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向顗舜在完全没告知的状况下穿着以前高中的旧制服偷偷潜入母校,对母校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年前,也还好这三年来学校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以前後山的校地已经盖了新的教室和运动场外其他的都是向顗舜记忆中的场景,虽然如此但向顗舜还是花的点时间搞清楚向剑尧他们现在高年级的教室迁移到哪去。
高中校园不像大学校园一样随时都有人在教室外游荡,尤其还是着制服而非运动服装,所以向顗舜必须小心谨慎不被校内教官抓到,还有被以前的老师给认出来。
「早知道就穿体育服来比较方便又轻松。」
虽然口头上这麽说,但向顗舜高中时期的运动服装上早已爬满毕业时同学和学弟妹的签名,所以就算他想穿也不可能,因为那只会让他变成更醒目的焦点罢了。
向顗舜为了让他的伪装更成功不惜把只有在家里才会戴的黑框眼镜拿出来用,以减少被认出来的机率。
曦甯妹妹在哪勒~?
向顗舜好不容易找到老弟的教室但却发现里头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就连他弟都不见踪影,这真怪了。
向顗舜随便找了一个同学问了一下後才知道现在正好是准备上社团活动的时间,难怪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踪影。
「这下麻烦了,我又不知道他们上什麽社团。」向顗舜烦恼的靠在走廊上的围墙边,俯视看着校园景象。
「耶~~那不是曦甯吗?」熟识的身影被向顗舜捕捉到,但很快喜悦被纳闷给取代,因为黎曦甯身旁多了一个中性十足的...男人(?)
「那家伙是谁啊?该不会是曦甯的男朋友!?还是尧尧的情敌!」向顗舜开始胡乱猜他们的关系,越想心里越觉不对劲。
「先下去看看再说。」向顗舜二话不说立刻冲下楼。
他跟踪两人一小段路後发现曦甯和那名男子分道扬镳而行,看来应该不是同一社团,那他现在该是直接找曦甯还是去替老弟查看情敌动向勒?
目标物越离越远,让向顗舜不得不赶紧做决定。
「先查看敌情再说,如果不是个好家伙事後还可以赶快叫曦甯离开他,恩~就这麽办。」下好决定向顗舜便继续跟踪在中性男後方一探究竟。
向顗舜跟着叶军亭到了运动馆的二楼某间运动室,他抬头一看看到门旁挂着『剑道馆』三字。
「剑道馆改到这了啊...」向顗舜没有学过剑道,但印象中剑道馆应该是在三楼,没想到扩建後将它改到这了。
向顗舜开了门之後直接进去,剑道室和外门中间还隔着一道走廊,那是让学员进入剑道室内前可先到一旁的更衣室着正式的服装後才可进入馆内。
而剑道室的墙上有一面很大的玻璃窗,从那可以一望馆内的学员习武的状况,所以向顗舜不用进到馆内就可以从走廊外注意中性男的状况。
二十叠的塌塌米中央两旁各正跪着十名男女剑道士,他们身着腰垂、护胸及小手,尚未对打的选手身旁放置着面具和竹剑,而向顗舜所跟踪的中性男则在其中。
比划中对峙的武者进攻退守相互攻击,竹剑触及时的声量急缓不一,直到攻击有效战败方引退为止。
向顗舜除了注视比赛外中性男的一举一动也净收眼底,对方注视比赛时的神情和姿态严谨且专注,冷静的心思并无因激烈的对打而动摇,这让向顗舜忍不住多注视他一些。
没多久中性男有了动作,指导师似乎指派他和另一名武者对打,只见他轻轻含首後便起身将面具戴上,手持竹剑静待攻击时机,起初中性男以退为守接受对方的快攻与连击,向顗舜见状时不自觉地替他捏把冷汗,心急他为何不发动攻击。
就在向顗舜快急疯时中性男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敬对方,闪退後回攻,大挥大砍直击对方的面部,结束这场比试,必赛结束向顗舜心悬的紧张才得以舒缓下来,也在无意中替他得胜而高兴。
我是怎麽搞的,竟然躲在这替他捏把冷汗,他可是尧尧的情敌耶!我没事替他高兴干嘛啊?
当向顗舜惊觉自己的反应後便在心里咒骂自己,但即使如此他替对方得胜的心情仍存在。
接着他继续观察对方的举动,在比赛的过程中中性男仍不改赛前的态度,依旧是正经跪坐认真地注视每场赛事,好不容易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向顗舜才能看到对方松懈後的神情。
中性男和社团的同学互动上没有太大的嬉笑怒骂,但从头到尾都是以微笑的一贯作风对带来和他交谈的朋友,而他周围的同学似乎都很欣赏他,无论男女都和他打成一片。
「这家伙人缘那麽好?真是不分男女全部通吃...恩...是个强敌。」向顗舜摸摸自己的下巴,开始盘算尧尧得胜的机率。
就在向顗舜思考时他没注意到一旁的门开启了。
『可惜你这学期才转学过来,要不然今年度的全国高中部剑道比赛我就派你出赛。』
『虽然很高兴老师这麽看得起我,但可惜我只是单纯因为兴趣才参加剑道社,根本无心参赛,更何况我已经高三了,这时期可不是参赛的好时机。』
『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可惜。』
叶军亭和指导师一同从剑道馆走出,两人间的对话并非用中文而是用日文对答,他们的对话也一字不漏的全进到向顗舜的耳里。
他是日本人?还是单纯会说日文?
从外观向顗舜看不出中性男的国籍身分,但他以流利的日语和日籍老师对谈的感觉却有浓浓的日本味,这让向顗舜对这男孩更加好奇。
叶军亭和指导老师的交谈很快的告一段落,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旁有陌生人站在那看着自己。
「你好,请问你是要来入社的?还是找人?」叶军亭礼貌性地询问。
「你会说中文?」而且很标准,这是向顗舜心里的另一个讶异点。
陌生男同学的提问让叶军亭愣了一下,随即他想到前不久正和老师用日文交谈,也许在过程中被眼前的同学撞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解。
「对,我会说中文。」
「但你的日文很流利,有在学?」
「不算是,因为我奶奶是日本人所以我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而且也有在日本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日文是我的第二母语。」
「原来是这样...」
在一问一答间向顗舜得到他要的资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至於叶军亭会毫不在意地说明他的家庭背景,因为他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了,只不过转学至今他尚未刻意透露他的国籍背景,相对也不会有人问他,眼前的这位陌生同学则是第一人。
「你是隔壁班的?那就应该不是来入社的,是来找人的是吧?」叶军亭看了向顗舜胸前的班级代码,猜测对方和自己是同学年,既然同是高三生那入社机会就很渺茫了。
「喔...不!我只是随便晃荡,不知觉得就走到这恰巧看到你们在比赛,所以就多留了一会,现在没事了...我先走了,掰~」
向顗舜听叶军亭这一问心惊了一拍,他赶紧随便说个理由後就打算开溜,不然等对方在多注意自己衣服上的学籍代码後就会发现衣服上的代码根本是三年前的旧学号。
「喂~~...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叶军亭看着向顗舜仓皇逃跑的背影,只能纳闷地搔了搔头。
「向大哥?你怎麽会在这?」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向顗舜吓了一大跳,他急忙地离开剑道社却没想到在路上却碰到刚下课的黎曦甯,此时对方正用一双狐疑的眼神望着自己。
向顗舜戴眼镜的模样除了家人外就只有黎曦甯看过,但她却对向顗舜身上的装扮给愣住,起初黎曦甯还不是很确定看到的是不是向剑尧的哥哥,直到对方越来越接近自己时才确认出来。
「向大哥你怎麽这身装扮?害我差点认不出你来。」黎曦甯老实地说出她的想法。
「这个啊...哈哈哈...」向顗舜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就把他来学校的目的告诉黎曦甯。
「剑尧说要我直接来约你,所以我就来了,不过高中不是都要穿制服吗,所以我才这身打扮,好混进来。」
黎曦甯跟原本一同上社团的同学道别後就和向顗舜坐在中庭花园某处树阴下的凉椅上聊天,基於老弟的警告向顗舜在外头都得改口不能叫向剑尧的小名。
「原来如此...但你只要打电话跟我说就好啦!就不用特地跑这一趟,而且如果你没遇到我,那不就白来了。」黎曦甯虽然明白但却觉得向顗舜其实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来约她。
「这麽说也是,不过我想反正我很久没回母校了,所以就顺便来回忆以前高中时代的感觉。」
向顗舜随便胡诌一个理由,他当然不可能老实说他是来看看尧尧和她之间到底出了什麽事,更不可能把刚刚才去察看敌情的事说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曦甯你是不是和剑尧吵架了?」
「呃...」
「果然是吵架了...是为什麽事?」
向顗舜看黎曦甯一脸尴尬在那搔头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接着黎曦甯便把她和向剑尧闹不愉快的事老实招了。
果然刚刚那个中性男是最大的因素,向顗舜确认後不得不承认那个名叫叶军亭的对尧尧的影响力真的很大。
「虽然我不知道向剑尧为什麽讨厌他,但我觉得他人很好,不应该被人排挤。」虽然黎曦甯知道自己小题大作但想到此事她还是为叶军亭叫屈。
「我想大概是剑尧很在乎你,觉得你被那个转学生抢走了,所以才会有那些反应吧!」
「被抢走!向大哥你说得太夸张了,更何况...你弟...我跟他只是朋友...」虽然曾交往过几个礼拜,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黎曦甯脸胀红的否认向顗舜的说词。
「只是朋友?...你认为他也只认为是朋友?」
「不...不然呢?」
向顗舜地反问让黎曦甯脸更红了,为什麽向大哥会这麽说?
难道...不可能,我不能有所期待,黎曦甯内心这样告诉自己。
「尧尧他是个很会把事往心里藏的人,所以常常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像是在生气,但其实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压抑自己的感觉,不过当他认真的对待一个人时,多少会有点改变,只不过需要花一些时间和一些用心才能感觉得出来。」
「所以...我想他对你的不同也表示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别人不一样,至於是怎样...那你得自己去问他,但我确定绝对不是只是朋友。」
「不是有人说过,男孩子最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越是欺负就越是喜欢吗。」
向顗舜把向剑尧的行为比喻成小学生,至於这是褒还是贬就看各人解读方式。
黎曦甯听了这番话後真的动摇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期待还是该漠视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