠炮给打断了。
「你大概不记得我了,我是城内的大夫,几天前被人拉到街上救人,你记得吗?」中性男子说。
「喔。」我只能这样回答,不明白大夫找我做什麽?「他还好吧?」我反问大夫。
其实问这个问题就像是一种习惯,没有什麽意义。对方如果真的不好了,我又不认识他,就算是想帮他联络家人也没办法──难道他欠下了大笔的医药费?所以大夫才找上我?
「暂时不妨,不过要治好,大概得是扁鹊再世才有可能了。」大夫摇头叹气的说。「对了,那位公子找你呢!」
「找我?」说真的,我现在不觉得可能会发生什麽好事。不过我和对方近来无怨、远来没仇,应该也不会太惨吧?「那,我怎麽找到他?」
大夫说了一长串的直走右转左转,听得我昏头转向的,我想大夫大概也看出来我根本记不住那麽复杂的路线,很好心的要带我去。
有人带路当然是好事罗!让我自己走不知道到哪个猴年马月才到得了。
在路上我和大夫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一样说自己是依亲不遇,才到陈留来,想找份工作糊口生根,而大夫正好缺学徒,又知道我大概知道一点点,很高兴的要我直接上工去。
当然,我也打听了那位公子的身份──如果大夫都知道他住哪了,应该也会知道他是谁吧?
「怎麽不知道,那位公子大大有名呢!」大夫一边走一边回答,喘也没喘一下,完全看不出有中年人的样子。「他身子弱,但真真是个少见的奇才,只是……」大夫皱了一下眉头。
「聪明的人大多有些习性和一般人不同,也不是什麽大事啦。」我大概能猜到大夫是不好意思说人家的背後话,所以才会吞吞吐吐的。
「欸,你明白就好。」大夫停下脚步,看了看很难分辨的山路,「再一会儿就到了,小兄弟,你等等有什麽不懂的事就少开口,免得……」
「我知道。」所谓的天才和怪人常常只有一线之隔,多说多错还不如沉默是金。「可大夫,您还没告诉我那位公子是谁呢!」
「呃,真的是越来越没记性了。」大夫迈开步子继续走,一边回答我。「那位公子姓郭,本来也不住这里,是因为有些朋友在这,才搬了过来。」
郭?我真的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