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俠骨柔情傳 — 第五十九章 高手過招

紫怡暗想贺兰剑这次怎会如此大胆和莽撞,竟敢公然与靖王为敌,他们同朝共事这麽久,应该是知道靖王脾气的,难道他为了我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吗?还是他已经找到靠山有恃无恐了呢?自己是不是该告诉他靖王暗中帮他的事,或者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你是怎麽进来的?侍卫呢?」紫怡奇道。

「哼,区区几个侍卫又如何阻拦得了我,全被我点了穴了。」贺兰剑一脸不屑,「看来王府的人也是一群饭桶,那个靖王爷想必也不过如此。」

「是吗?」随着一个冰一样冷的声音,大门碰一声被踢开了。朱佑坤阴沉着脸在门口长身而立,十几个侍卫黑着脸垂手站在他身後。紫怡从床上跳下来,看到了脸色铁青的王爷,完了,这种场面被他看到,还解释得清吗,她吓得杵在那完全不知所措。

「驸马爷这个时候来本府作客,怎麽也不问问本王欢不欢迎。」朱佑坤眯了眼睛沉声道。唇角一抹轻嘲,周身笼罩着肃杀之气,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了紫怡的腰,一张俊脸上泛起片片笑涟,只是在紫怡看来,这笑容就像把刀割在她身上似的。

贺兰剑脸色大变,手更快,抓住紫怡的右手一扯,紫怡就又被拉到了他的身边,「我们走。」贺兰剑低声说。

「走?哼,驸马爷深更半夜来鼓动本王的妻子私奔,我看你们都活腻了,靖王府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朱佑坤怒不可遏,没想到贺兰剑居然敢到他的地盘公开跟他抢人,还是抢他的妻子,他真的不把自己当个王爷了吗?简直是奇耻大辱,大喝一声:「过来。」紫怡就又被他拉了过去。

贺兰剑却并不放手,紫怡就这麽在这场争夺战中一会倒向左一会倒向右。

「痛死了,你们在干什麽呀?」紫怡终於回过神来,「你们还把我当个人不,这麽扯下去,你们就一人扛一半走得了。」终於贺兰剑还是放开了手,朱佑坤却使劲将紫怡一拉,她就直直撞进了他怀里,朱佑坤适时的在紫怡脸上轻轻印上一吻,说道:「今晚欢爱了这麽久,把你累坏了吧,去躺着。」

他……他,他说的这叫什麽话,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好不好,居然毁她清誉,丫的变态狂。紫怡瞠目结舌瞪向靖王,後者玩味的笑着,自己此时根本不敢再看贺兰剑此时的表情,这下要怎麽收场,问题搞大了,他们两个是在争她的归属权吗?谁来顾全她的感受呢,自己要怎样才能化解今天的这场误会,他们能成为朋友吗?自己会不会想得太天真了,如果他们所处的立场相对立,那就注定不是朋友而只是敌人了,可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贺兰剑脸由红转白,眸光一点点暗下,难道他们竟然已经……霜儿不是说靖王根本就是把怡妹扔在一边从不过问的吗?如今形势一触即发,要离开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斗了,倒是不要叫他小看了自己才是。

於是也不再紧张,眼中一派轻慢神色,挑衅般的看着朱佑坤不急不徐说道:「小人素来敬仰王爷威名,只是王妃仍是我心爱之人,她对你没有感情,当初嫁给你就是个误会,我现在要带她离开,君子有成人之美,还请王爷日後补上休书,成全我们。」

见贺兰剑在自己面前傲然而立,对自己毫无恭敬之色,也无半分畏惧之心,竟然还敢当面挑衅自己,朱佑坤只觉得胸中怒火似要爆裂开来,攥紧了拳头,脸上却怒极反笑道:「你还没有那个能耐来教本王怎麽做,王妃算是你的嫂子,驸马爷还是请自重,想要带走她,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虽是怒极,但顾於身分,自是不便先动手。

贺兰剑也不含糊,一拱手道:「讨教了。」话音未落已是转身欺上,贺兰剑拳脚雄厚,招招劲猛,虎吼一声一拳快且狠的朝朱佑坤胸口袭来,没有累赘花式,没有繁复变化,却有开山裂石般凌厉。朱佑坤不闪不避,直到拳要近身才脚尖点地借力一跃,一招「巧燕翻身」从他头顶翻过。

朱佑坤暗思,武状元之名倒也符实,但自己也是纵高伏低,身手敏捷,想当初除了跟随宫中老将学习排兵布阵之外,也有专门的师父教各派武功,後又结交江湖人士风之扬,该人为武当派弟子,出师名门正派,武功自是不弱,二人在打仗之余也常常相互切磋,他虽未学武当派功夫,但风之扬却传授了他正宗内功心法,这样在他原来的武功基础上又更胜一筹,因此身手颇高也不奇怪,想来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正如风之扬所言,若不是为生来的权力地位所拖累,他绝对能成为江湖上武林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贺兰剑一招扑空,倒也沉得住气,转眼间二人已过了上百招,但也没占到朱佑坤半分便宜,心下不免仍有些浮躁起来,看来这个锦衣玉食的皇家公子还真如传言般难对付,没想到竟然有这等身手,自己从小得父亲亲传,後又因机缘巧合偷拜少林寺叛僧了了尘大师为师学习功夫,虽离师父的境界还差得远,但能接下自己几十招的人也不多,没想到宫中也有如此厉害之人,想到靖王在武功方面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现下倒要给尚书他们提个醒,於公於私靖王这个人一定要除掉才行。

思考间几百招已过,朱佑坤不想恋战,不由得卖个破绽,故意将上半身露於对方掌前,果见贺兰剑一掌劈来,朱佑坤衣袖轻抖,人向右转,左手突然从贺兰剑肩头拂去,贺兰剑心中一惊,但为时已晚,左肩硬生生接了朱佑坤一掌,不由得半个肩头痛麻起来,但也知道朱佑坤此掌并未用尽全力,否则只怕骨头都已断裂,心下不禁骇然。

紫怡的思想一直处於空白状态,竟然忘了去阻止他们,直到见贺兰剑被靖王打伤才回过神来,惊呼着奔跑过去。

「小剑哥哥,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死不了,多谢王爷手下留情。」贺兰剑冷哼道。

「王爷。」紫怡双膝一软,跪倒在他面前,「求王爷你放过驸马吧,你要是生气就罚我,我绝无半句怨言。」泪缓缓划过她的脸颊,紫怡看向他们,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却如沐春风。

朱佑坤心里突然很痛,想自己何曾如此爱过一个人,可她心里竟似完全没有自己,居然为了别人来给自己下跪,倘若是自己受伤,她怕是不会多看一眼吧,想着脸上不觉露出痛苦的表情。

贺兰剑冷眼旁观,心里却有些得意,原来自己在怡妹心中分量还是一般重,那麽等除掉靖王,她必会回自己身边。

「贺兰公子还不走,难道要本王送你吗?」朱佑坤抬头看见贺兰剑一脸冷笑,不由得又大怒道。

贺兰剑像被雷击中般呆住,心下凄然,他竟知道自己的身分,他是什麽时候知道的?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怡妹,我……」

「小剑,你走吧,好好对待公主,我心中是一直祝福你们的。」紫怡痛苦的喊道。

贺兰剑重重叹一口气,目中却直射出一股深深的恨意,转身向窗外走出,与浓浓夜色合为一体,这道目光不说王爷,连紫怡也感觉到了,只觉後背冰凉,身上早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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