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A killer's life — 01章 『鬾』,未識眾人

这个市区的居民最害怕听到一个字,就是『鬾』。

那是一个在市区相当有实力又有名气的黑道帮,只要『鬾』一开口、一动手,或招惹到他们,明天、甚至几个小时之後,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打到肢体残废,但从来找不到足以起诉他们的证据,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没人敢动他们。

他们不随便出手,除非真有被惹到、或是欠债方面的问题,他们才会亲自出马,否则平时的话,只会安静的隐没在人群之中,根本不会有人发觉。

这就是这个帮派始终无法一网打尽的原因,他们善於躲藏,他们表现的像一般居民一样、甚至是优等居民,让人无法防备,也无法揭穿。

最令人畏惧的是,除非是上层的人员,不然连成员都不知道老大究竟是谁。只要触犯了鬾的规则,那个成员同样会遭受到可怕的惩罚。不是人间蒸发、就是死了。

它是个既安全却又危险的组织,充满着神秘性。

「混哪的啊?」

一个粗俗的声音从一间高中的角落传来,一批人手中拿着棍棒,面神恶煞,不是撇着嘴就是抽根菸,再不然就是嚼槟榔,没一个是乖孩子样。

他们瞪着眼前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同学,一头黑色混杂亚麻色的头发梳理整齐,白白净净的脸蛋上看不到一丝灰尘,五官脸孔是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俊俏,从俊挺的鼻梁到乌黑的双眸,那是有些深邃的、混浊的,会使人着迷的双眼,那双薄唇抿着,身上散发出读书生气息。

他手里拿着一本教科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群人,异常的冷静。

「……」他没有回答,正绷紧神经,思考该如何逃脱。

但,突然,『砰』一声巨响,他身旁的墙面被砸出一个洞,他有点被吓到,眼镜之下的双眼有点瞪大,但他保持理智,望向眼前的一大批人。

「老子在问你话啊!不回答吗?」说话的那人火大了,丑陋的脸蛋上有个疤痕,嘴里吐出的都是菸味,牙齿似乎因为抽菸而发黄,令人退避三舍。

「──我并没有混任何帮派。」他回答,绷紧神经。

「没混?」说话的人挑眉,将手中的棍棒扛到肩膀上,一脸挑衅的瞪着他。「哈!标准读书生吗?」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那我看没什麽问题,哈!」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眼神变的很诡异。

──男学生有点愣住,他的神经突然松懈了一秒。

又是一声『砰』,剧烈的声响使的男同学恢复专注,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棍棒打到手臂,手里的教科书掉落,他顺势跌到地面上,吃痛的咬牙。

「陪我们玩一下吧,哈哈。」

那人又说了这句,举起手中的棍棒又是一记朝着男同学打去,他的眼镜被打落,太阳穴流出鲜血。

他感觉视线模糊不清,没受伤的那只手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

其余的人立刻蜂拥而上,不是踢就是打,剧痛使的男同学无法克制的大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弄断了,头部又是一个重击,他整个人趴在地上,无法停止的颤抖。

「拿哪一科的书啊?」那人走到掉落的书本旁边,弯下身子捡起,打算看清楚是哪个科目。

男同学此时恢复意识,他挣扎着伸出手要把书拿回来,但是手正伸到一半,突然『咖』一声,他的手被踩住,骨头发出碎裂的声响,他吃痛的叫喊,面孔扭曲。

那人翻开了书本,但是里面内容却───

「……空白?」

一个向上扬起的语调,那人诧异的翻着空白的书籍,看向手被踩住的男同学。

他整个脸朝着地面,一身落魄样子,那人走向男同学,语调粗劣的问:

「哪来的空白教科书啊?这是什麽鬼东西?」

男同学没有回答,那人不悦的抓起他整齐的头发,逼他的脸面向自己,那张脸部满了血迹,以及可怕的瘀青。

「一定要老子问两次吗?你是哪个鬼字听不懂啊!」那人恼怒的问,喷了一脸口水。

「……」一阵沉默,从众多人之间划开。

诡异的气氛开始弥漫,本能地,众人开始感觉得不对劲,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开始防备。

「……鬾……」

突然,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传出,有别於方才乖乖牌的声调,现在的声音充满了威吓性,那人有些惊恐。

「什麽?」那人大声的问。

男同学的眼睛缓缓张开,那双眼布满了血丝,以及--怒火。

他吐了一口血在旁边,双眼瞪着前方抓着自己头发的人,神情和气息完全不同,那双眼,就是那双眼,此时此刻充斥着杀气以及无可形容的怒火,但是却很冷静,对,很冷静。

「--我是混『鬾』的。」

语毕,在那人来不及反应之下,他被狠狠的揍了一拳,整个身子往一旁飞出去,显得相当弱小。

令人难以置信的力气以及可怕的气息,使的所有在场的众人慌乱的握紧武器,看到带头的家伙被攻击,立刻像只无头苍蝇冲了出去,毫无顾忌的攻击一个还趴在地面上的人。

但同样地───

「呜啊啊啊!」他被打飞了出去,狠狠撞上一旁的墙面,昏了过去。

其余的人望向正慢慢爬起身子的他,恐惧感涌上,他们举起武器,举起拳头,像方才那人一样,喊着、嘶吼着冲了过去,完全没有任何想法或攻势。

「啊啊啊!」「噗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他们却接二连三的被一个重伤的男同学击退,理当断了一条腿的他,此刻却像个新的人似的,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带着令人惧怕的杀意。

「快、快逃……会被杀掉!快逃啊!」其中一人惊慌的哭喊,跌跌撞撞的逃跑,丢下了收中的武器,显得落魄。

「呜啊!」其他的人一见男同学靠近,同样害怕的往回逃,像是看到怪物一般,充满了恐惧感。

此刻地男同学就像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鬼一般,充斥着令人无法靠近的气息。

「……」

一见他们落荒而逃,男同学停下了脚步,缓缓伸起手抹了嘴,上头沾满了鲜血。

「呿。」他低声的啧,走向教科书,将其检起。

他同样拾起了破裂的眼镜,将镜片擦了擦。

「……没看过空白的教科书吗?那是负责骗老师的啦。」男同学自言自语的回答。

下一秒,他将镜片压碎,『咖擦』一声,眼镜碎成好几片,他张开手掌,碎片掉落在地面。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碎片,接着轻松的踩了过去。

那制服上绣着三个字--胡旭晨。

「全校第一名……又是连翌安啊!可恶,每次都差一点!」

「哪有差一点?差了很多耶。」

「少罗唆啦,我这次可是拼死命的念书欸!为什麽总是输给那个一天到晚睡觉的家伙?太不公平了!」

期中考的成绩放榜了,二年七班传来怨恨又气馁的大喊。

大叫不公平的男生带着一副黑眶眼镜,眉毛相当浓粗,穿着体面,一看就是个标准的用功读书生。

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大吼大叫的是一个头发染成棕色的少年,他用没救的眼神看着浓眉男,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你、你叹什麽气啊?你这只棕毛狗!没礼貌!」浓眉男立刻恼羞成怒的指着棕发少年大叫。

「连翌安是天才。这个事实不用我再说了吧?不管怎麽努力,你就是赢不过他,放弃吧。」棕发少年摆了摆手。

「才怪!努力终究会赢过天才的!我证明给你看!」浓眉男意志坚强的大喊,棕发少年又叹气。

他小声的念道:「……唉,你上次也这样讲过呢……」带着无比的惆怅和无力感。

「下次一定会赢过他!绝对会赢过他!」浓眉男激动的反驳,说的口沫横飞。「我吴呈军一定会说到做到!这是我的座右铭!」他握紧拳头,一脸认真。

「我是很想相信你啦……可是为什麽你的台词都跟上一次一样呢?」棕发少年面带无奈的吐槽他。

「啊啊啊!你是怎样啊!迟哲楷!一天到晚吐槽我,我看你是活腻了!」浓眉男--吴呈军大声的指着棕发少年--迟哲楷大吼。「我一定会赢过他!你等着看吧!」他又再次承诺。

「……你一定要把『一定』说的这麽没信用吗?」棕发少年,迟哲楷,再次叹气吐槽。

「啊啊啊啊!」浓眉男--吴呈军发疯的乱吼乱叫。

×

趴在桌上的少年,规律的呼吸着,陷入熟睡状态。

那头特别的淡色头发在太阳的微微照射之下显的偏向金色,他白嫩的脸颊里透红,清秀的五官十分放松。

放在他桌子上的,是一张成绩单。

然而,他突然爬起来--双眼紧闭,他换了一边,继续趴下去睡觉。

桌子上的成绩单顺势被他弄到桌子底下,但他似乎没注意、也不太在乎,他持续睡着。

那张成绩单上面,印着斗大的字迹--

全校第一名───连翌安。

「根据我的观察,我很坚信我发觉到了一个很重大的秘密!」

从一年十班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她带着认真的表情对周遭的女同学们说道。

「该不会又是什麽有关外星人的鬼东西了吧?」一位女同学无奈的说。

「还是第四次元?」另一位女同学接着道。

「不是不是!」少女否决,一脸认真坚毅的样子。「我发现了,我真的发现了!浅藏在这间学校的一个大秘密!」

她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的桌子上。

两个女同学围过来观看,打算看出个端倪。

「看到这个人了没?」

少女指着一个少年,有着夸张的五官脸孔。不仅眼睛细小、嘴唇丰厚、脸颊臃肿、皮肤布满了许多坑洞、身材也是相当走样,是个令人不会想再多看第二眼的存在。

「怎麽了吗?」一个女同学问,挑眉。

少女此时露出一个很神秘的微笑,用很小声、很诡谲的语调说:

「--他是个存在於另一个空间的生物,这使我开辟了另一个次元。就在我们这间学校,属於我们学校的特有生物。他是第七次元的生物,稀有种喔。」

「林仁蕊!」那两个女同学立刻大叫,有种深深被耍的感觉。「你到底要玩几次才腻啊!这种事情已经讲过好几百次了!别再闹了啦!」

「我哪有闹啊!」少女不服气的抓着照片说道。「你自己想看看嘛!怎麽会有人长成这样?这一定是别的世界的特有生物才会长这样嘛!」她天真无邪的单纯话语,无意间中伤了照片里的少年。

「真受不了你……」女同学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我的推论绝对不会错!」少女认真的看着两个女同学。

「『错了我就不叫林仁蕊』。」女同学替她接话。「都知道你要讲什麽了,别再闹了。」

「我才没有闹!」林仁蕊否决,对於她们的不信任感到懊恼。

──一个坚信UFO和外星人的天真少女,想法总是独特又令人难以理解。

这是每个人对林仁蕊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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