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个月,我们到了寿春,这个时候的主人还是袁术,大姑娘无缘的前准公公。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有「笨蛋」两个字能形容,如果要再详细一点,我也只能追加到五个字──「超级大笨蛋」。
亏他家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超级豪门,却只养出一个笨蛋袁绍和一个超级大笨蛋袁术,我想袁家的先人们一定会同意「孩子的教育不能等」这句话。
看着过得很苦的百姓,我蛮心酸的。
年头不好没有错,但还不至於到这种地步,回想袁术设宴时的山珍海味,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民脂民膏啊!他凭的也不过是出生时的落点好,才能过这样奢华的日子。
我相信我的脸色很不好看,才会让吕布用「身体不适先退下」的理由,让人送我离开席间……是说,为什麽我也列在席中啊?
走完了很美的院子,我却觉得心情越来越差,比还在行军时天天埋葬生命还差。
沉着脸,回到房间後我连灯都没点就摸黑上床。虽然没有睡意,但我一点也不想点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有人拍了拍我的被子。
「也没见过你那麽早睡,真的身上不好?」
掀开被子,我坐起来。「我讨厌这里。」
就着从窗子撒起来的月光,我很认真的看着他说。
他的表情起了变化,很久很久,叹了一口气。「你也觉得我很失败吗?」
什麽和什麽啊?为什麽他会有这种结论?而且还「也」,是谁觉得他失败了?我感到一头雾水。
呆呆的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怎麽说呢?他好不容易才有个地方能够重整旗鼓,我真的要因为自己的好恶而影响他的决定吗?一想到这样,我突然住了口。
「怎麽不说下去?」
「没有,没事。」我决定把想法藏起来,所以拉开笑脸,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虽然转得很生硬又不自然,但他也很配合的没有再问下去,让我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个藉口离开这里,去外头透透气。
一路从城外走,可能是为了让心情好一点,也可能是难得有机会独处,我轻轻的哼着歌。
但哼着哼着,我居然听到有人将歌词完整的唱出来!
唱歌当然不是什麽怪事,而对方的声音也不差,但……我哼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民歌,为什麽会有人合唱?
我停下脚步,往发声处看去……
「姑娘怎麽不继续哼呢?」他笑嘻嘻的,彷佛这件事在这里存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想了想,我决定打迷糊仗。「我是随口乱哼的,您怎麽会想合上这样的词呢?」没错,也许只是巧合而已,我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他不语,只是瞧着我笑,而不知为什麽,我真的觉得他好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日暮乡关何处是?』姑娘还不清楚吗?」他笑着走到我面前,又很标准的国语念了一句诗。「虽然这里没有烟波啦。」
我完全怔住。
那是黄鹤楼,再怎麽不会背诗的人也都听过这句,李白还套过这首诗,另写了「登金陆凤凰台」。只是,这里的人不该也不可能知道啊!
这里是汉末耶!离唐朝少说也还几百年,怎麽可能背得出来?难道倒楣鬼不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