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鳳馭江山:和親王妃 — 第十二章 求親3

今日是十五,月亮圆盘般悬挂在天际,亮得似乎都可以看见月宫里的嫦娥和桂花树。如银的月色洒向大地,周围的一切似被笼上一层薄纱,朦胧而神秘。

我和灵儿顺着河边慢慢走着,都怕这静谧的气氛被打破般,谁也没有开口。

前面的一片小树林,寒冬已落尽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夏天的时候灵儿和我经常来此散步,走一遭回来,只觉浑身暑气消尽,好生惬意。

我自顾自想着心事,不觉已拉开距离,却浑然不知。

又出神走了一段,却见灵儿不在身边,回头,灵儿不知去向。

我心里一紧,汗一下子出来,这走得好好的,怎麽悄无声息没了踪影?

「灵儿?」我试着叫了一声。

没有应答。

「灵儿!你可在捉迷藏,赶快出来。」我有些害怕,厉声喝斥。

一会,除了耳边的风声,周围寂静无声。

我看看四周,四周除了已落尽叶子的树木,和远处黑黝黝的柴垛,并无可藏身之处。

难道她藏在那柴垛後面?可是今晚灵儿心事重重,又怎麽想刻意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还是她疲倦了回家了,那也应知会我一下。

念头一瞬涌上千百个,哪个好像都不是。我一时手脚绵软。月光下,寂静的夜里,只我一人,银月悬挂天边,却再无赏月雅兴,只觉天地只剩一个人,在夜色里格外诡异。

正当我六神无主,浑身冰凉之际,一阵悠扬的箫声低低传来。

凝神一听,当是那《高山流水》,一曲让伯牙幸得知音子期。

我心神一安,原来还有旁人。虽然不知隔的多远,至少不那麽害怕了。

我定定神,扬声问,「阁下清音,在此谢过。」

那箫音戛然而止。

好生奇怪,顾不得多想,拔脚就往回返。

刚挪出不过几丈远,後面居然响起了了清亮的声音,「小姐,敢问是在寻人?」

我吃了一吓,停下脚步,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却不敢马上回头。刚才自己经过的地方,目光所及,似乎并无可藏身之处,这,是人是鬼?

只是略一定神,冷冷问道,「公子,何以见得?」

沉默。正当我不耐之际,随风又传来他疑惑又似歉意的声音,

「若是没有,那在下多问了。」

他必知情,想到此,我霍然转身。

离我不到百步,锦袍之下,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长身而立,广袖随夜风翩然而起,他竟是背对我。

我心下好笑,一想,对方此举亦是注意礼节,总比肆无忌惮当面打量好过一些。

「公子如若看见舍妹,望告知。小女子感激不尽。」本想作揖,想来他也看不到,便也作罢。

「她随一少年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我差点站立不住。

我骇然吃惊,顾不得男女之别,疾步上前,离他几步远站定,我声音几乎变调,「麻烦你再说清楚点。谁跟谁走了?」

他轻笑出声,「一个姑娘,着绿衣的姑娘,在那里。」他向右一侧身,指向离这几百步的柴垛。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我心里一沉,难道适才经过那里她就不见了,而我,居然就毫无察觉,自顾自往前走了许久?

「被一个少年从背後捂住嘴,拖往柴垛後面。」

啊?!难道灵儿,遭遇不测了?!我再也支撑不住,几乎要跌坐下来。

「而她,似乎是认识那少年,便跟他走了。」

刚才险些坐地上,现在突然峰回路转,难道是那周兴?

「这,这,……」我喃喃自语,心里一团乱麻,一边後悔只顾自己想心事,忘了灵儿。

万一灵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韦伯交待?只觉遍体生凉,头嗡嗡响个不停。

眼前一暗,只觉昏黑中面前广袖一翻,伸过一物。我昏花中勉力扶住,定睛一看,却是一支通体晶莹的玉萧。

「不必担心,那姑娘似乎也不想让你知道,或许一会就回来了。」

我头脑纷乱,这话让我更是不爽快,你在暗处倒瞧的一清二楚,怎麽见人被劫持了也不吱声?

他刚才说的,从头到尾,好像一直都在,那我和灵儿岂不是一举一动皆已入此人眼里。

我有些恼怒,抬起扶住玉箫的手,努力站直,定定看向他。

见我拂开萧,他亦挑眉看我。

璎珞冠带,眉若刀裁,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尤其那双眼眸,漆黑若深潭。

见我打量他,他微翘嘴角,「盛传北方民风开放,今日一见,果是与中原不同。」

我知他所言我毫不忌惮打量他之事。耳根一烫,微一福身,转身便走。

耳後传来轻微的笑声。

我跟着脸上也烧了起来。

一边担心着灵儿,一边思绪如乱麻,眼睛茫然看向四周,希望真像那人所说真的是跟着周兴走了。如是那样,想必周兴不会对灵儿如何。

正胡思乱想间,迎面传来一声「姐姐!」,一个人一边跑来一边抹眼睛。

「灵儿?!」我吃了一惊,险些撞在她身上,「你刚才跑哪儿去了?!」我又气又喜。

「姐姐。」灵儿看着我,语声哽咽,眼睛红肿,紧咬下唇。

我也顾不得责备,只抓住她的两手连声问,「刚才你怎麽不见了?可是周兴叫你?」

「嗯。你如何知道?」她抹把脸上的泪,「姐姐,他要……那是谁?」她有些吃惊地看我身後。

我随着她的视线,身後不远处竟是刚才那人。站在离我们不足五十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忽然有些不快,转身催促灵儿,「刚才好一个着急,既然平安回来,赶紧回去吧。」

我恨不得脚底生风,灵儿被我一拽,险些跌倒,只惊呼,「姐姐,慢点。」

「还慢点,刚才怎麽不叫我慢点——我走得快,回头一看你没有了,以为你丢了,急得快要跳河。」我本在埋怨,忽然想想冬天哪有河可跳,又笑出声来。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