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蓝表情凄然,心中明白,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是,国公爷。」玉秋欠欠身,然後赶紧去为孟昶预备热水。
「仁赞,……」宗蓝眼中噙泪心底万般不舍,虽然孟昶这番话说的坦然,但是听来却是如此心酸。
「小兰,别伤心。」孟昶安慰着她,「今天朝堂之上,宋皇帝待我极为礼遇,想必是因为我乃投降之故,所以并未多加刁难。」
宗蓝明白眼前这一关暂时度过了,接下来还会有什麽呢?
隔天晌午,宫里来了御旨,说是邀请李太后入宫参加宴会。
宫车在芳苑园外等候,而宗蓝与孟昶则是到李太后的房中商议此事件中的涵义。
李太后看着他们很平和的说:「宋皇帝此次邀约应该只是想见见哀家而已,哀家独自前去赴宴应该无妨。」
「母后,是否让蕙兰陪您一同前往?」孟昶还是担心母亲的安危,「让媳妇陪伴着您,孩儿比较放心。」
「昶儿,御旨上并没有邀约蕙兰,若是哀家与蕙兰一同前往,会不会太过唐突?」李太后很坦然的说:「何况哀家只是一介妇孺,相信宋皇帝不会太过刁难。」
宗蓝也觉得李太后的想法很正确,她就附和着说:「仁赞,母后的想法是对的,昨天宋皇帝赐下宴席,对你如此礼遇,想必他对我们都会很和善。」
「可是……」孟昶还是有所顾虑。
「昶儿,放心吧,哀家去去就回。」李太后整好衣装然後就往门外走去。
「母后,」孟昶追上去又加说一句:「万事谨慎。」
李太后点点头,然後就迳自走出去,留下宗蓝与孟昶在房中。
孟昶望着母亲的身影,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仁赞,你别多想了。」宗蓝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安慰着他:「母后此去,乃是宋皇帝的贵宾,相信他不会对母后诸多为难。」
「嗯。」孟昶点点头,他第一次觉得投降是件羞辱的事情,他望着宗蓝说:「小兰,要是当初我不降,而是战到底,现如今我们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仁赞……」宗蓝难过望着他跟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男儿必须战死沙场,我却是屈辱活着,我真是後悔降了呀。」孟昶低下头呜咽的哭了起来,「史书会怎麽说我?一定会说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居然开城投降,不愿背水一战。」
「仁赞,不是这样的。」宗蓝极力为他脱罪,「当时的你顾及苍生,因为你不愿见到成都变成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所以才会决定投降。」宗蓝落下泪嘶哑着声音说:「你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仁慈之人。」
「不。」孟昶扶着宗蓝的肩膀,「小兰,你别劝我了,我自己明白,我是个怯懦之人,因为担心战败所以乾脆开城投降。」
「你为什麽要这麽说!」宗蓝一把抱住了他,心中悲切之情溢满於怀,「根本不是这样,你的本意不是这样,我都明白,你的心只有我明白。」
「小兰……」孟昶抱紧了她,心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宗蓝摇着头说:「别这麽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与欧阳迥费尽心机为我保全孟氏根苗,把颖儿与承方送出宫,後来还让怀孕的薛美人混在宫人中离开宫里,这种种一切,都是你为我孟氏一族所做的恩泽。」孟昶万般无奈的说:「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给你安稳的未来。」
「仁赞,你别再说了。」对於孟昶的心意,宗蓝了然於心,「以後只要我们相守在一起,一切都已就够了。虽然我们无法再到夔州蹴鞠、洗温泉,也无法再於浣花溪上赏游,但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已足够。」
孟昶明白,宗蓝所言字句都是肺腑之言,未来能与她继续相守,就算已是臣下之虏,也无所惧。
「仁赞,等我们搬进大宅以後,能不能再为我栽种牡丹花?」
「栽种牡丹花?!」
「嗯。」宗蓝抬头望着他,「虽然赵光义在蜀国把我们的牡丹花砍伐殆尽,但是只要我们活着,我们的爱情就不会凋亡,自然我们也能再栽种牡丹花。」
「好。」孟昶点点头应允下来,「小兰,虽然我无法再给你一城的牡丹盛况,但是我能给你一园的牡丹花。等候牡丹花期到来,我们依旧可以在花丛间赏游。」
「嗯。」宗蓝依靠在孟昶身边,心中描绘着未来的美景。
而孟昶也想着未来要与宗蓝还有母亲与其他家人在汴京安居下来,赵光义可以放火焚烧蜀国的牡丹苑,但是未来宅院里的事情均由他这位国公爷做主,他可就管不到。
蜀国的李太后於午後即乘着宫车归来,她是见过世面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妇人,自然并未有惊喜疑惧之色表现出来。李太后归来後先回内屋梳洗,跟着召集宅子中的众人,细细叙说宫宴的经过。
原来宫宴的主人乃是皇帝赵匡胤,席间他称呼李太后为国母,并且以礼相待。跟着李太后又拿出一个卷子,乃是大宋宫廷召见蜀国国母的宫廷记录。
李太后望向孟昶,「昶儿,这是宫廷记录的抄录本,你命人收好,千万别丢了。」
「是。」孟昶上前对着母后一拜後接过卷子。
「宋皇帝以礼相待,眼下暂时对我们孟氏一族都十分礼遇,」李太后望着厅中众人说:「席间皇帝曾经说若我有意返蜀可为我安排,不过我婉拒了。」李太后望着孟昶,「昶儿,若是皇帝召见有提及蜀中之事,你应当回覆因在位荒诞,治理不善,千万别胡乱献策。」
「儿子明白。」孟昶颔首表示知悉。
「还有,全师雄在蜀叛变,目前即将被王将军所平反,皇上认为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平定此乱。」李太后仔细叮咛着,「关於蜀国之事,大家切莫妄言,以防惹祸上身。」
「是。」在场的人一起低头表示了解。
「好吧,哀家倦了。」李太后起身缓步回房,其他人目送她离去。此次乃是一宗喜事,毕竟宋皇帝对蜀国太后礼遇及尊重,对孟氏一族的安全又多了一层保护。
三日後,临汴大宅落成,孟昶领着家人住进这座大宅之中。除了皇太子孟元喆和孟昶的儿子们之外,雅王孟仁贽与妻子陈氏也一同住入。
大宅座落在汴京的正中大宅上,地占千米,一共有三进,房间也有近一百间,所以对孟昶一行人来说算是有余的。
待续
那小缇:三生三世盟誓约,没有料到我与弘历是第二世的重逢
在一次意外中,我回到第一世,成为开启誓约的起端
那时的我,是五代十国艳冠群芳的花蕊夫人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当誓言支离破碎,我迎向最悲惨的命运
狠心抛下誓言的我,还能周全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