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医院专有的寒气,被喘的严厉的我大大摄取。我快速的冲到柜台询问,也不管那些在排队的人。
『那个...我想找一位名为伊婷枫的患者!』我顿时忘记甚麽叫做礼貌,一心只想着枫现在的处境。
『先生,请排队。』护士不荒不忙的回答着我,就好像已经习惯一般。
听到她这麽说,我回头看着至少有十来人以上的等待椅。虽然我知道生病是所有人最不想发生的事,但内心还是埋怨的咒骂了一句。「该死!」
『没关系,让他先吧。』
『咦?』我看着一旁边被我插队的老先生,慈祥的笑着。
护士的视线在我跟老先生的脸上来回了一次,『我知道了,稍等一下。』她开始翻开病历表。『六楼的诊断室,目前还在治疗中。』
『谢谢,谢谢您老先生!』道谢後我快速的冲向楼梯,连有种叫电梯的东西都忘了,只知道我跑上楼梯前有一句话从我身後传出。
『喂!别在医院里奔跑!』
直冲六楼,这里跟一楼挤沙丁鱼状况差很多,几乎没有人。我晃了一圈,直到看见被窗外阳光渲染发亮的粉红,坐在看起来冷冰冰的咖啡色沙发椅上。
『喂!』安静的走廊上,划破之後只剩我微微的喘息声。
魅妲原本是失神的,被我这麽一叫她震了一下。她抬头时,我的心像是被捏了一下。「她...在哭?」
『小望...』她的声音沙哑,好像哭过一段时间了。
『你等一下。』我走向走廊末端,在医院里取水并不是件难事。『呐。』
『谢谢...』她虚弱的说着,就我眼里看来她更像病人。
「谢谢?」我没听错吧?她第一次对我说谢谢,虽然很爽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
我坐上一旁,『枫呢?』
魅妲没说话,脸色依旧没变,只是看着我们斜对面的门。门上面「治疗中」的LED灯亮着红光,看起来就不舒服。
『可以跟我说说...是怎麽回事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被枫的哭声吵醒的时候,看着她躺在床上呼吸困难的样子...就整个人都慌了。』说到这,见她手上的纸杯凹了一大截。『只听见她一直说着...』
『魅妲!』突然从楼梯方向传来的声音,阻断了我们。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穿着像上班族,一头卷发,有点矮小的女性,从外表判断...应该不到三十吧?
她仓促的走向我们。魅妲看到她并不惊讶,脸上显着些微的歉意,『伯母...』
「伯母?枫的母亲!」我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哇靠!太年轻了吧?」
伯母来到我们面前,魅妲站起一来就是一个深深的低头鞠躬。『对不起...』她这一个动作不仅吓到了我,连伯母也微微作摆惊讶的神情。
伯母没有多说话,走到魅妲面前手轻抚着她的肩。『抬起来吧。』伯母和蔼的笑着,『那孩子很坚强,不会有事的。』
魅妲虽抬起了头,但皱着眉。『抱歉...有我在还发生这种事。』
伯母一手抚上了魅妲的脸庞,试图缓解她的眉间。『不...你们姊妹里你是最疼枫的,这点我非常清楚。你们帮我照顾枫,我反而应该对你道歉让你这麽操心。』
『伯母,别这麽说,我和枫是姊妹啊。』魅妲露出了我今天看见的第一个微笑。
『这位是?』伯母把视线转向我。
我轻轻点了头,微笑道,『伯母您好,我叫吕亚望...是枫的哥哥。』
伯母听见我自称枫的哥哥时只是有点扬眉,然後露出淡淡的微笑。『是吗,谢谢你。』
『伯母,你的黑眼圈好重,最近是不是都在加班呢?』魅妲担心的问着。
『没事,别担心。』
「啪喳!」门上面的红灯转换成绿灯。门一开启,穿着白色衣挂的医生跟护士走了出来。
『医生!』伯母率先开口,脸上满是担忧。『我女儿的状况怎麽样了?』
年轻的医生笑着回道,『您放心,她这是因为紧张过度导致的轻微气喘发作而已。』听到这,我们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虽然她目前仍需要静养和观察,但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了。如果情况好转,大概没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我们几乎是同时说道。
『不用客气。』医生笑了一下,回头就走了,有时常觉得当医生真是帅呆了。
一进病房内,看见可爱脸蛋的枫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休息,魅妲跟伯母脸上的神情安心了不少。
现在是十点多,伯母照理来说是在工作才对。但为人父母就是这样,那怕天塌下来也该是子女摆第一。
『伯母,你还有工作,枫交给我们就好。』魅妲今天给我的感觉跟公主差不多。
「双重人格?」虽然当下的状况这样想很不正经,但我还是眯起了眼。
伯母看了一下表,眼神凝重了一下,『可是你们还要上课。』
『学生偶尔翘课是没差啦,职员翘班可能会被开除的,您赶快回去交代一下会比较好。』我接着说下去。虽然说的漂亮...但自己可是背着一支大过的。
『是吗?那...我先回去,下班後我会再过来。』伯母随即拿起她的包包,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门关起没多久,魅妲就倒向我的背,『小望...』
我吓得急忙转过来搀扶她,『怎麽了!连你也不舒服吗?』她环上我的脖子,脸慢慢凑上来,『等...等等,你想干嘛?现在在医院耶。』
『我...』她跟我的脸距离不到五公分。
「靠!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她就马上变了个样。」
魅妲用很慵懒的表情,颤抖着嘴唇缓缓说道,『我再...睡一下...』语毕,她很快在我怀里软了下来。
「哈?这个女人睡前还要整我一下!唉...」我抱起她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轻轻放下,要挣脱她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还花了些时间。
我拿起旁边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她该不会从早上到现在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低血压吧?」想到这,便顺手拨了一下她的浏海,「我还以为魔女是不会掉眼泪的呢...」
虽然嘴巴上说要翘课,但後续还是得处理。我拿出手机,找着阿杰的电话号码。『喂,阿杰。』
『嗯,你那边怎麽样了?』阿杰的声音很小,看样子现在应该是上课中。
『我这边没事了。对了,帮我请假。还有跟公主说一声,请她帮姜魅妲请假。』
『OK,还有其它事情吗?』
『呃...你有王美桂的电话吗?』
『我没有,剑桦有。』
『那等等下课,能打电话请她帮伊婷枫请假吗?』
『没问题,明天见罗。』
『嗯。』
挂掉电话,不经想起曾听过的一句话,「朋友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资产。」忘记是谁说的,不过形容的还真贴切。
我走到枫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她露在棉被外的手,便轻轻的握上,而她就像感觉到似的也握着我的手。
『爸...爸...』
『嗯?』
『爸爸...你不要枫了吗...』