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
但看古来歌舞地,惟有黄昏鸡雀悲。
青楼女子--
深院无人,黄昏乍拆秋千,容空锁满庭花雨留不得。光阴催促……这回望断,永作终天隔。向仙岛,归冥路,两无消息。
青楼女子默默地接受命运无情的摆布,支离破碎的心支撑着衰弱的残躯,却无力反抗。生前被人冷眼相看,死後无人问津。
荷衣坐在软轿里,下定决心要在生前,青春前,摆脱青楼女子这种永恒千古的命运。
到了阮娇楼门外,轿子停下来。
「小姐,阮娇楼已经到了。」站在窗边的丫鬟探头对轿内的荷衣道。
轿内传出荷衣温柔地声音:「扶我下轿。」大家闺秀的风范,荷衣不缺。
荷衣缓缓从轿内走出来,对身旁的人说:「你们随我进来。」
「是。」
男丁、女仆跟在荷衣身後,抬着她那洁白的、长长的裙尾。
一个穿着异样,气质非凡的大家闺秀站在青楼前,举目抬望。守门的龟奴看到此等情况,绿了眼珠。
「请问小姐来这是有何贵干?」龟奴客气地俯首问道。见到荷衣来势不凡,像是很有钱的人家,不敢得罪。
「麻烦通报你们家阮娇娘,江南年家千金前来登门挂牌。」一个丫鬟拉清嗓子,就像黄莺唱歌一样报到。
龟奴闻言,立刻转身冲进阮娇楼。
阮娇楼前,过往的人闻言,止住步伐。顿时,楼前站满了人。远处的行人看见这边出了热闹纷纷赶来。
古域国的经济繁荣,国泰民安,到处一片闹市,夕阳西下时,人们劳作完毕都会休息玩乐、上街采集。国都蜀都城的大街上更为热闹。
一时,阮娇楼前人山人海。有散步的夫妇、小孩;有闹市的商贩;有巡逻的衙役;有富家的公子哥;有其他妓院的院内名花;有乔装逛妓院的大小官员。
一时,纷说开始传谣。
好美的仙子!
好性感!
真有味道!
这是个富家小姐,怎麽跑到青楼来?
这女人真有些风骚,公然宣布要挂牌青楼。
富家小姐还跑到青楼来,就离不开男人了吗?
谣言的速度比风还快,今晚过後,民间、官场将又会多一个大家茶余饭後的焦点话题。
前去通报的人还没有出来,荷衣静候在楼前,静观着楼前的人群,静听着人群中的纷说。只是,她看不清有些什麽人,听不清说些什麽话,哄哄的一片。但,她心明如镜。
片刻後,走出一个出尘脱俗的青春女子,见到荷衣先是眼色一沉,然後若有所思後亮了眼睛:「阮娇娘请年姑娘进楼一叙。」
荷衣迈着稳重的步伐,身後跟着一群仆人踏进阮娇楼。进楼,一个足足可以容下千人的大厅映进荷衣眼帘。好气派!难怪阮娇楼乃天下第一青楼。君钦涯送她到这个青楼来,早已给她布下了後来的路。
楼里的人看见有个亮眼的漂亮女人走进来,移开正中央鲜花地毯处的眼光。
那片中央处,鲜艳的百花围成一个巨大的扇形花簇,像极了一个仙子舞蹈的天上云间。那是阮娇楼的姑娘们登场表演的舞池。
舞池中间,一个穿着红绸绫缎的清瘦女子正在舞池中央挥着红色的绫缎,化蝶扇翅,风中轻舞。一曲清雅的风俗歌伴奏下,她投入痴迷,舞出忘我的境界。
先前,聚向舞池中央的眼光上千束。荷衣一走进来,那些火辣的眼光一束一束移到她身上。舞池中央的美人感觉到异样,空中飘舞的红绫缎像落叶飘落般落在地上。待她看清楚来者是一个美丽、性感胜过自己的女子後,投给荷衣一束敌意的眼光。
荷衣静静站在舞池正前方。旁边那个引路的楼里美人看到舞池中央的另一个美人敌意的眼神,嘴角挂上笑意。楼里的男人们,女人们都看着荷衣,窃窃私语。
不知哪个方向,男人群里有人吼道:「那是新来的花魁吗?」
天香不服,大声嚷道:「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狐狸!」一脸充满厌恶的表情。今儿这曲舞蹈,她练了三个月了,就是想在舞池中勾起男人们的兴趣,卖个好价钱,说不定会有哪个高官把她看上了,帮她赎身讨去做妾。荷衣这一来,什麽都泡汤了。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荷衣对着舞池中间的天香发自内心地咏道。
还挺有水墨?天香心想,不知如何让这场舞起死回生,於是不高兴道:「你来搅什麽场子?」
「我来欣赏姑娘的一曲轻舞,姑娘柳腰轻,莺舌啭,驾彩鸾,好一个多姿多艺的不凡女子。」荷衣对天香一阵赞美,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楼上,正厅处,一个年轻却打扮得成熟的女人站在楼边雕栏处,往下一望:「下楼的女子可是江南年家的千金?」
「阮娇娘,你是不是又花钱收了个这麽美貌的姑娘?」
「阮娇娘,大家闺秀的千金你也收了,那得花下多少银两?」
楼上楼下的男人大问出头的阮娇娘。
花衣身边的丫鬟回阮娇娘话:「我们年家小姐年莫笑,特从江南来你天下第一青楼登门挂牌。」
闻言,全场哄动,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