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戀不是病》 — 《失戀不是病》21

在有意跟无意的情况下,我慢慢的知道了大家心里的每个秘密,知道了大家的人生目标、过去,还有每个人的所爱。

我想到教授,因为他是一开始串起大家秘密的人。或许,那些让我惊讶不已的事情,对教授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这麽说来,他或许知道蓝宇泰心里的那个「她」是谁,想着想着,我的好奇心又慢慢的被勾了起来。

只是天不从人愿,每当我的求知慾涌上心头时,总是找不到教授。也不知道为什麽,之前总是整天窝在房间里的教授,最近突然猛往外跑。而当他在家的时候,我又很该死的不是不在家,不然就是压根忘记那回事。

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齐全之期来临,我满心期待的走向教授的房间。才刚走出房门,就听到教授的房间里传来诺大的音乐声,是歌剧魅影的经典曲目〈ThePhantomOfTheOpera〉,那是一首给人感觉很适合教授的曲子,有着很神秘的曲调。

我敲了几下门,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我想是因为音乐开得太大声,所以教授没听到我的敲门声吧,於是我加强力道,又敲了几下。只是依然还是没回应,我又用力的敲了好几下,心想着是否该跟教授建议,音响开那麽大,不但会吵到邻居,对听力也不好。

在我又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下後,那个深锁的房门终於开启,只见教授手环胸站在门边,除了眉头微皱外,没什麽特别的表情。

「吵什麽吵?」教授说。

「啊?」对於教授严肃的表情,我有点被吓到,心想着他的音乐声才叫吵吧,但也不敢抱怨什麽。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麽那麽久才来开门吗?」

「不是因为没听到吗?」我有点迟疑的说,难道教授一开始就听到敲门声了吗?

「是因为不想理你。」

虽然直接了当一直都是教授的风格,但是我依然还是被他那像长矛般刺来的直言直语给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一语不发的站在门前,教授也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

「欸……」接下来,我好不容易才结巴的将此行大概的原因,有点保留的解释清楚。

教授听完我的话後,没有说什麽,感觉他眉头的皱痕又更深了,看着他的眉间,我想到之前跟圆圆的谈话。现在的教授,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难道他现在的思绪也多到满溢出来了吗?

「原来你知道的那麽多啊……」教授语调有些缓慢的说着,我有些期待,想着他是否会把我不知道的事情跟我说。只见教授静默了一小段时间後,说道:「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给我的感觉还包含了些怒意,这让我原先的期待活生生被打到了谷底。不知为何,突然间我感觉到一股对於大家的歉意,对自已这种想挖人隐私的狗仔行为,我感受到巨大的罪恶感。

教授依然是沉默,双眼瞪视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很想挖一个洞把自已埋起来。不知怎麽来着,我听到自已说了句「对不起」,然後就拔腿往下跑去,这一切的反应就像是反射动作一般。

回到房间後,我内心的起伏依旧,安静无声的房间里,除了楼上传来的细微音乐声外,只剩我的心跳声,很剧烈的扑通扑通跳着。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刚才心里那股莫名的罪恶感,是为何产生。

或许我跟教授相同,都在不同的情况下知道大家的秘密,但是我跟教授的处理方式却有着极大的差异。教授听着大家诉说自已的烦恼、秘密,他选择成为一个良好的倾听者,适时的给每个人建议,帮大家找到一个属於自已的出口。

至於我,虽然一样是听着大家诉说他们心里的声音,但是我却不但什麽忙都帮不上,还只是想挖出更多的秘密,来满足自已的好奇心。

该停住了吧,我心想。就算满足了自已无聊的好奇心,又如何呢?是否在我这个无聊,自以为关心的行为背後,却无意间伤害到了我原先想关心的朋友?想到这里,我揶揄般的苦笑,没想到平常看到苹果日报、壹周刊总是会骂一下的我,却做出让自已最厌恶的行为。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自已又丢进忙碌的回圈中,试图忘记那些曾经迷惑我的他人隐私。其实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就在我被打工及大小杂务给包围的这段时间里,很多正事都被我不知不觉的搁在一旁。

那些被闲置的正事,就像是被丢弃在仓库的物品,在时间的摧残下舖满了蜘蛛网跟灰尘,有的还生锈,衔接不上。所以光是将我的生活接上轨道,就占掉了我空闲的大部分时间,其余的时间光是用来补眠都不够。

或许是因为期末的关系,这段时间我也鲜少碰到孤单小筑的其他人,就算碰到也只是擦身而过的打个招呼。没什麽机会坐下来深谈,自然也不会有那个机会让我挖出更多的秘密,就这样,名为时间的鱼慢慢的在我们的生活里游着,暑假也随之到来。

暑假的来临,除了表示气温的改变外,孤单小筑也有了些微的变化。首先是祈惟,在暑假开始後没多久,他又换了一个新的工作,从原先的影片出租店跳槽到孤单小筑附近的一间全国连锁的量贩超市。没想到晃了一圈的祈惟,依然还是没能找到真爱,这让感到我有些惋惜。

而圆圆跟蓝宇泰在这个炎热的暑假里,待在孤单小筑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圆圆据我所知,她将所有的暑假都给给了她的家人,那炎热的两个多月不是待在家里,就是跟家人四处旅行,也算是充实。

而蓝宇泰依然不改他神秘的形象,总是一出门就是好几天,回来後也只见他关在房间里。不过看他每次出门都会背那个大包包,我想他或许是到台湾各地旅行兼摄影。

教授跟我应该是最可怜的两个人。

身为一个大学的教授,注定是没有假期的,大多的时间都还是进行各种学术研究,何况教授还被系里派遣了话剧的排演工作。

至於我,虽然期末考很努力的准备了几个礼拜,但是依然还是被当了三科选修。虽然说被当的不是必修,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一次被当三科选修,也注定我的大四要过得比别人辛苦了。

这让我开始犹豫着该不该继续打工,後来,当我跟老板提到想辞职的想法时,他虽然有些挽留的意思,不过还是让我自行决定。前提是我要找到一个顶替我的合适人选,於是我跟老板推荐了长青,我想他们一定是很契合的一对搭档。

於是,我整个暑假的重心变成只有话剧,只有偶尔老板外出的时候,我会到唱片行担任临时员工。

说到话剧,其实这也是让我跟教授最头痛的一件事。由於整部话剧的演员被我们拆成两部分,在排练前碍於我跟欣怡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先套剧本,所以後来变成我们的部分跟他们的部分,排练起来显得有些默契不足。

教授为此十分的不满,看到他不时气恼的神情,让我感到有些紧张,深怕哪一天他会突然在舞台上发火。有别於我的紧张,机车助教却好像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一样,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

其实对於教授找他加入剧组,我起先十分的意外。因为机车助教在研究所的老板,是那个被教授抢尽锋头的老教授,所以机车助教自然不会甘心听命於教授。我想着,难道教授如此的用意,是想向系里一些质疑他的人证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不过除了进度有些慢,有些人不太肯配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整个话剧的排练并没有出什麽大差错。直到一天,轮到我跟机车助教对戏的时候,情况才起了变化,整个脱离原先平稳的轨道。

当时我们好不容易排到罗密欧的友人墨古修,被提伯特杀死,而罗密欧找提伯特决斗的那场戏。我其实不太想排这场戏,除了不想跟机车助教有过多的互动外,这场有些微火药味的戏,其实不太适合目前的我们。不过教授面临爆发临界点的脾气,我更是不敢挑战,於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跟机车助教面对面对戏。

「Alive!intriumph!andMercutioslain!

Awaytoheaven,respectivelenity,

Andfire-ey\'dfurybemyconductnow!

Now,Tabylttakethevillainbackagain

Thatlatethougav\'stme;forMercutio\'ssoul

Isbutalittlewayaboveourheads,

Stayingforthinetokeephimcompany;

Eitherthou,orI,orboth,mustgowithhim.」

在长青的教导下,我慢慢的能够念出这麽一长串的台词,虽然念着剧本的同时,也会顺便在心里用脏话问候一下莎士比亚。

「Thouwretchedboy,thatdidstconsorthimhere,

Shaltwithhimhence.」

机车助教的表现其实也颇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他的台词不长,不过他念台词时那个机车的表情,也可以说是把提伯特这个角色发挥的淋漓尽致,这让我想到,或许这就是教授找他加入剧组的原因。

「Thisshalldeterminethat.」

在念完决斗的开场词後,我做出拔剑的姿势,由於排戏的时候没有准备道具,所以我拔剑的姿势有些可笑。不过也在此时,机车助教出现了脱序的行为,念出一句剧本里没有,莎士比亚更没写过的台词:「Youcowardoflove!」

你这个爱情的懦夫!当我听到这句脱序的台词时,活生生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转头看向教授,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也没有喊停的打算。

四周的人也感受到异样,全都站起来看着舞台中央的我们,此时的我只能假装镇定,继续对着机车助教摆出斗剑的姿势。他见状,先是咧嘴对我笑了一下,接着缓缓说道:「Howdareyouduelwithmewhenyoucan\'tevendefendyourowngirlfriend?!」

我先是一楞,接下来只感觉到一股无名火冲上了我的脑门。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是外文系大三以上的学生,所以对於机车助教所说的那句话,大家都非常的清楚。也因此,现在大家脸上都挂着惊讶的表情,尤其是欣怡,她脸上讶异更是明显。

我永远都记得,当时机车助教是如何用他机车至极的脸,大声的对我说出那句话。

「连女朋友都护不好,凭什麽跟我决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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