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得到蓝希儿无私的帮助的连妈妈和连仪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她,现在听说蓝希儿病了,她们就提着二只大母鸡来探望蓝希儿。即使帮不了什麽大忙,也是她们的一点点心意。
「请问?有人吗?」连仪站在门外,礼貌地叫喊着。
「你们找希儿吗?」老婆婆刚才踏入屋里,又有人喊叫着,一直以来,都很少有人找他们的,现在除了找蓝希儿以外,相信不会再有别人的,蓝希儿的出现打破他们的平静的生活。
「是的。听说她病了,所以我们来看看她。」连妈妈听到老婆婆这样说,一怔,随之表明来意。
「请进吧,她刚才出门了。」同样的话,老婆婆今天说了十多次了,他们每一个人来不是提着大母鸡就是提着大鱼,有些甚至还送了一只大火腿呢。看着堆满天井的东西,老婆婆心想,这个丫头真得民心,几乎村的人都全部来过探望她。
连妈妈的事情,老婆婆之前听肖寒说过,蓝希儿用她的嫁妆买了她们的自由,可是老婆婆却因为这个事情为她着急啊,要知道那个连华胜不是什麽好人,他一定想方设法来报仇雪恨,如果他知道蓝希儿就是官府要找的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海边是蓝希儿最喜欢去的地方,这个时候正值秋天,岸上的黄叶随风起舞,飘落在海水里,朝着无尽的海洋飘荡。
蓝希儿拉高衣服攀上一块冒在水上岩石,自然地躺卧在那里,海浪激起的浪花如细雨般飞落,风吹着飞落的浪花不断的打在她单薄的衣服上,她眯着眼睛十分享受如此平静的环境。
那阳光慢慢向海边沉沦下去,不能再温暖她的身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这吹了将近几小时的海风,使她的心平静了好多,她突然想到一首,「故乡的云」不自觉地唱着。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别在四处漂泊,踏着沉重的脚步,
归乡路是那麽漫长,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漂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深秋的风特别清爽,蓝希儿伸伸懒腰好舒服,此时就听到岸上的一些小朋友的对话,最近不太平,他们的父母千叮嘱,不要到处乱跑,官府到处抓人,还有人说最近山贼很倡狂,到处抓小朋友等等传言。
蓝希儿没当回事,依然躺在岩石上,静静地享受这个远离尘嚣的环境,直至太阳暗然离开去,悄悄地换上黑夜的到来,蓝希儿下意识到整整衣服然後就回家去。
啊!惨!二个字突然在她口里叫出来,怎麽回事呢?居然潮涨了,她被海水包围着,这回真惨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都黑齐了,还有谁会经过这个地方救她呢?
她也是一名不会游泳的人呢,怎麽办?现在只能期待海水不是太深,能徒步走回岸上吧。她试图把脚伸入海水里,看看能不能摸到底,可是不论在哪个方向探寻,依然是摸不到,明明记得水不是很深,怎麽就摸不到地呢。
她再试图半靠在岩石边,滑在水里,好在水位才到她的胸部,她还要探地底,心里踏实多了,她连忙走上岸去。
然而一大早就出门到到山里采药的肖寒,刚踏入屋里,就看到满天井的东西,心知又是村民给蓝希儿送过来的礼物,大家都挺关心她,也特别喜欢她的欢乐和笑声。
肖寒已经把脸洗过,衣服也换过,总觉得缺点什麽似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老婆婆和老牛把晚饭的都做好,端在桌上,总是不见蓝希儿回来,老婆婆看着大门口说着:「怎麽希儿还没回来啊?」
怎麽?她出去?明明交待不能让她出门的,要她好好休息的,怎麽可以让她独自一个出去的啊,肖寒焦急地看了看老婆婆说:「师母,怎麽可以让她一个人出去呢?」
「哎呀,肖寒,希儿没事的,她说去海边坐坐的,很快就回来的,我们再等等的。」老婆婆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十分担心呢,也是很焦急的。
在一旁的老牛,也指责老婆婆,怎麽会让她一个人出门,要是什麽样了什麽事情就麻烦了,肖寒没再在屋里听他们唠叨,直接向外跑去。
老婆婆看着肖寒远去的身影,突然深重地看着老牛,「老牛,我做错吗?」
「好像没有吧。」老牛挠挠着胡子,眼睛向上眨了眨。
他知道他们一说起话就是滔滔不绝的,口水可以淹死池塘里的鱼,索性自己跑出去找她算了。
今天是十五,是潮涨的日子,海水一下就会涨上来的,岸边会形成有不少漩涡,特别危险,只要是本地的村民都会知道这些每个月规定的事情,肖寒深知这一点而蓝希儿却是不知道的,不熟悉。
肖寒快步跑到海边,这时天边已被晚霞由红变灰红了,天色逐渐变黑了,海水几乎把他们平时坐的那个岩石淹盖了,露出一点点痕迹。他在海边找来找去都没看到她的身影,甚至他向四周大声呼叫蓝希儿三个字。
有人说,人死了,只有对着海大声叫她的名字,要是死了,她的屍体会马上浮上来的,这一说法现在碰巧遇上肖寒了,他已经叫她的名字二次了,再叫就第三次了,他不想叫第三次就看到水里浮出蓝希儿的屍体。
正在犹豫是不是再叫第三次的时候,他的眼上方不远的地方飘出一样东西出来,肖寒不经意地瞄了一下,好熟悉的东西。
原来是一只绣花鞋,一只上面绣着一个『四不像』,这个正是蓝希儿的手艺所创,那一次,蓝希儿还问肖寒知道这个什麽吗?结果肖寒猜是猫?是狗?甚至猜是小狐狸?她一听肖寒如此不懂欣赏,还给他胸口锤了一下,还说他没眼光,没见识的乡下土人呢。
有点像兔像猫像狗,就是说不准是啥东西,可在希儿心中却是一个宝,这个是她第一所绣的东西,所以这个四不像就是他们最认得的绣花鞋。
肖寒一手捞起那只绣花鞋,脸上马上阴沉下来,一个不祥的预感从他心中产生,可能是她已回家了,也可能她刚才遗漏下来,又也许她可能去别家玩去了,脑中闪过千百种可能,为自己解释她是不会出什麽意外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他现在回去家里看看,来回需要一定时间,那到底怎麽办?他毅然跳入水里,寻找蓝希儿的踪迹,不论他游到多远多深,依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最後他有点发疯似的,不死心,沉在水里,浮上来,再上去,始终没发现,最後他不顾什麽,不带姓地叫希儿的名字,结果依然没收获的,有的只有无情的回声在海边荡漾着。
他在水里游离之际,眼睛打到岸上的海沙有血迹,他连从水里跳上来,停在那里,只见有一滴滴暗淡已有点风乾的血,顺着血路走过去,来到一个草地上没断了。
这是谁的血?不会是她吧?不会的。肖寒等不急了,施展轻功在丛森中飞跃,不到一会儿,他无声的停在天井里。
他手里紧紧地握住湿漉漉的绣花鞋,他的衣服还在滴水,每一步都是千斤重,他希望在屋里能看到蓝希儿的身影,他希望一进门就能看到她的笑声,更希望她会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吃饭。
在他踏入屋里时,看到老婆婆和老牛站到门口,桌上的饭菜依然没动,这一刻肖寒心里是凉的。老婆婆看到他全身湿透,手里拿着蓝希儿的一只绣花鞋,神情呆滞似的。
老婆婆和老牛心知不好,不用多问,都猜出希儿出事了。老婆婆安慰地说:「可能她到别的地方玩,一时忘记回来,我们多等等吧。」
「师母,地上有血迹呢!」肖寒担心地说着,这里她又不熟悉,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谁能打救她。
「血迹?事情并不是那麽严重吧,你看到是希儿流的血吗?别在害想了,我们快点吃完饭再去找找吧。可能她等会就回来呢。」老婆婆全身一震,心都在颤抖的,可是却不动声色。
「师傅,我想……」肖寒脸上全部挂上担心二个字,阴阴郁郁的,他心里有过最糟糕的想法,害怕从此就不能再看到希儿。
「老头,你看我们是否要通知血影呢,毕竟她…」
「师傅……」肖寒不知为什麽一听到血影的这个名字,他特别敏感,也不太愿意让血影知道蓝希儿现在在他们这,况且,是他把希儿害成这样的,快把希儿逼疯了。
「肖寒你就别说了,快点吃吧。」
「我说啊,肖寒你过分紧张了,希儿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老头,你等会给血影带个口信。」
「师母……」肖寒现在没心情吃饭,他总感觉她是出了什麽事情似的,让他坐立不安。
「唉!希儿毕竟是血影的妻子,我想他应该也在找她呢的。」老牛也点点头,赞同老婆婆金花的意见。
「哦!」肖寒震惊地听他们说,可是他们说什麽,肖寒已听不进去了,为什麽听到妻子两个字,他的心是痛,吃什麽都是苦的。
老婆婆和老牛都注意到最近肖寒的微弱变化,也注意到他对希儿的态度是过分热情和担心了,只希望他们所想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