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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已久,我觉得疲惫,却完全不能休息。
看不到尽头的生命,根本就是折磨。
西元201X年,三月十一日。
三月中,正值春季。气温微凉,偏冷的风缓缓扫过街道。今天天气很好,春阳和煦,金色光芒没有热的感觉,一股春天特有的凉气盘据在城市中。
一名年轻女孩站在人行道的斑马线前方。她的身高中等,约有一百六十公分,有张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月眉和一双大大的褐色圆眼,以及留长至背部左右的长发,发色偏褐色,看似经过染剂挑染,额上的浏海沿着脸型修剪过,模样十分成熟,加倍衬托她所散发的高雅气质。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照射下彷佛能看见藏在肌肤底下淡淡的血色,看上去十分可爱。
这名女孩很纤瘦,若不是身上还穿着白衬衫、黑色百褶裙、黑色半统袜和皮鞋的高中制服,容易误认她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
一手抓着挂在肩上的茶绿色书包,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米色的提袋,她抬头读取红绿灯的秒数,忍不住焦躁地望向左手腕上的银色手表。以前,她绝对不被允许走路上下学,但是妄想尝试普通学生生涯,让她有勇气争取;和家人经过一番激烈争吵,好不容易才得到同意。
不过,身为一名要参加大学联考的高中生,熬夜念书的疲惫让她产生贪睡的念头;眼看时间指针指向九点,八点开始的第一节课即将结束,她不禁抿嘴,露出担忧的表情。
辛苦争取到自行上下课的权力,第一次发生迟到的不良行为。
看到交通号志改变,她急切地小跑步向前,尽可能保持礼貌地穿越马路;这条路口很长,行走时间又只有短短的四十秒,一般行人都花两次的等待时间才完成穿越的动作。处在赶时间的她可不这麽想,顾不得穿着裙装,想一次成功。
距离对面人行道还有十几公尺,交通号志已由红转为绿,仍在斑马线上的她呼吸急促,拔腿往前跑。只是,机汽车的引擎声如万马奔腾的马蹄声扩散开来,弄得她心跳加快,紧张得不得了。望向距离约二十步的人行道,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安全。
蓦地,她的视线范围里出现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像是凭空出现,站在女孩即将抵达的人行道上;说站也不像站着,因为她的脚彷佛悬浮在空中。突兀现身的女子穿着一件艳红色的露肩薄纱长裙,戴有一顶和裙子同样颜色的欧式圆顶帽子,因为帽沿关系,她的相貌被遮掩,顶多能看出她有一头黑亮的黑色长发和几乎看不出血色的皮肤。
奔跑的高中女生被吓的正着,因为这名女子真的出现的太突然,以至於她慢下脚步,怕自己会直直撞上。由於这一刻的犹豫,女孩惊觉身体僵在斑马线上,动弹不得。她愕愕地望着红衣女子,内心直觉传出一则清楚的讯息:眼下危险的情势和这名女子脱离不了干系。
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却清楚地看见对方露出恐怖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难听的煞车声和路上行人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这名高中女生。当下,她觉得时间变成一格格的慢速片段,将是她人生终点的最後画面。高速行驶的汽车步步逼近,再过不到二秒钟,她会成为车下亡魂。
霎那,她感觉到一股看不到的强大力道攫住身上的衣领,粗鲁地想将人推开。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她只能任凭摆布。刺耳的煞车声响遍整条路口,惊悚的瞬间,现场刮起一阵不自然的风势,风力强大地让周遭民众不得不闭上眼睛;同时,玻璃碎裂的声响如强烈炸弹在现场爆开。
待风势停歇,睁开眼睛的行人讶异地看着所有汽机车像是心有灵犀,全停在斑马线前,轿车的挡风玻璃全数破碎,人行道上商家的玻璃也无可幸免,路灯的灯罩也破裂在现场。差点丧命的高中女生跌在斑马线上,手掌和膝盖被粗糙的柏油路磨出小伤口,脸色苍白地看着现场的一切。
她颤颤地回头,原本站在人行道上红衣女子不见了,反倒是自己身旁出现一名高大的黑发青年。和红衣女子一样,这名青年像是从原地直接冒出来的人,穿着不合季节的黑色长风衣和黑长裤,凸显其高瘦的身材,一头黑色短发凌乱,犹似被狂风吹过;吓坏的女孩惊恐地望着他,因为他看起来没大自己多少岁数。
黑发青年低头望向跌坐在地上的人,表情显得很不高兴。高中女生看见他的五官很深邃、英挺,黑色瞳仁的眼珠子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碍於不太友善的视线,她赶紧低头逃避。不少行人围过来关心,也有少数汽车驾驶员从车上走下来,想确定现场有无意外。冷眼对待众人,黑发青年眨眨眼睛,顺势蹲下身体,仔细地盯着女孩。
仍未从惊吓中恢复,高中女生浑身发抖,喘气地迎上所有人的目光。
不理会其余民众七嘴八舌的扭曲事实,黑发青年问:「有受伤吗?」
听到短短四个字,高中女生才鼓起勇气定眼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带有磁性不说,搭配俊帅的外型轻易便能迷倒女孩子。黑发的她咽下口水保持镇定,用摇头表示回答。
拎着书包和提袋,她慢慢站起来,仍旧惊魂未定。黑发青年也站直身体,眼神依然停留在女孩身上。望着黑衣青年,她讶异自己的身高只到青年的胸口,若没有估算错误,这名陌生的黑发青年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因为对方眼神和表情的冷漠,女孩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黑发青年不再提问题,自顾自地推开人群离开。围观民众都对青年指指点点,讨论着他违反常理的言行。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高中女生连忙用手抚着胸口。
即使经过好几分钟,她的脸色还是苍白,血液里更藏着稍早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