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钦涯虽然是出去了,却一直守在门口探听荷衣卧室内的情况。
他一听到郑水清说荷衣要泡在热水里才能驱寒,赶紧又冲进来。兰香和郑水清惊奇的看着他。他把荷衣一把抱起来,走往卧室後面的浴池。
阮娇楼的浴池是天然的。那水温刚好温度,那水面冒着白白的一片热气。阮娇娘建这阮娇楼时,还特意请了风水先生天野看了好一阵子。天野不仅会算命,还懂天时地理。这宝地,正好适合开青楼。果然,阮娇娘开的这青楼就得了天下第一青楼之名。生意好得不得了。
君钦涯把荷衣抱着,脱掉她身上被扯烂的衣服。
「你……」荷衣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用怒气瞪着君钦涯。
「我只想让你好受一点,不会再伤害你。」君钦涯抱着赤裸的荷衣走到浴池里,紧贴着她的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
兰香跑进来,傻了眼。这君钦涯真是可恶之极,「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君钦涯不理会兰香的质问,「一会给衣儿拿来一套的乾净的衣服来。」
说真的,这样泡着荷衣舒服了许多。身子一下子暖了,「照他说的做,帮我拿一身衣服来。」她还想一会泡完了,穿着乾净的衣服回到卧室休息。才不想再被这个混蛋看到春光。
荷衣在水里泡了好久,那冷气渐渐的退了。君钦涯一直陪着。直到能动了,她才一把推开紧抱着自己的他,「占便宜占够了没有,滚开。」这下荷衣有力气了,把钦涯推开後,想起身穿衣服。
「你能不能出去?」
君钦涯见荷衣又恢复到常人状态了,这才湿淋淋的从水里起身走出浴池让荷衣更衣。
这下,荷衣舒服了,痛过後又跟常人一样。她还没有完全把衣服穿好,那君钦涯又跑进来。他是不放心她,怕她没有完全恢复,会不小心又跌进水里了,又没力气站稳。
荷衣懒得管他,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自个走到卧室倒头就睡。
君钦涯站在床前,想跟她说什麽,又不忍心再打扰。这一夜,他就一直守着荷衣,一直没有睡去。他在天网接受特训的时候,何只是一夜不睡觉。十个日夜他都能挺过,就只为了要生存,要自强。这夜,为荷衣守一夜又算什麽。
清晨,有阳光,像姑娘的笑容般温柔的射进来。又是一片欣欣向荣,又是生命新的开始。君钦涯在昨儿夜里想了很多,他想放弃仇恨带着荷衣去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安心的过一辈。他真的很期待,只要他处理好手中的事,就可以带着荷衣安静地离开。那个时候,他会用细心化解荷衣对他的恨。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荷衣再爱他。想到这里他就真心的露出微笑。他没有尝试过和爱人一起过平凡日子的生活,他好期待。
头一次,他笑得这麽甜。就像今儿早上的太阳一样,会给大地温暖,会给万物希望。
荷衣醒来看到这样一张怪异的脸,以为见鬼了,赶紧往床边退缩。
「吓着你了?」君钦涯轻声地问。
待荷衣弄明白怎麽回事後,平淡地说:「你能不能给我点自由,别老是跟鬼一样缠着我?」
钦涯微笑道:「会的,很快你就自由了。」
莫名其妙。荷衣心里闪出这四个字,「我不想看到你。」
「只要你没事了,我就走。还痛吗?还冷吗?」
头一次,他这般关切一个女人--
发自内心,心疼的,怜惜的。
「关你什麽事?我不想见到你。」荷衣说完,又倒头睡觉。说真的,昨晚痛过後,现在全身还有些酸酸的。看来又要好好休息一两天才能真正正常。
果然,君钦涯消失在荷衣面前。他不想荷衣睡醒後又见到他,让她心情不好。况且他还有事要处理,他自觉的离开了。只是,他的背影在这生机勃勃的清晨有些死气沉沉。
兰香如往常辰时三刻给荷衣送来洗漱用具还有早餐,在门口刚好碰到君钦涯。她看他的眼神有些酸涩,「你……」
「衣儿每天的洗漱水都记得烧热些。还有三餐都要多给她送些补血的。」君钦涯冷淡道。
兰香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男人,曾经……不提了。她见他绝尘而去,端着东西进了荷衣厢房。她看荷衣正睡着,轻声询问:「妹妹醒了吗?」
荷衣听到兰香的声音,转过身,「嗯,醒了。姐姐真准时。」
兰香道:「没打扰你吧?昨晚他……」
兰香想歪了,荷衣心里明白,笑道:「姐姐以为昨晚我被他欺负?」
「我……」兰香有些吐词不清。
呵呵!
荷衣乐了,这兰香脑子还真是想歪了,「姐姐放心啦,昨晚我一个人睡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一直在我床前不肯走了。」
兰香听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她命令自己不再多想,「妹妹起床了吧,洗漱好就可以用餐了。早上阮妈妈特意让厨房做的冰糖肘子,你最喜欢吃的。」
荷衣起身,穿着昨儿夜里兰香帮她准备的那套青花色长裙。这看起来,特别的出尘。她的活力又回来了。
「姐姐,这水怎麽比以前更烫了?」荷衣询问。
兰香回道:「他特意交代要让你用的水都烧热些。」
荷衣听了,又是那四个字在心里,「莫名其妙。」
洗漱好,她坐在明镜前照着自己的容颜。那张脸又恢复到正常的颜色了,很漂亮。多亏了她这世做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她想,自己的母亲肯定美得惊人,让男人沉沦。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母亲长什麽样了。似乎天妒红颜,总让漂亮的女人不长命。想到这里,荷衣又想起了自己的父兄。
唉!死去的总会安息。活着的一定要好好活着。荷衣不再让自己沉浸在丧亲的悲痛中,要坚强活着。生活又复归平常。昨夜的那场痛虽然差点要了她的命,但今儿好了後就要好好的享受生活。她和兰香拿起筷子,愉快地吃了早餐。这一天,又是新的开始。总有一天会是人生的光明处。谁说就不会有自由?她坚信,一定会有。
中午的时候,荷衣正用着餐。君钦涯又突然从门外冒出来,「你没事了吗?真不痛了?」
荷衣突然没了所有食欲,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能不能别总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君钦涯不在意荷衣现在对他冷漠,「你真没事了?」
「你是来干什麽的?这大白天的我可不做生意,没事就别出现在我面前。」荷衣不耐烦了。
「我只是担心你身子还会不舒服。」钦涯轻声道。
荷衣放下碗筷,抬眼用一抹灰冷的眼光看他,「我很好,死不了。随你怎麽折磨都活得自在。你要是真关心我,麻烦你让我清静、清静。别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面前行不?」
君钦涯本来很忙,要处理天网和自己生意上的事。他连早餐和午餐都没顾得上吃。从颢琰王府赶过来只是想确认荷衣好好的没事。见到荷衣正香喷喷的用着餐,他这才放心了。虽然荷衣的冷漠让他的心有些灰暗,但是他甘愿。谁叫他自己曾经对荷衣做了那麽多坏事,连他自己都在叫自己活该。
他正要准备走,山间从外面提着篮子走进来。
看到陌生人,他问,「姐姐,有客人在?」山间提着篮子放在桌上。
荷衣笑着对山间道:「子威来了就坐坐嘛?吃饭没?没吃就坐下来一块吃。」然後她转过头对君钦涯冷声道:「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