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紫怡扔在岸上,不顾她正大口吐水,冷声对侍卫说道:「带去书房。」迳自先行离去。
紫怡瞄了一眼那些黑衣侍卫说:「带是带不走了,拖过去还行。」
话没说完感觉身体一轻,原来竟两个胳膊被一左一右架着,提着往前走,好吧,总比拖好受,心下暗想手下还挺讲人情味,看来他们的主子应该心肠不算坏吧,很快事实证明她又错了。
「说,你是什麽人,夜入王府有什麽企图,说出来,本王给你个痛快。」
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紫怡趴在地上,十几个侍卫把她团团围住,而她的面前,就站着靖王爷。
紫怡吸了一口气,壮着胆抬眼看去,一双白色锦面的长靴杵在她眼前,一件镶着金边的白袍,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一双璨如寒星的眼眸,流动着捕捉不透的光芒,他的眉很浓,如剑似的透着英气,鼻梁挺直坚毅,显得整张面庞轮廓分明,此时的他已经换掉了湿透的衣服,身影在烛光的映衬下俊得让人炫目。
看着他,紫怡着实愣住了,啊……原来是他,上次酒楼和清王在一起的侠气男子,原来他就是靖王。笨死了,早该想到的,而长得很清俊的那个,不就是当今皇太子朱佑樘是谁,天,怎麽倒楣事全让自己赶上了,居然主动去捅了这一窝马蜂。
「本王脸上有什麽吗?」这个男人向紫怡逼来,顿时一股强大的压力将她包围。
「你说不说,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鉴於紫怡一直趴着,他不得不半屈着腿来问话,紫怡估计他因此很郁闷,自己也觉得这麽趴着和王爷讲话有点嚣张过头,为了平息一点他的怒气,哆哆嗦嗦还是站了起来。
「原来是你。」他也认出了她,「上次我就看出你是女扮男装,那次是不是有意接近我们,现在又半夜闯入我的地盘,是不是西厂派来的奸细,是来刺杀本王的吗?不说话我现在就杀了你。」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剑落在紫怡的肩头,她没有退路了,她必须实话实说,哪怕立刻被休出王府,不然紫怡看他的样子,是真的会在下一秒杀了她的。
嗓子有点乾,连忙咽了咽口水,收起了那付花痴般的表情,「王爷。」紫怡连忙摆手,「我不是什麽厂的奸细,也不会刺杀你,我的武功连你的侍卫都打不过,我又如何去刺杀你呢,我夜入王府不过是……」
「是什麽?说?」这个声音更加凌厉起来。
「不过是回家而已,只是天太黑,我走错了路。」
「回……家?」他像看到怪物似的看着紫怡,满脸的不可思义,紫怡彷佛看到他脑门上冒出来了一排问号。
「你到底是谁?不要本王问一句答一句。」
好吧,紫怡豁出去了,「我是你二个多月前娶回来的女人,阁老的义女,但我跟阁老没有半点关系,我不过是在府里待得无聊,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出去,所以就换了男装,从後门溜出去逛逛,谁知那个什麽鬼庙会又太远,等我想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又找不到回来的路,我去问了路的,可是他们有的指东有的指西,我走啊,找啊,走啊,找啊,唉哟,你们都不知道我在街上转得头都晕掉了。」
「住口。」靖王叫道:「你罗罗嗦嗦的到底想说什麽,直接说结果。」
「扑嗤……」一个侍卫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口。
紫怡白了靖王一眼道:「没有过程哪来的结果,马上就要说到结果了,真是。」
「等我好不容易进了门,月光又没有了,四周一片漆黑。」紫怡双手在侍卫面前比划着,「不知道为什麽,反正就是找不到我的偏院,霜儿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就想啊,我的偏院离後门应该不算远才是,可为什麽就是走不到呢?後来我果然就看着了亮光,你猜我看见的是什麽光?」紫怡凑向靖王问道。
不过紫怡看他一手抚着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还是决定不让他猜了。
「我就顺着亮光走啊走,原来我看到的竟是你侍卫手里的宫灯,然後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儿来啦,结果被你送到湖里洗了个澡,现在浑身滴水的站在你的面前,过程和结果就是这样,如果你不相信,那就把我杀了吧。」
说完紫怡一副要杀要宰随便你的架式。周围传来一声声轻笑,紫怡眼一瞪,莫名其妙,有什麽好笑的,这些侍卫喜欢在杀人的时候笑吗?
靖王歪着头足足看了紫怡小半柱香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都是很冷的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麽,在知道她是王妃後,他不可能会杀她,因为她怎麽说也是皇上赐的婚,阁老的女儿,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会不懂。
「来人,给我把偏院的人都抓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小姐,你怎麽变成这副样子了?」霜儿被侍卫拎过来时,早已一路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又看到紫怡这副模样和阴晴不定的靖王,更是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紫怡心中一痛,这丫头又要跟着我受苦了。
「本王问你,你可认识这个人?」霜儿抬眼看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关系,霜儿不怕,老实回答王爷的话吧。」
「回……回王爷,她确实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为何这副打扮?」
「回王爷,小姐说想出去走走,怕穿女装不方便,所以才……」
「够了,来人,把这主仆二人带回偏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院门一步。」某人咆哮着。
「张常刘琛,你们调去守偏院,再去四个人到後院巡视,哼,看来是本王疏忽了。」
过关了吗?这麽简单,为了表示对他不杀之恩的感谢,紫怡回头对他灿然一笑,没想到他那双冷目正好看过来,吓得紫怡立马抱头鼠窜。
待到周围都安静下来,朱佑坤才痛苦的将脑袋搁在书桌上,此时他是这麽想的--他,堂堂靖王爷,居然娶了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