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醒醒。」
这个声音好熟,好,好欠扁。
「醒来了,给我醒醒。」
声音语气相当不耐烦,哑磁男声陌生又熟悉。
头很晕,四周简直就在天旋地转,深陷宇宙太空被放逐状况,谁会懂?
「给我醒醒。」谢王使用手指头硬是将容如恩的眼皮全部给掀起来,但是对方睡意坚强,故意往上飘,呈现白眼状态,他毫不留情地将小人儿整个抓起来往床铺抛,摔出去人儿硬生生地跌入硬铺上发出巨响,过一会,白绒袍僵硬身子缓缓地扭动。
「这里是哪里?」容如恩低喃道。
「玄武客栈,这里是我们客房。」谢王不耐烦地开口。
此话一出口,绷起脸皮左顾右盼,容如恩僵硬地起身,头晕目眩,让白颜上秀眉紧皱,闭眼爬起身子,鸦雀无声深夜,男女共处一室,谢王黑眸惊觉床铺上熟悉的容如恩剖有女人细腰柔肩,挪动姿态异常陌生,两小无猜童年光阴急速流逝。
「对了,要赶快回去。」容如恩将手往前一探,换来十指紧扣大掌,焦虑地问着:「晴天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坏人追你,我好怕,我在这里只有认识你,万一晴天不见了。」慌张地想起孤独一人走在街上情况。
谢王左手与她相扣,另一只手篓腰扶助她起身下床,却还没办法张开眼睛,没踩到地板,有几次踩到他的厚靴与自己裙摆,谢王努力忽视异常陌生的距离感,敏锐触觉与本能,其无法忽视成长变化,轻如薄翼身姿,行如雏鸟依偎倾身,从何时开始手中比他高的女孩,变得娇小脆弱。
「我没事,有几次落入昭王手上,硬是往锦绣府人马冲入,稍微掀桌闹场,全部的家伙都直接找昭王算帐。聪明人都知道赔钱了事当然要先抓银子多的家伙,而且还是个他们讨厌的官家算帐。」谢王叹一口气,浓眉一紧,这昭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个四处乱窜也耗上整天,锦绣府的人马增加,他才有机会脱身,却也弄到夜晚才到玄武客栈,这一点少说为妙。
容如恩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虚弱身子夹带着浓郁花香,让俊颜皱了眉头。
「你是被人送到这来的。」谢王不安地说。
「嗯,是跟戏棚起火有关的姊姊,她知道用计的坏人是谁。」容如恩低喃着,继续皱眉头,感到一股作恶,这谢王身上的汗味很重,他是不是整天都在外面跑来跑去?
谢王黑眸一暗,带着容如恩入座,将水盆中的白巾拧乾蒙住自己的脸,接着抱起赢弱娇躯,踢门离开卧房,直奔马棚内赶紧打道回府。
一路上快马加鞭,担心敌人会知道藏匿马匹的各家农舍楼府,央及民间百姓,只好沿着大路耗上两个时辰回云和宫。
绑在谢王身前的容如恩,震得头晕目眩,她忽然用手搭住他的肩膀,勉强将惨白容颜抬起来看着他。
「晴天,我───。」容如恩唇齿发白地说话。
谢王惊讶地看着黑眼无神的娇容,吞了一下口水,面巾让他无法开口应对。打从心中渴望她千万别说出遗言,自己的父亲与母亲,还有众多兄长一一过世,已经很久没尝过亲人离别之痛,不愿意再度成为送终人,尤其是她,他们两个还认识不到几年,这是上天捉弄吗?
「你竟然比我高。」容如恩虚弱地说,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谢王黑眸闪过一丝光芒,持缰绳的手抖了一下。
为什麽这家伙不讲些动人深情的话?他与她在玄武客栈会面是敌人设下陷阱,讲些担忧生死之类的话?为什麽不说担心她身上的迷香,是敌人蓄意要让他中毒,刻意铺洒在她身上,请求保持距离担忧之词?
稍微清醒的第一句话是,担心自己比我矮,矮子,是的,矮子,既然讨厌当矮子,等你醒来第一件事情,我要叫你矮子,喊到让你哭着跑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