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像走进魔境迷雾里,从一开始的孤单追逐兔子的踪迹,到接二连三的事件发生,然後又周而复始在迷宫里迷路。
于凤仪觉得她除了陷入一团迷雾,还有许多事要解决厘清。
首先是眼前。
东方烈用他的耐心,换得她答应让他上来她家好好『聊聊』。
她想过,如果现在没让东方烈找到答案。
那麽,接下来的事会更棘手。
东方烈闷不吭声坐在她家喝咖啡已经一个钟头,从他牛饮咖啡的情绪,不难揣测他心中现在也相当煎熬,要如何面对她曾经是妹妹的人。
「没什麽要对我说?」于凤仪敛了敛神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东方烈闭上眼躺在沙发靠背。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看你想知道哪方面。」她一脸坦然毫无惧,悉听尊便她都能配合,气得濒临情绪溃堤的东方烈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上暴跳起来。
「于、凤、仪!」他气得握紧拳头,心中不明白她怎能这麽若无其事的从容,他知道她涉入的是多大的一件国际缉毒事件吗!「在你开口前,我宁愿什麽事都不知道,难道我没告诉你,这次我会留在台湾一阵子查案吗?」
「你说这句话的背後含意,是打算不论今天发生什麽事,你都会放我一马?」于凤仪冷冷讽刺他拖泥带水,顾虑太多的个性让他自己进退两难。
「当然不是,但我希望你解释,你现在到底在干什麽勾当是让我不能知道的?在游走法律边缘前,我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东方烈发现利用这个可以令国际刑警注意的威胁,能让于凤仪的组织解散为由威胁她,毕竟这牵涉太广,他不希望她有事。
一个天才培养不易,一个有能力悬壶济世的好医生更是难得。
而于凤仪更是两者结合的稀世珍品,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从小到大的妹妹误入歧途。
「唔……你想要的答案很难一言以蔽之。」她两相权衡下,决定挑一部分他能接受的说。「你知道器官活体移植吗?」
东方烈点点头,在室内不安的情绪用来回走动来发泄,那天是去跟踪线报追查毒品交易,跟于凤仪想告诉他的根本是两码事,不明白于凤仪告诉他的目地,到底想让他知道什麽事。
「这些年,国际医学专家根据亚洲器官市场的奇异现象分析,认为亚洲一定存在庞大的地下人体器官库,甚至活体器官库……事先验好血型和做好相关资料档案的活体器官供应者,在市场上获得器官「需求」之後,这些活体器官供应者就被送入『医院』。提供有需求的上流富豪、贵族更换损坏的器官,而且代价所费不疵,这样低成本高报酬的一门生意,你说,有谁能做?」她已经说得很明。
当然,想像空间还是留给东方烈去联想,器官、毒品、走私,这三者可以说互相牵连,也可以说它们之间没什麽关系。
安静了几分钟,于凤仪把空的咖啡壶端走换上新的,把事情说出来,好像没想像中的难,从她知道丹尼尔还活着的那一刻,她对水月门的事突然间觉得乏了,好想挣脱别人对她的一切束缚规范。
她想要的生活,从来没有实现过。
不过,从现在开始。
或许她能在脑海慢慢画上蓝图,一个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没有闲杂人,自给自足的闲云野鹤,偶而看看老朋友,这样的生活也许不错。
「你的意思是说,医院可以合法取得毒品做为药品或为富人移植器官,而人蛇可以走私非法移民、携带毒品走私,以及活体器官买卖?!」东方烈一脸沉重严肃,盯着于凤仪略微出神的凝视问。
「你的联想力在MI5一定排得到前三名。」她微笑,不否认他说的。
「我的天!」这已经超出他查案范围,东方烈跌坐在沙发,「凤仪,我该怎麽办?我该拿你怎麽办?」
「我没说以上选项我都有关系。不过,你只有两条路。」
东方烈狐疑偏头看她一眼。
「一,我们是敌对的敌人;二,我们是官兵抓强盗。」轻喝一口咖啡,于凤仪已经想好退路。
「这两者意思是一样的。」
「不。我们可能只是敌对的敌人。」
「怎麽说?」
「现在我还没办法立即向你说明,总之,往我这里查保证没有你要的线索,建议你往石定辉那下手比较容易。」她现在身分对立尴尬,既是风扬集团的股东之一,又是院长,也是地下组织水月门的负责人,事情得一项一项来。
「我知道了。」东方烈轻点头,好不容易把纠结的心打开一些些,顿时觉得他不用一直针对于凤仪追查下去真是件轻松事。
「那我不送了,等会我也有事要处理。」于凤仪陪他走到门口,然後挥挥手看着他走进电梯後才关门。
接下来,就先找曲熙仁商量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