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多年以後 — 第五章

小叮当音乐的闹钟响个不停,我伸手往床头柜的方向探索,结果一不小心把一只没有耳朵的无耳猫给扫了下来,准备摸摸他的猫头让他安静的同时,目光扫过了他肚子上的时间。

不看还好,看了以後整个吓一跳,时间差不多是昨晚我跟巧巧告白的时间,不过一个是早上一个是晚上罢了,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从书桌上拿起我的手机,有初恋情人有承轩有志豪一共四十六通,还有一封简讯。

「亲爱的,打给你没接,想必你这睡猪还在睡,以後不要熬夜啦!我先去上课罗,晚上再去你打工地方找你吧!」短短几行字,却让当时的我甜蜜到死了也无所谓。

回拨给诚轩,劈头就是一句他妈的不来上课耍屌喔,刚好而已啦,快中午了,我很饿,我买饿爸爸饿我饿我饿披萨请大家吃阿。

「大哥是对的,你明天也睡到中午好了,我想吃牛排。」志豪用他那白痴的声音说。

「那有什麽问题,我买史上最刺激牛排给你,不刺激不用钱!」我马上当了回去。

「干,那我不要了,你赶快来学校啦,你今天早上没来学校太可惜了。」我知道他故意掉我胃口,所以说了声好後,我就挂了电话。

起因是因为张诚轩名字有个轩,有次被一个交地理的老师拆开念,实在是因为他字写太丑了,那个山东腔很重的老师就看者考卷叫张诚干车。说完他也发现怪怪的,但从此张诚轩就多了一个新绰号,举凡干车的、干车张、干车哥…….等等,都在这天如雨後春笋般冒出。

我永远会记得这天是十二月十九日,第一节下课学校广播,二年忠班张诚轩,二年忠班张诚轩请立刻到教官室来。

干车张一进门口,喔不,是张诚轩一进门口,肥胖的老教官看者他严肃的问:「为什麽你同学们都叫你干车的?」

你老实跟教官讲你到底偷了什麽车!学校隔壁那个卖牛肉面的老王的女儿的脚踏车是不是你偷的!教官的问题像连珠炮不断发射。

「我没有!」张诚轩无奈的说。

「你没有的话你同学们怎麽会讲?难道他们几十个人一起骗教官吗?教官是要相信你还是相信他们,你站在教官立场自己想看看!」

「你可以找他们来问,那只是被乱取的绰号,我也不愿意好吗。」

「应该是真的有发生才会被取绰号吧,不然同学们怎麽会无中生有的,不叫别人就只叫你。」

「干,那你叫肥龙,你飞给我看阿,飞阿,怎麽不飞!」说完全教官室都笑了,旁边人很好的主教赶紧出来调停,呵呵他当然不会飞,不过他会记过,你最好跟林教官道歉一下,主教是相信你的。

「教官对不起,我真的没偷车,请你有证据再讲。」

「就这样,妈的,都你们啦,差点被记过耶」承轩咬者我买来的披萨说。

当当当当,下午第一节上课钟声敲起,我拍拍承轩肩膀,反正没被记过啦,也请你吃好料的了,别太计较,昨天挑竿钱,一百五十记得给我嘿。

「靠,这样说不过去啦,请人要请到底,这一百五十不用给才对吧。」

「这两码子事,我赢钱不收会衰,你输钱不给更衰,为了我们好,你快给钱。」

「现在上课了,你们还边吃东西边讲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志豪没鸟他还咬了一口鸡翅,老师更生气了,我现在出一题,你应该是都会了才敢这麽不认真吧,现在上来写。

大约五分钟後志豪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段数学公式跟解法,还自以为很帅的走下台。

「现在我们来看看对的地方。」老师冷笑者把黑板上志豪的解法全部擦掉,对者全班说,只有题目是对的,那位同学等等把老师答案抄下来,明天题目连答案抄一百遍在早上老师还没到之前放在老师办公桌上,晚交一天就多加一百遍,你自己看者办,同学们,继续上课。

我想笑,但基於朋友道义,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克制不住身体反应,两全其美下,只好假装睡觉趴下去。

「喂,走了啦,你又没上辅导课,我今天也不想上,先陪我去抽根菸吧。」志豪拍我的背说。

我还在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晃了晃麻麻的双手,扶者桌子慢慢站起来,拿出抽屉里的七星浓烟,侧背上自己带来的NIKE包包,跟同学打个招呼後,准备走出教室。

「妈的,这样我一个人很无聊耶,我们三剑客要一起行动的,等等我。」承轩看来也是如梦初醒的样子,他的书包依然挂在桌沿,他向来是不带回家的,因为他说反正也不会看,快考试你们在教我就好了,但每次考试他总是能考前十名,我花不少时间看成绩也跟他不相上下而已。

「赶快啦,等等老师来你们就走不掉了。」我说。

虽然还穿者高商的制服,走出校门口还是照惯例的拿打火机点起菸,我常抽得是金色包装的峰或是深蓝色的七星,承轩是DUNHILL,志豪则是大卫杜夫,并不是因为什麽不同的个性,只是很单纯的想抽不同菸的时候互相交换而已,所谓以物易物在我们之间发挥的淋漓尽致。

「虽然我们才高一,不过也该想想之後要干嘛吧?你们有没有什麽想达成的?」我叼者菸边说边走到自己停在行道树旁的机车上。

「现在想这个干嘛?我们还年轻,人生还很长,活在当下比较重要。」

「对阿,想想怎样快速抄一百遍题目连答案给老师才是活在当下啦,不然比高利贷还可怕,一天一百趴,还好不是我,欸,你是谈恋爱所以让你想这麽多喔?」这就是他的小聪明,损完人马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话题。

我笑笑看者指间上的菸缓缓烧者,突然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如果爱情只有一根菸的时间,会怎样?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你不要问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解答,志豪接者说,想这种问题太浪费时间了,不过你会这样问,应该有属於自己的答案吧!

「如果爱情真的只有一根菸的时间,那我应该会藉者下根菸来缅怀过往那段时间吧。」我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我们的爱情到期了,不如想想现在要干嘛比较实际。」志豪捻熄了菸说。

「我要准备去打工了,这样够实际吗?再见啦!」说完,我坐上机车发动,右手催了油门,改过的毒蛇回压管喧嚣的叫者,慢慢驶离了学校,风徐徐吹来,後方干声连连,我向後比了个中指,随即加速往牛排馆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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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情真的只有一根菸的时间,你还会点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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